“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公子,这座宅子现在就是你们的了,我去拿些衣物,现在就走。”屋主说道。
“我们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收拾。”阿依莎不催促屋主,而且,阿依莎觉得屋主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如果可以,阿依莎还想与之结交,就算交往不深,做个普通友人也可以。
“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就还有一套昨日换洗下来的衣服还晒着,我去收下来便是。”屋主说道。
阿依莎与屋主素不相识,也没别的话可说,所以,就由着屋主自己想怎么来怎么来。
屋主去去就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包袱,里面也就装得下几件衣服,或是小的贵重的东西。
“告辞。”屋主对阿依莎和司徒轩礼貌的说道,说完便要走了。
“等等。”阿依莎喊住屋主。
“姑娘还有什么事?”屋主问道。
“我叫阿依莎,说了那么多话,还没请教先生的尊姓大名。”阿依莎说道。
“萍水相逢,后会无期,姑娘知道在下名字也无用。”屋主说完以后,还是补了一句,“阿依莎这个名字,很好听。”
屋主走了,没有留下更多的话,一人一包袱,孑然一身。可以说是潇洒,也可以说是孤单,但这些,都与阿依莎和司徒轩无关,正如屋主所说的,萍水相逢,后会无期。即是后会无期,又何必惦记,何必牵挂。与阿依莎和司徒轩有关的是,阿依莎和司徒轩要在这座宅子里生活十几天。
是啊,最多也就十几天。
“走吧。”司徒轩对阿依莎说道。
“走?去哪里?宅子我已经买下来了,我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阿依莎说道。
“总得去把停在客栈的马车,还有客房里的行头给拿过来吧。”司徒轩说道。他是个说一是一的人,既然他答应了阿依莎在这儿待上十几天,他就会信守承诺。
“你一个人去就行了。”阿依莎说道。
“我必须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司徒轩说道,“你要不去,那现在就去顺州城。”
“去就去。”阿依莎鼓起个眼睛瞪了司徒轩一眼。
“还有,我身上就只剩下最后三十两银子了,这些银子要是花光了,就身无分文了,到那时可真要吃没吃吆喝没喝,你再撒泼打赖都没用。”司徒轩郑重其事的对阿依莎说道,言外之意是让阿依莎省着点。三十两银子,如果只是十几天的吃吃喝喝那也绰绰有余,怕就怕阿依莎心血来潮又要买些不需要的又贵的玩意。
“哦。”阿依莎只是哦了一下,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完全不把司徒轩说的话当回事。
阿依莎的心里面,兴许根本就没有金钱的概念。
从那天起,司徒轩出乎自己意料的和阿依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是司徒轩在此之前不曾想到的,之前也从未曾与女子同住一块。
宅子里明明有两间房,可以阿依莎一间,司徒轩一间,但是,司徒轩还是要求阿依莎与他同一间房,要阿依莎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阿依莎这次倒是没有坚决反对,反而是有些暧昧不清的对司徒轩说道,“你与我同寝一间房,要是传出坏了我的名节,你可得对我负责。”
“我与你,清清白白。”司徒轩说道。
“久了,可就不一定了。”阿依莎笑着说道,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司徒轩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也很清楚,自己什么事会做,什么事不会做。阿依莎说的那些事,司徒轩就肯定不会做。
“所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朝夕相处,有些事可说不准,你把持得住,就不担心我乱来?”阿依莎知道司徒轩在想着什么,她说道。
司徒轩还真没想过阿依莎会对他做什么,但司徒轩认为阿依莎不会,她不是那样的女子。
同房这件事,司徒轩要求,阿依莎不反对,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当天,阿依莎和司徒轩就跟在客栈时一样,阿依莎睡床上,司徒轩睡地上。二人睡屋子左边的那间房,也就是没有梳妆台的那间房,本来,阿依莎要睡有梳妆台的那间,因为那就是女人的房间,被褥等物品都来得更加的精致和秀气,但后来,阿依莎又不睡那了,因为阿依莎不知道那个房间曾经住过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那个女人,现在又在何处?
屋主并没有对阿依莎说太多,但越是这样透露了一点,其他也不肯说了,反而越让人想知道,阿依莎虽然当时没有追着屋主问,但她还是决定明日向隔壁邻居和街坊问问,屋主到底是何人?还有与屋主一起画画的那个女人,又是何人?
阿依莎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像是睡不着,地上横躺着的司徒轩倒是一动不动。阿依莎侧身,面向着司徒轩,与司徒轩说话,“司徒轩,睡不着,你与我说说话吧。”
司徒轩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丝响动都没有发出。
阿依莎知道司徒轩没睡着,就算睡了,她跟他说话,他肯定也醒了。他不吱声,只是不想搭理她罢了。
阿依莎不生气,她自有对付司徒轩的办法。
“司徒轩,我无聊,睡不着,你要是不跟我说话,我就去大街上溜达了。”阿依莎说道。
果然,司徒轩说话了,“我与你,没什么话可说。”
司徒轩说的是实话,而他,也不想夜黑风高的跟着阿依莎到大街上瞎晃,那真是有毛病。
“那我问你,你答我。”阿依莎说道。
司徒轩没做声,阿依莎就当他答应了。
“司徒轩,你哪里人?”阿依莎问道。
司徒轩没说话。
“你多大年纪?”阿依莎换了个问题。
“二十二。”司徒轩说道。
“家中可还有父母,可还有兄弟姐妹?”阿依莎问道。
司徒轩又是沉默,他不出声,就说明阿依莎问的是司徒轩不想说的事。
“可有娶妻?”阿依莎问道。
“没有。”司徒轩说道。
“可有婚配?”阿依莎问道。
“没有。”司徒轩说道。
“可有喜欢的姑娘。”阿依莎问道。
“没有。”司徒轩说道。
黑暗中的阿依莎,忍不住笑了笑。
阿依莎也不知道再问司徒轩什么了,再问其他的,司徒轩可能都不会回答。阿依莎要是不接着说话,司徒轩不会主动说话,两人间可能又无话可说了。
所以,阿依莎又说道,“我呢,是我们族里族长的女儿,也是独女,不过母亲早逝,大概是我十岁那年,母亲的手被铲子划伤,本来只是一个小伤,后来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严重,再后来,母亲就撒手人寰了。父亲后来有再娶,但二娘没有生育,父亲就只有我一个女儿。
我还很小的时候,便许配了人家,一个我听父亲提起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人。我本该十四岁的时候出嫁,但那个与我有婚约却素未谋面的男人,在大婚前半个月死了,具体是怎么死的我不太清楚,有人说是病死的,有人说是从马上摔下来死的,还有人说是死在青楼里。反正我也没见过面,成亲之前就死了,与我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也说不上伤心……”
阿依莎说话的时候,司徒轩没有出声,但他肯定在听着,只是不是那么有兴趣罢了。
阿依莎也就说了这么一点点,也就没有接着说下去了。阿依莎只说了自己的父亲是族长,但并没有说出她家在何处,又是什么族,以及她的族的一些相关的事情,比如族有多少,有什么特殊之处,比如阿依莎走路都没有声音,等等等。还有,阿依莎为什么要被送去顺州城,将他送去顺州城的又是何人?阿依莎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紧要的事情,阿依莎也没有透露一个字。阿依莎虽然任性,但应该也是个知道孰轻孰重,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那也就是说,阿依莎身上也有着不能说的事。
阿依莎没再说话,司徒轩当然也没有说话。司徒轩能说些什么呢,他的过去?他刺杀邵碧成之前,被训练培养成一个杀手,后来,邵碧成没有杀他反而将他留在了军中,司徒轩后来的离开,是他必须做出的选择,再再后来,司徒轩有想过回去,可他还回得去吗?邵碧成还会待他如初吗?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当然了,司徒轩从头到尾就不曾是一匹好马。他其实是懦弱,有些胆怯。
邵碧成,军营,司徒轩真的很想回去。
司徒轩之前不是有和阿依莎说项羽的事,而那些,司徒轩全都是从邵碧成那听来的,那几年,邵碧成是真心地教导司徒轩,将所学所知全都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司徒轩,将司徒轩视如己出。可最后,司徒轩还是辜负了邵碧成。
就因为这样,司徒轩才迈不开脚,回去见邵碧成。
房间里没有了人声,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了,彻底安静了下来,一直到黑暗消退,天亮了起来。
司徒轩睁开眼,首先映入司徒轩眼帘的又是阿依莎的脸,一张蒙着面巾只看得到一双眼睛的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司徒轩也就淡定了。
阿依莎就那般凝视着司徒轩,她像是已经蹲着看了司徒轩很久了,司徒轩看着阿依莎,四目相对,阿依莎也不避忌,仍专注的盯着司徒轩看。
“我脸上有什么?”司徒轩问道。
“什么也没有。”阿依莎说道。
“那盯着我做什么?”司徒轩问道。
“看你啊。”阿依莎说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司徒轩说道。
“我觉得你好看啊。”阿依莎说道,“就是想这么,安静地看着你。我以为,你还会再睡会。”
阿依莎这般说,司徒轩也意识到,他昨夜似乎也睡着了,可能睡着的时间不长,但真的睡着了,然后睡到自然醒。司徒轩将连从阿依莎的脸上挪开,往其他地方看去。
“找什么?”阿依莎问道。
司徒轩在找房间里有没有迷香,他试着闻了下,并没有问到迷香的气味。若是真有迷香,气味也早就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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