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搓着双手,目光纷纷盯着床边娇小的身影。
他们自觉地屏住呼吸,紧绷着弦,生怕影响慕初上诊脉,误了医治的最佳时机。
唯独隐在人堆的万问语兴致勃勃。她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神医到底能不能破了她的“蛇叶青”。
蛇叶青是她自己炼制的,掺在酒水里,无色无味。倒也不是啥害人的东西,中毒者不过是睡上三五日罢了。
就在诊脉之际,晚竹已被大夫人请了过来。
由慕初上比划,晚竹转述,和众人沟通起来就方便多了。
“我家小姐想听听几位前辈的救治之法。”
一花白老者道:“脉象平稳,不像是中毒征兆。既是昏睡,就有可能中了迷药。老夫用甘草汁为三小姐灌服,却不得用。”
此人,正是那日连连赞叹慕初上为大夫人所写药方的老大夫。
一中年大夫上前一步,“见韩大夫的方法不奏效,老夫便以金针刺三小姐人中穴位,然效果甚微。”
另一中年大夫叹了一口气,“老夫试了古书上的法子,命人为三小姐凉水喷面,也未能唤醒三小姐。”
……
静静听完几位大夫的治疗之法,慕初上了然:从脉象上看傅婵确实未有中毒迹象。既然寻常破解昏睡的法子都不顶用,想来傅婵所中迷药定非凡品。
大夫人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脸,语气焦急:“慕姑娘可有破解之法?我山庄上下定是全力配合!”
慕初上朝晚竹比划了一番,转而晚竹道:“小姐需要一些羊奶或者牛奶,温盐水,再借金针一用。”
“快快快,赶紧准备!”
崔妈妈忙命丫鬟去准备,而后又觉得不放心,自己也跟了去。
晚竹上前一步,想和刚刚以金针医治的大夫讨借金针一用。
不成想,后者面带迟疑之色,不仅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还用轻视之色斜眼瞧着幕初上,双手负在身后,根本没有拿金针的打算。
晚竹脸上的笑意减了大半,声调也扬高了些,“您这是何意?”
“真不是老夫不愿借这金针,实在是金针刺穴对人体影响极大,稍有不慎……“
这大夫的目光在床上转了一圈,而后意味深长地转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被这大夫的话语惊到了,原本就面色焦灼的她此刻更是忧心忡忡。
三步并作两步,她上前紧紧攥住幕初上的手腕,“慕姑娘,你有几成把握?”
房中其他人的目光也开始闪烁不定,毕竟,幕初上的年纪摆在那里。
万问语作壁上观,腹诽道:唉,也不是谁都能逞英雄的哦!
那大夫见此嗤笑出声,大有一种稳操胜券之感。
晚竹剜了一眼那大夫,而后欲上前和大夫人解释。
就在这时,一直未言语的幕初上静静地抽回双手,而后移步至那大夫的小徒弟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身为男子的他竟是挣脱不开。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清新淡雅的菊花香,静静萦绕在屋子的每个角落……
不到半柱香,幕初上收回手比划道:他脾虚多年,本应用四九参温养,但又遇五脏燥热,是以需先用雪后的得中子去火。五脏燥热不去,脾虚难医。你虽知此理,但得中子药价昂贵,便以穿山钱替代,然药性差得却不是一点半点儿。
那大夫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单凭诊脉就能得知我的用药?“
众人议论纷纷,多数站在那大夫的阵营。
“是啊,这是不是在栽赃刘大夫啊?”
“我只听说过诊脉能看出病症的,还从未听说诊脉还能得知先前的用药的。”
“刘大夫行医多年,医治的还是自己的徒弟,怎么可能呢?”
……
后者垂眸不语,让人看不清她情绪。
刘大夫乘胜追击,“小姑娘,老夫见你还算是有些天资的,还是趁早回去再学上几年吧。”
大夫人也是面色微愠:“慕姑娘,这无凭无据的话当真说不得”
至此,众人讥笑之色异常明显,甚至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晚竹看得是火冒三丈,就在她欲上前和众人理论一番之际,忽然,刘大夫的小徒弟缓缓地张开了口,唇瓣颤抖:“我……我能证明师父用的,的确是穿山钱。”
小徒弟面色悲戚,“我早就注意到了,但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如今看来……”
他带着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刘大夫,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一词。
吓!
众人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看向刘大夫。
尤其是刚刚那几个偏向刘大夫、振振有词之人此刻脸色异常滑稽可笑,讪讪然。
“你——”
那大夫被气得手脚乱颤,老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随后将金针掷于地上,夹着尾巴灰溜溜逃出了门。
一旁韩大夫见此不禁暗暗赞叹:小小年纪不仅医术了得,而且不骄不躁,是个可塑之才。
似乎事情还没结束,幕初上又对晚竹比划了些什么。
后者面色先是微微惊讶,而后略有些无奈地莞尔转头,对那小徒弟道:“我家小姐说,出门时带了些得中子,你若信得过,等会来寻我们便是了。”
“真的?”
小徒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而后赶忙跪下朝着幕初上磕了三个响头,激动感激之词溢于言表。
幕初上神色仍旧安安静静的。
大夫人见此,也连连点头,心放下了大半。
转身拿过金针,慕初上未急着施针,接过晚竹找来的白酒一道清洗着。
这是她的习惯,不论之前的医治器皿被清洗地多干净,她医治病人前总要亲自清洗一番。
这时,大红身形悄无声息迈了进来。
众人见状,纷纷给这位冷面阎王让出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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