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柳雪娴说道。
“慕容伯母脸红了。”安云月取笑道。
“你这孩子。”从柳雪娴说话的语气里,还是能听出对安云月的疼爱。柳雪娴又夹了块鸡肉进安云月的碗里,“小月,你要是把碗里的菜都吃了,伯母就说。”
至从她爹死后,安云月几乎就没有好好吃过饭,比起之前,真的是瘦了好大一圈。
“好。”安云月知道,柳雪娴其实就是想要她多吃点,所以,她努力的将碗里的菜都吃了,这样的话,至少能让柳雪娴高兴。
柳雪娴一边看着安云月吃饭,一边陷入回忆中。
柳雪娴和慕容清的结合,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实,柳雪娴和慕容清相识之前,已有婚约在身。而柳雪娴和慕容清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柳雪娴与另一个男人的婚宴上。
慕容清的父亲曾给新郎的母亲治过病,所以,被邀请参加其子的婚宴,刚巧,慕容清的父亲要去其他地方看诊,便让慕容清代为前去。喜宴上,慕容清亲眼看着新郎新娘拜堂成亲,当时,柳雪娴一身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慕容清并未看到柳雪娴的面容。那时候的他,也没想过要看新娘的样子。
拜完堂后,新娘先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则在外面陪宾客喝酒。
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慕容清和柳雪娴不会相识。
好多事,说它是猝不及防的发生,却又好像,都是命中注定。
新郎已经喝醉,被人扶着送进洞房,接下去,本该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事情并没有朝着设想中的发展。
“来人,来人、、快来人、、、”洞房里,传来新娘焦急的喊叫声。
外面的家仆和一些宾客听到声音,立即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新郎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新娘则跪坐在新郎的旁边,用手摇着新郎的肩膀,想要将新郎弄醒。
一个宾客俯下身,探了下新郎的鼻息,没气了,新郎死了。
新郎的父母也来了,看着之前还好好地,现在却死了的新郎,其母立即痛哭起来,然后,像仇人一般的看着新娘,并说道,“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儿。我要你、、要你,给我儿偿命。”
“我没有,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新娘的红盖头丢在地上,即使房中点着红烛,新娘的脸色也是煞白得很。新娘惊慌失措,又不知所措,她和新郎的母亲说,不是她,但新郎的母亲根本不听。
“来人,报官,我要这个女人给我儿偿命。”新郎的母亲一边哭着,一边让人报官。
“云夫人,这事情还没查清楚。”有人在一旁说道。当地的县太爷是个糊涂蛋,要是将新娘送进衙门,县太爷肯定会偏听新郎父母的话,到时候,指不定会草菅人命。
“房间里就她和我儿两个人,不是她害死我儿,难道,还是我儿自己死的。”新娘的母亲心中已经认定了,就是新娘害死了她儿子,“我早就说了,这个女人是祸水,我儿偏不听,偏要娶她……我儿啊……我儿啊……”
新郎的父亲,也同新娘的母亲一样,也认为是新娘害死了新郎。
二老因为儿子的死,都悲痛欲绝,根本就不听新娘说话,他们也不想想,新娘为何要害死新郎,她没有理由那么做。
家仆已经去报官了,官差很快便到了。
果不出其然,官差只听了新郎父母的一面之词,便将新娘当做凶手,要押到衙门去。
“我没有杀害展离,我没有。”新娘辩解,可没有人信她,唯一信她的人,此刻正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我儿、、我儿、、”
“少爷、、少爷、、”
“展离兄、、”
“展离哥哥、、”
因为新郎的突然死,原本好好地一桩喜事,瞬间变成了白事。
就在新娘要被衙役带走的时候,慕容清来到了洞房,他拨开人群,来到了新娘和衙役面前。
“且慢。”慕容清对衙役说道。
“你什么人?”衙役平日里肯定没少仗势欺人,所以,一副颐指气使的冲着慕容清问道。
“我是个大夫。”慕容清说着,看向新娘,也就是柳雪娴,她生着一张秀丽且温婉的面容,柔柔弱弱,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慕容清再对衙役说道,“要不,先让我给云公子检查,确定云公子的死因。如果真的是被人害死,到时候再抓人也不迟。”
“衙门里有仵作,又不找大夫。”衙役一心想着赶紧把事办完,好回家继续睡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云老爷,云夫人,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令郎的死因?”慕容清向着处于悲伤中的二老说道。
“那、那就有劳,慕容公子了。”云老爷说道。
慕容清蹲下身,仔细检查了新郎的眼耳口鼻,他已经确定新郎的死因,然后,站起身来。
“慕容公子,如何?”云夫人问道。
“云公子并不是被人害死,而是饮酒过度,胃出血而死。”慕容清说道。
慕容清出至名医世家,云老爷和云夫人都不怀疑慕容清的话,何况,慕容清与柳雪娴素未谋面,他也不会袒护柳雪娴。
“云老爷,那现在,人抓还是不抓?”衙役等着云老爷的吩咐。
“云公子并非雪娴所害,人当然不能抓了。”一个女子替柳雪娴说话,看得出,她与柳雪娴相识。
云夫人虽然知道柳雪娴并没有害她儿子,但是,对柳雪娴还是极为憎恶,云夫人来到柳雪娴的面前,一手就打掉了柳雪娴头上的凤冠,更是将柳雪娴推倒在地。云夫人并没有就此罢休,更是一巴掌打在柳雪娴的脸上,“啪”的一声,极为的响亮。而对于云夫人的无理对待,柳雪娴并没有还手。
柳雪娴头发凌乱,满脸泪痕,显得极为的狼狈不堪。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死。如果不是为了娶你,他不会喝那么多酒,就不会死。你就是个害人精、、害人精。谁摊上你,都没有好结果。”云夫人指着柳雪娴大骂道。
柳雪娴想要说什么,想要解释什么,但此时此刻,无论她说什么,云家二老都听不进,人已死,再多的话,也都变得苍白无力了。
慕容清觉得云夫人的话有些过分了,但他不知柳雪娴和云家之前结过什么怨,所以,也不便多言。
之后,衙役走了,慕容清也随着其他宾客一起,离开了云家。至于云公子之死,云家要怎么处置,那都是云家的家事。
反正,慕容清与柳雪娴的第一次见面,便是这样,并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风花雪月,他们之间都没有说过话,甚至都没有怎么在意对方。于慕容清的眼里,柳雪娴只是一个不幸的新娘,而于柳雪娴的眼里,慕容清也只是一个郎中。他与她,他们二人,甚至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
慕容清也不知道,柳雪娴后来怎样了,而他,也并没有特别在意。
那是三日后,柳雪娴被云府的人从府里轰出来,慕容清刚好从云府门前经过。
“轰”一声,云府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了。
路过的百姓围聚过来,对柳雪娴指指点点,很多人都说她是,祸水,扫把星,害人精。
柳雪娴也不理会那些人,也不管他们说她什么,反正那些话,她早就听习惯了,她低着头,走了。
要说柳雪娴的过去,她其实是个孤儿,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总之,被人丢在大街上,被她养父母收养。
收养她的人家,姓秦,家境殷实,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秦家一家都是好人,虽然柳雪娴是捡来的,但对她也很好。衣食无忧,还专门请先生教她读书识字。柳雪娴生得秀丽,性格温顺,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家上门提亲,都快要把秦家的门槛给踏平了。秦家二老一是觉得柳雪娴还小,二是不舍得,于是,便都没答应。
其实,那个时候,云家也来秦家提过亲,云展离早就想娶柳雪娴了。
谁能料到,秦家后来会家破人亡,只有柳雪娴一个人活了下来。于是,便有人说,柳雪娴是祸水,是害人精,是她克死了秦家的人。
之前去秦家提过亲的那些人家,也没人再想娶柳雪娴。
只有云展离,他对柳雪娴不离不弃。
很自然的,柳雪娴被云展离打动,并答应嫁给他。
云家二老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但云展离执意要娶她。
谁又能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柳雪娴原本想,代替云展离,照顾云家二老。但二老根本就不愿看到她,也不承认她是云家的人,更是将她扫地出门了。
云府外,慕容清并没有跟上去,而是任由柳雪娴走掉了。
之后,慕容清也没再见过柳雪娴,没过多久,就将她给忘记了。
一晃两年过去,慕容清去给一户人家治病,那户人家的隔壁,是一间私塾,私塾很简陋,来上课的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而私塾里唯一的一个先生,便是柳雪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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