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平雪看向早就吓傻了的令狐子璐,眼珠子一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的看向令狐鸿熹。
“父亲大人,女儿真的是冤枉的!既然有这么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那么为了证明女儿的青白,就请父亲大人派人搜查女儿和大姐的房间吧!女儿问心无愧不怕搜查,想来若大姐也是无辜的,自然也不怕搜查!”
令狐平雪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薛其的玉佩和书信还在满月房里。
如果还在的话,一旦被搜出来,指证令狐满月的证据自然就多了!到时候她就有机会翻身了。
见令狐平雪如此说,满月有些迟疑。
“父亲,满月那里简简单单一目了然,实在是没什么好搜的。”满月越是如此说,令狐平雪越认为她心里有鬼。
“大姐,如今你我二人都有嫌疑,我都不怕搜查,你怕什么?难道你心里有鬼?”令狐平雪看到满月仍是迟疑的表情,内心更加笃定,令狐满月肯定是没发现那块玉佩和书信,如果发现了,她这会子一定是毫不犹豫的让令狐鸿熹派人搜查,既然她有所迟疑,就是她本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小姐,这可是证明清白的好机会啊,不就是搜查房间吗?又不会少了什么,你还在顾虑什么?”见此,三夫人看似语重心长的劝着满月,二人眼神交换了一下,满月别过脸去,一脸的不情愿。
“那就查吧。别弄坏了我屋里的东西。”
满月松了口,二夫人和令狐平雪这边,心底就升腾起了最后一丝希望。
令狐鸿熹和令狐泉都派了人分别去满月和令狐平雪房间搜查。
不一会,去令狐平雪房间的人率先回来,自然是没什么发现。令狐平雪心中冷笑,接下来就看令狐满月的了。
又等了一会,天已经完全亮了。就见负责搜查满月房间的唐管家和乔青脚步匆匆的赶过来,手里还都拿着什么东西。
令狐平雪见此,暗暗松了口气。
“是什么?”令狐鸿熹疑惑的问着唐管家。
唐管家欲言又止看向乔青。
乔青上前一步,沉声开口,“回侯爷,在大小姐房里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除了这几件前几天才送去的新衣有问题——”
“拿来我瞧瞧。”令狐泉眉头皱起,挥手叫来了乔青。
乔青捧着的几件衣服并不是她送给满月那几件,倒像是前几天府里统一做给几位小姐少爷的衣服。
令狐平雪一听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有衣服有问题,顿时如泄了气一般,不甘的瞪着那几件衣服,恨不得将衣服看成是书信或是薛其的玉佩。
“王妃,这几件衣服应该是之前泡了药水,刚开始看不出来,可等着放上几天,衣服上的花纹图案就会发生变化,变成现在这样。”乔青指着衣服上一块块晕染的不像样子的地方小声开口。
令狐泉拿着衣服,手指收紧,瞳仁一瞬冰寒如霜。
上一会见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是在七年前,令狐满月的母亲去世前几个月!没想到,七年后,有人故伎重演了!
觉察到令狐泉脸色不对劲,二夫人紧张的看向令狐泉手里的衣服,却在瞬间变了脸色,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七年前,令狐平雪还小,自然不明白令狐泉此刻怒火从何而来,她不知道,满月知道就够了!
上一世,满月的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府里统一给各房添置过年的新衣,可等到新年那天,满月母亲命人将新衣拿出来的时候,新衣却仿佛染了色一般,根本没法穿在身上。
当时,令狐泉恰巧经过,自然是知晓的。为此,令狐泉还曾下令彻查一番,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衣服是被二夫人动了手脚。但令狐泉却查到了衣服是在送来之前被药水浸泡过,所以才会出现染色的情况。
那一晚,二夫人穿着新衣大出风头,满月娘亲这边只好推脱身体不适没有出席,自那以后,二夫人就更加变本加厉。
今时今日,令狐泉看到二夫人将同样的招数用在满月身上,如何能不生气!
“姑姑,这几件衣服——可能是我保存不当吧。”满月垂眸轻声开口,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尴尬和谨慎。
令狐泉叹口气,唏嘘不已。
“这就是你不想让人搜查房间的原因?”
“是。”满月乖乖点头。
令狐鸿熹看着那几件衣服也是频频皱眉。
“唐管家,怎么回事?”
“回侯爷,衣服应该是前几日由二夫人统一送到大小姐房里的,但是老奴刚才跟乔青搜查的时候看到这几天变成这个样子,担心有什么问题,所以就一并拿来了。”唐管家实话实说。
二夫人一看那衣服染了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那也只是七年前的事情,她可没将这一招用在令狐满月身上!现在令狐满月正在风头上,二夫人怎么可能在衣服上动这么明显的手脚。厨房的事情才解决没几天,二夫人正在想别的办法呢,根本无暇在衣服上做动作!
令狐平雪眼见众人注意力都在衣服上,不觉有些着急。
“唐管家,你仔细搜查过了没有?除了这几件衣服没有别的信物或者书信什么的吗?”
“二妹!你以为还会有什么信物?还是你知道会有什么信物!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好让唐管家和乔青再搜查一遍的时候有个目标和方向。”满月清冷出声,眼神冰冷如霜,整个人仿佛凝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棱霜华,连带四周的温度都跟着降低了很多。
“这——这不可能!”令狐平雪不相信在满月那里什么都搜不出来,如此一来,单凭那一副画像,令狐满月可以说画像只要见过她的人就能画出来,可是她的书信却不容易过关!
令狐平雪如何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一封书信的笔迹跟她写字的笔迹一模一样呢?
“你还想说什么?她是你大姐,不是你的仇人!”令狐鸿熹冷声打断令狐平雪,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溢满愤怒和失望。
“平雪,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你小小年纪却如此咄咄逼人,对待自己的亲姐姐没有丝毫的包容敬爱之心,现在证据确凿,你却还不知悔改!我看——这个侯府是容不下你了!”
令狐鸿熹别过脸去不看令狐平雪,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令狐平雪和三夫人大惊失色。
这时,薛其还在一旁傻乎乎的喊着疼。
“喂!你们一个个的有完没完了,不是说来看美人的吗?美人倒是有了,就是我不知道选哪个,我都喜欢,都喜欢!子璐妹妹,你快帮我选一个吧!那天你不是说了嘛?只要我乖乖配合你,你就给我选一个侯府的大小姐玩玩!你快高无我是哪一个?”
薛其一张脸都被达成了猪头,却还不忘美人。
令狐子璐急忙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冲薛其喊着,“你这个傻子别过来!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话?你少在这里冤枉我!明明就是你认识我大姐,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令狐子璐吓得都不敢看令狐鸿熹和令狐泉的眼神,这个薛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前不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吗?让他拿着画像等在蒹葭阁外面,一旦画像上的女人出来了就悄悄跟在她身后,至于令狐满月的丫鬟,子璐这边都带人安排好了,会想办法绊住她们的。
可谁知,今儿一早,令狐满月竟是没带丫鬟婆子出来,还带着薛其绕起了圈子。
令狐子璐哪里知道,这侯府的一草一木,满月比任何人都清楚!令狐子璐院墙一侧有个花坛的缝隙,正好可以从那里钻出来到隔壁三夫人的院子,所以她故意引薛其到了令狐子璐的院子,又从那个花坛钻了出去,外面自然有三夫人的人接应。
通过上一次厨房的事情,她跟三夫人的第二次合作自然要模切很多。
就连那封书信,也是三夫人派人连夜将临摹书信的老先生从京郊追了回来,又重新模仿令狐平雪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现在那老先生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因为满月并不知道薛其身上会不会有其他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所以在抓到薛其的时候,趁着其他人都在对薛其拳打脚踢的时候,就让机灵的惜梦趁人不备将那封书信放在薛其身上。
薛其本身就傻乎乎的,对这种事情并不敏感。
令狐子璐想利用薛其傻乎乎的性子陷害满月,却反倒被满月利用了一遭。
如今,有薛其的话证明令狐子璐心怀不轨,又有那封书信让令狐平雪百口莫辩,相较于这二人,那副画像就实在算不了什么了。
至于那衣服,是前几日送来的,二夫人的确是没用药水泡过那衣服,可那几件衣裙明显都是翻新过的,若是以前的令狐满月绝对看不出来。
衣服的里子都是旧的,乍一看只是颜色有些深,但新的旧的仔细观察之后还是能看出细微的差别。很明显,二夫人故意偷工减料欺负她不懂,而且在民间百姓当中还有个讲法,就算是外面的衣服是旧的,里面的里子也必须要是新的。衣服的里子是贴身穿着,新的代表新的气象,如果只是外新内旧,则寓意日子换汤不换药,继续走老路。
在民间算是大的忌讳,等于诅咒他人一辈子走老路。
二夫人一定是前些日子在满月这里吃了亏,眼下这功夫又不敢跟满月起正面冲突,所以就在衣服的里子上动手脚。原本满月是准备过阵子再将这事翻出来,可令狐平雪和令狐子璐太过于着急了,那就只好都在今早一锅端了!
令狐鸿熹虽然看不懂那衣服是怎么回事,但他很少看到令狐泉有如此激动生气的时候,再看看那衣服上染色的图案,令狐鸿熹心底的怒火一瞬间达到顶峰。
“唐管家!将薛其送回薛家!”
“是。侯爷。”唐管家领命,带人将薛其拉了下去。虽然令狐鸿熹没吩咐如何处置薛其,但唐管家跟在令狐鸿熹身边,这会子,既要顾及侯府声誉,又不能直接得罪了薛府。薛其还是要送回去的,只不过要找另一个借口,只能说侯府的人看到薛其在街上晕倒,将其带回侯府好生照顾,醒了才送回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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