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听了,面上不动分毫。
呵——若不是令狐平雪开口了,她还真不知道这出戏怎么继续下去!反倒是令狐平雪提醒了她!
满月在众人注视下,弯腰捡起地上一缕青丝,不过十几根发丝,正是刚才被羽箭刮断的发丝。
满月将发丝捧在手心,抬头,朗朗出声,“其实二殿下真的不必对满月道歉,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满月爱惜的青丝,也是来自父母的疼惜照顾,二殿下不必对满月道歉,满月父亲不在此,母亲又早早去世,如今二夫人掌管侯府后院,那二夫人就是满月的母亲,这发丝满月将其交给母亲,二殿下有歉意,尽管对二夫人娓娓道来。”
语毕,满月抬手将发丝放在了二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二夫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一样。
令狐泉挑了下眉梢,对满月的做法未知可否。
林东合却是明显一愣,看看满月,再看看桌上的发丝,再看看一脸吞屎表情的二夫人,林东合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是小看了令狐满月!
她竟然能想到这一招?
而令狐平雪原本以为自己开口说那些话是帮了林东合,没想到竟是给了令狐满月将话题引到了母亲身上,令狐平雪气愤不已,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如今是满月和林东合之间的恩怨,她再也插不上一句话。
令狐平雪讨了个没趣,脸色难看的走到一边。
满月见林东合不说话,不觉轻叹口气,淡淡道,“今日之事,二殿下若还有悔悟的话,尽可对满月母亲说,二夫人通情达理,想来自会给二殿下宽慰和谅解,是不是?母亲。”
这是满月今儿对二夫人说的第一句话,却也是从她回到侯府到现在,给的二夫人最响亮的一巴掌!
二夫人不是一心想让令狐平雪攀上台子或是其中一位皇子吗?看看现在多么好的机会!这可是满月主动给她争取的,二夫人可千万别浪费了!
二夫人现在骑虎难下,说是的话,就等于要接受林东合的道歉,这成了什么了?可要说不是的话,那就等于说在侯府她不将令狐满月当女儿看待!被满月下了如此一个套,偏偏二夫人现在什么不满都说不出来!
太后这会子有些不耐的挥挥手,冷声道,“既然如此,东合,稍后你就跟侯府的二夫人道歉吧,退下!”
太后让他道歉的时候他不道,百般推辞找借口,现在被令狐满月如此呛声反将一军,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如此一来,倒也有借口将这件事情压下来,要不然后面的话还不知如何说下去!
太后眼神复杂的看了令狐满月一眼!不知她刚才说那些话酒精是对还是错!对的是因为她说的话将事情暂时带过,不对的——自然就是对林东合的呛声犀利狠辣,连太后都有些惊讶,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何来的这般本事和心思?
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林东合原本是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此事化了在满月身上,谁知满月竟是在二夫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林东合自然知道二夫人和满月势同水火,可偏偏就是二夫人的身份在此刻让林东合哑口无言。
看似事情告一段落,可带给林东合的侮辱和恨意却无法消磨。
林东合在此之前一直是小心翼翼滴水不漏的,可今日在满月的挑衅和不屑之下,竟是屡屡犯错,现在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林东合沉着脸坐在位子上,底下众人对他议论纷纷,连带着令狐平雪也捎带了进去,前一刻还是风光无限的二人,这会子却成了众人议论的笑柄。
令狐平雪咬牙看向满月,她倒要看看,一会令狐满月如何收场?
接下来是林简和宋筱悠。
宋筱悠一脸娇羞明媚,托着水晶壶站在当中,一脸含情脉脉看向林简。
林简收敛了面上笑意,手中羽箭一瞬掷出,下一刻,羽箭还未落入水晶壶中,林简已经转身朝回走,似乎根本不关心羽箭是否落入水晶壶中。在他转身看向满月的瞬间,羽箭稳稳地落入水晶壶中,宋筱悠低呼一声,原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林简赞赏欣喜的目光,谁知却只看到林简冷冰冰的背影,宋筱悠面露不悦,尴尬的站在那里。
林简看了满月一眼,旋即转身坐下,将身体僵硬的宋筱悠扔在了大殿中央。
皇后皱了下眉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安慰宋筱悠,“户部侍郎的千金果真极具大家风范,不愧是京都才女,太后,您认为呢?”皇后此刻转移话题,无非是为了替宋筱悠解围。
要不是林简投壶之后突然将宋筱悠扔在了大殿中央,皇后也用不着开腔。这个林简最近真是太过分了,宋筱悠是他选出来的,可最后不管不顾的也是他!还要皇后开腔圆场!
“皇后所说有理。来人,有赏。”太后说话的功夫瞪了林简一眼,林简却若无其事的低头品着香茗,太后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满月和林东曜。
宋筱悠经历了刚才的尴尬,脸色涨红快要哭了。太后的赏赐和皇后的照应总算是为她挽回一点面子,可也不是她期望中那样,宋筱悠领了赏,一脸尴尬的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如今大殿上只剩下满月和林东曜。
一身玄金色锦袍的林东曜与满月并肩而立,二人眉宇之间都带着相似的清冷淡漠,瞳仁看似冷静清冽,可那眼底却如同沉着万年不化的冰棱寒霜一般,相似的深不见底,却是不同的气场。
满月给人感觉乍暖还凉,你分不出她眸中笑意究竟是冷是热,而林东曜则是冷酷无情的一副面容,即便是微笑,也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气场。
就在众人都等着林东曜上演一场好戏的时候,林东曜竟是将手中羽箭交给了陌舞。
“你来!我接。”
简单的四个字,像是命令,又像是商议。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太后差点站了起来,令狐泉也是一脸担忧和不解。
五殿下如此做究竟是在帮满月出头还是害她?投壶本就是男儿之事,满月区区女儿家,更是从未用过投壶,如何能投中?就算投不中也只是失误,可万一伤了林东曜呢?那羽箭可是货真价实的!
“老五!”太后对林东曜是极为喜欢的,如今自然是坐不住了。
而皇后却好像看到了稍后令狐满月失手射中林东曜身体,那样一来,侯府想跟安妃结伙,就万万不可能了!
满月还未开口,手中已经塞上了三根羽箭。
晶莹剔透的桑蚕丝箭翎拂过掌心,带给她的却不是轻柔感觉,而是如刀似箭的刺骨冷意。
林简抬头,视线从满月过渡到林东曜身上,眼神愈发复杂深沉。
是不是从老五选择了令狐满月开始,就已经在下一盘隐形的棋了?这棋盘就摆在眼前,直到现在才露出冰山一角?
林简不管林东曜是在下多大的一盘棋,令狐满月都不可能跟林东曜在一起!这个小女人已经不单单是他林简的救命恩人了!就算她现在只当他是合作伙伴,他也不会就此让她跟林东曜有任何关联瓜葛!
林东曜此刻已经拿起水晶壶,一脸平静的站在满月身前十米的距离。满月背对着太后等人,面冲着林东曜,手中三支羽箭在此刻闪闪发光一般吸引着众人目光。
“老五,你非要一意孤行不成?”太后隐隐有些动怒,不过这怒火更多则是来自于关心和着急。
“五殿下,您何苦要为难满月呢?这不是让侯府上下都跟您一起提心挑担吗?”令狐泉也劝着林东曜。这会子她自然不会说满月的不对,唯有这样才能保住满月。
林东曜的确是有些太过分了!这一点也不像他一贯神秘低调的作风!
林东曜却始终是面沉如水,沉稳以对,“皇奶奶,虽然是令狐满月投掷,但孙儿同样拥有主动权,皇奶奶尽管放心。”
“是啊,皇奶奶,五哥很有数的,就算令狐满月扔到天上去,五哥也会跳起来接住的。”林南徳冲太后眨眨眼睛,说出口的话俏皮自然,听的太后眉头松开,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老八,你这究竟是帮你五哥呢,还是害他呢!这一会他要是没接住,错可在你身上。”太后听似随意的语气,却是带着一点警告的感觉,既是责备林东曜胆大任性,也是责备林南徳不知不觉与林东曜走得如此之近,而她这个太后竟是一无所知。
林南徳此刻一脸无辜纯净的表情看向太后,大大的眼睛忽闪着,清秀面庞比女孩子还要白皙靓丽,只那苍白的肤色时刻提醒太后,林南徳曾是皇上的药引,能活下来完全是上苍垂青。太后叹口气,视线移开,没再继续追究林东曜。
满月掷出手中羽箭之前,下意识看了眼惊烈坐位的方向,只一眼,满月瞳仁猛然收缩,一瞬寒冽满布。
惊烈的位子上空空如也!
刚刚林简出手之前满月还瞥了眼惊烈的方向,那时候惊烈还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没有了?
满月现在不能回头去看令狐泉,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令狐泉也能发现惊烈不见了!
惊烈今儿表现一直都很乖,不可能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林东曜也看出满月眼底的震惊,顺着满月视线看过去,果真是令狐惊烈不见了!
满月这会子也顾不上准头,手中羽箭一瞬掷出,视线却是看向大殿每一个角落在寻找令狐惊烈,那三支羽箭如离弦之箭直直的朝林东曜面颊飞去!
“啊!”
“要射中五殿下了!”
大殿上顿时想起阵阵惊呼声。
可满月却视若无睹,此时此刻,她眼中只有失踪的惊烈!
满月身后,太后身子一瞬僵直如雕塑,看到三支羽箭都是齐刷刷的朝林东曜面颊和颈部飞去,太后脸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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