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令狐平雪这边已经炸开锅了。
“啊!啊!母亲!母亲!我的脸好痛——啊——”令狐平雪哀嚎着,用手一摸脸,手心都是殷红的鲜血,全都是盘子和砚台的碎片扎在脸上造成的。
令狐平雪最在乎她的这张脸,这会子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是血的示人,她再想挽回什么这会子也不可能了。
二夫人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两步来到令狐平雪身边,咬着牙红着眼睛将满月狠狠地推开,满月后退了一大步,身后,尚墨欣抬手扶住了她。
“没事吧?”尚墨欣依旧是淡然的语气。
满月摇摇头,下一刻,二夫人如炸了毛的公鸡一般,一大步来到满月跟前,要不是太后和皇后还在上面坐着,她就动手了。
“满月!你看看你把你妹妹害的!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如此狠毒可怕,你这是要毁了你妹妹啊!”二夫人红着眼斥责满月,每一个字都带着冲天恨意,恨不得将满月拆骨入腹生吞活剥。
令狐平雪捂着脸哭的凄惨可怜,一边哭还一边指责满月,“呜呜——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在侯府住了多年,父亲和老夫人都宠我疼我,你在侯府就一次次陷害我不成,我都忍了,可你到了这里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呜呜——姐姐,我对你哪里不好了?你问问侯府上下,不都说我这个妹妹待你如亲姐姐吗?”
令狐满月还不敢大声说话,声音一大就容易扯到脸上的伤口,现在她也看不到脸上究竟有多少细小的伤口,但两只手都是血,已经把她吓坏了,她这罪绝不能白白承受,必须要令狐满月受到惩罚!
太后这会子也是一脸寒霜。
好好地选妃宴怎么又见了血了!
还是又跟令狐满月有关!
外面都传她是扫把星,克死了外祖父外祖母还有母亲,难道这个令狐满月真的是不祥之人?
眼见太后脸色虽然阴晴不定,但还未开口说话,二夫人不由得想要再添一把火。
二夫人看看令狐平雪的脸,再看看满月冷静的面孔,不觉一边哭着一边捶胸顿足起来。
“天呢——怎么会这样?我的平雪——可怜的孩子,你一颗真心对别人,可是别人呢!”
“今儿的选妃宴原本你会有大好姻缘的,可如今都被破坏了——这可如何是好?为什么有的人就是如此狠毒无耻呢?就算她破坏了你的姻缘,难道她就能有好下场不成?”
二夫人这会子是真真心疼令狐平雪这张脸,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能扒了她的皮!
太后听着二夫人的哭诉就心烦,今儿这选妃宴还能继续下去吗?好好地出了这种事!
“来人!传御医!先带侯府二小姐下去看看。”太后沉声下令,虽说现在还没有说责备满月的话,可眼底的不满却是尽数来自满月!
如果这个令狐平雪真的是个扫把星的话,那以后进宫了也不太平!这才进宫两次,又是闹出人命又是毁容的,这以后还了得?就算再沉稳聪慧也没用!留一个扫把星在宫里时时刻刻都有危险!
御医带令狐平雪下去诊治,二夫人虽然担心令狐平雪,但太后还没处置满月,二夫人如何能离开。
从二夫人和令狐平雪开始哭诉,满月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先让她们发一会疯,说得越多,后面错的就越多。
见满月不说话,二夫人却当她是哑口无言了,不觉更加来劲。
“你现在没话说了吧!从你回到侯府,我哪一天不是将你看做亲生女儿对待,平雪更是心地善良,什么事情都想着你这个做姐姐的,可是你呢?平日在侯府做些小动作也就罢了,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你也如此的不知收敛!众目睽睽之下,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你对平雪做了什么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二夫人说着说着,声音不觉得拔高了。
下一刻,当二夫人正准备继续数落满月的时候,满月微昂起下巴,墨色瞳仁深处涌动寒冽冰霜,寒瞳冷冷的看向二夫人,挟裹着满满的嘲讽和不屑。
“二夫人口口声声说我害了妹妹!还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这砚台是我扔在二妹身上的吗?这盘子是我从桌子上抓起来朝二妹脸上砸过去的吗?照二夫人这么说,是不是谁拿起了盘子就是谁害了二妹,谁就有责任负责到底了?那么盘子是如何飞出来的,相信所有人都看到了!用得着我说吗?还有这砚台,难道不是三妹失手将砚台打翻的吗?我现在手上袖子上还全是墨汁!二夫人口口声声说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么我说的难道不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吗!”
满月咄咄开口,语气冰冷如霜。
前一刻,众人还当她是被二夫人吓到了,什么都不敢说了,冷不丁听到她开口,还如此清晰有力,都是伸长了脖子好好听着。
“你、你少在这里满口胡言!砚台是你踢到二殿下面前的,平雪也是你拉起来的!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你还想抵赖!”二夫人自然不怕满月不认,她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殊不知,满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二夫人说我设计好了一切?那你的意思是子璐打翻了砚台也是我设计的!二殿下用盘子打飞了砚台也是配合我演戏!并且是不偏不倚正好到二妹脸上!如此说来,二殿下倒成了我的帮凶了!是不是?”
满月此话一出,瑾妃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满的开口,“令狐满月!你说什么呢!东合是堂堂皇子,岂能跟你合作?你算什么?”
“娘娘,臣女的确不算什么!更加跟二殿下不熟!可是照二夫人刚才所说,这一切都是臣女的计划的话,分明是指二殿下也参与其中!娘娘应该责问的是二夫人,而不是臣女!”
满月出声铿锵有力!已经到了这节骨眼上了,没必要给二夫人和瑾妃面子!
“你、你——”瑾妃指着满月,说不出话来。
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可就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林东合这会子脸色最为难看。
原本是要在稍后的选妃宴上选中令狐平雪的,这会子竟是间接害了令狐平雪!都是被她害的!令狐满月!
“瑾妃,坐下!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太后脸色一沉,低声斥责瑾妃。
瑾妃涨红了脸,虽然不甘心,却又不敢违背太后的意思,只能是恨恨的坐了下来。
旁边惠妃不甘寂寞的插话道,“哎呀,这令狐满月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能文不能武的,你要说她故意对付令狐平雪,我还真的不相信呢!况且太后也看着呢,的确不像是令狐满月做的。”
惠妃的话让瑾妃更加是恨得牙痒痒。
反正是对瑾妃不利的话,惠妃向来是有多少说多少。
“瑾妃姐姐,你也看到了,那盘子的确是二殿下打出去的,这说人得讲究证据,真要依法处置的话,啧啧!是不是谁动的手谁就有责任呢?”惠妃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唯恐天下不乱。
这反倒是帮了满月的忙。
瑾妃气的说不出话来,林东合脸色青白不定,皇后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看着热闹。反正都已经决定放弃令狐平雪作为太子妃的人选了,如今不过是更加确定彻底的放弃罢了!
二夫人眼见局势倒戈,不觉发狠的瞪着满月!可现在太后一言不发,皇后更是稳坐着看戏,平雪伤势不明,令狐满月又将责任都推给了林东合和子璐,二夫人再说下去也是之前那些话,眼见对付不了满月,二夫人不觉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满月,今日之事,不管是谁的错,都是在太后面前大不敬的表现!太后一向看重侯府上下,可你今日如此表现,我这个做母亲的自认没有管教好你!不论如何,今儿的选妃宴侯府都不配参加,现在唯有带你在此向太后和皇后谢罪,然后回去侯府,退出选妃宴!”
二夫人此话一出,现场哗然。
满月不动声色的听着,因为现在不用她说话,令狐子璐就会忍不住第一个蹦出来。
满月眸光沉静如水,目视前方。
在她身侧,林简眼神油刚才的杀气凛然再到此刻的若有所思,眼底沉着的情愫在不知不觉间加深。
二夫人用心歹毒至极,既然平雪不能参加选妃宴了,那令狐满月也休想占到便宜。
满月平静的看着二夫人,唇角却在此刻勾起一抹无所谓的冷笑,冷冷道,“什么时候选妃宴也轮得到二夫人做主了?满月参加与否难道不是太后决定吗?就算是二妹现在毁了容,也是太皇太后下令决定二妹是否退出选妃宴!连我都懂的道理,二夫人就不懂了?”
“满月!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挑唆闹事!太后岂会听信你的话!错了就是错了,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丢尽侯府颜面!”二夫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今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满月占了上风。
只要能把满月拉走不让她在选妃宴占了便宜就行了!
“二夫人!你说够了没有!”
一直默不作声的令狐泉终是忍不住爆发出声。
太后不吭声那是一直在观察众人,皇后不说话那是因为皇后一直都跟在太后身后,偏偏这个二夫人在此大呼小叫没完没了!要不是她的好女儿令狐子璐出了差错,岂会闹成现在这般?
二夫人冷不丁被令狐泉呵斥一声,却是不敢当面顶撞令狐泉。令狐泉终究是安平王的未亡人,太后面子上都是极力做给众人看,二夫人岂会不知道?
二夫人闭了嘴巴不说话,却不准备退下。
平雪都没希望了,决不让这个令狐满月占了便宜!
令狐子璐这会子却是仇恨不满的瞪着自己母亲。
这么多年来,老夫人的偏袒,母亲的关照,统统都是留给令狐平雪的,到了她这里,永远都是捡令狐平雪剩下的,以前的她都忍了,可是今天凭什么还让给她忍?如果不是令狐平雪眼神示意她将砚台砸向令狐满月的方向,令狐平雪岂会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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