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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以物换物

  来了桃花沟有一段时间了,洛子柒还没体会过以物换物的民俗,感觉挺好玩的,便答应跟死对头同去。

  人多才热闹,洛子柒想邀赵氏同去。

  灶房里,陆大岩把劈好的柴块子往灶台后码,赵氏在收拾灶台。

  “爹,娘,一阵我跟相公去马大夫家看看有没什么好换的,你们去吗?”

  在洛子柒眼里,陆家已经是她的地盘了,三口人、四只小鸡她都会罩着,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去,家里头没盐了,得换些回来。你爹还让换些菜种。”赵氏一边作答,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大岩,别忙活了,去换件衣服裳。”

  年轻人,玩性大,莫让子柒等急了。

  等他们准备好,院子里摆着一担干苞谷米。洛子柒亲热地挽着赵氏,“咱们走吧!”

  马大夫本名马中阳,医术高明。桃花沟没有病人时,他便去外头给人瞧病,过个把月,回来一次,带些沟里没有的必须品回来,方便众人。

  他的东西价格公道,所以,每次他回来的日子,马家最是热闹。

  洛子柒到的时候,坪子里已有站了不少男女老少,基本上都是挑些红薯、苞谷来的,也有极少数带了鸡鸭、春笋。

  她眼尖地在人堆里发现马氏朝这边来了。

  “伯娘。”洛子柒打着招呼。

  “哎!子柒,你们也来了!”马氏低头一瞅,“哟,带了这么多粮食啊!”

  自家侄儿差点搬空马大奎粮仓的事,他们全听说了,只是不相信。马大奎是什么人?升儿病都没好全,能从那人精那里捞到好处?

  现在一看这阵仗,想来传言不假。马氏不由得多打量了侄儿几眼,病了一场,脑子更活络了?

  “大嫂,你准备换点啥?”赵氏平和地问道,她们妯娌关系向来不错,住得远,但亲近。

  马氏揭开篓子上的旧包袱,一只黄母鸡咯咯地叫着,“娘说嘴巴淡,吃东西没胃口。我看能不能换点蜂蜜。”

  说到婆婆,赵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婆婆在马氏那头住了有些日子了,那边的条件也不是很好,权儿年纪比升儿还长一岁,眼下还没找着媳妇。

  这让赵氏为难了,家里带灶房就四间屋子,从前陆老婆子住的陆升那间屋子,现在孙媳妇进门了,不可能还让婆婆跟着住一间吧?

  洛子柒看出了她的窘态。

  “伯娘,相公说了,奶住你们那头,又得吃喝,又得伺候。所以,从这个月起,每月付你们二十斤苞谷,等咱们这头弄好了房子,就把她接回来。你看如何?”

  平心而论,她觉着陆家人都不错,等哪日重振天狼寨,说不定能凑个人头。

  赵氏真以为是自家儿子的主意,心下一热,这孩子,表面上冷冷冰冰的,实则考虑得周详。

  “大嫂,你说呢?”

  这下轮到马氏老脸泛紫了,“红英,你瞧你们,我不过是说想给娘换点零嘴,啥时候跟你们提过要口粮的事了?”

  洛子柒指着一箩筐苞谷,“伯娘,给奶换蜂蜜的东西我们出,鸡你带回去养着,还能生几只蛋呢!”

  她一开口,陆升解开扁担,把一箩苞谷搬到了马氏面前。

  马氏也不是矫情的人,他们家人多,青黄不接的日子又到了,便领受了,“升儿,那我替你奶多谢你了。这母鸡我抱回去,留着给你奶生蛋。”

  陆升冷淡地点头,粮食给了半担出去了,能换的东西怕是不多了,他问洛子柒,“娘子,用不用我回去再挑担粮食来?”

  粮食是重建天狼寨的根本,这一担一担地出去,洛子柒心疼得紧,“先不要了,等看上有合适的东西再挑不迟。”

  这时,一听清脆的锣声响起,马大夫的堂屋门开了。

  他站在门口,朝众人抱拳,“多谢大家这么看得起我马某人,这回运气好,从外头带回来了些好货,上头都有明码标价,各位瞧得上的,按照老规矩。好了,我废话就不多说了,各位请便。”

  众人蜂涌而入,洛子柒让死对头护着她,抢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马大夫的屋子比马大奎的气派多了,同样是木屋大瓦房,间间又宽又高,梁上还雕刻着各种故事。

  洛子柒跟着马大夫穿过堂屋,进了后院。地上铺着的竹席子上摆了几样物品,每样物品旁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注明了价钱。

  赵氏跟众人一道,涌向了那堆盐,标价是十斤红薯,或者六斤苞谷换一斤。

  赵氏连忙去院角的八仙桌边,找马大夫报名,“马大夫,给我一个签。”

  “好嘞!”马大夫在簿子上记上了陆大岩的名字,再给了赵氏一支竹签。

  洛子柒发现,其他人看中了东西之后,也像赵氏一样,跑去马大夫那里报个名,领支竹签,然后安安静静地等着。

  见几个年轻女人围住旁边的竹席子,洛子柒上前一看,上面摆的是一些胭脂水粉。

  她向来不爱这个,信步朝前走去。

  两个年轻女子都能在地上挑挑拣拣,“你看这个怎么样?”

  她手里拿着一只步摇,虽说不是金玉材质,但那一撮碧翠的翠鸟羽毛显得极为珍贵。

  “好是好看,就是太贵了。”另一位女子指着旁边的木牌,“你看这么个玩意儿得三担红薯,或者两担半苞谷。”

  女子听说后,吓得赶紧放下物件。

  陆升弯腰,拾了一只银簪子,“娘子,喜欢吗?”

  洛子柒原本觉得这是些俗物,可不经意瞥到时,她不禁一怔。

  好眼熟的簪子,她抓过来一看,簪子脚上镌着一个“柒”字。没错,这确实是她的东西。

  洛天狼给她攒了一箱子金银首饰,并在所有的物件上都刻上了“柒”字。

  哪知洛子柒对这些东西并不喜爱,洛天狼只得收在他房里,并说留于她做嫁妆。

  洛子柒从未将这些物件放在心上,若不是今日在这里见着,她早忘了有那么回事。

  现在细细一想,当年洛天狼过世后,就好像没有发现这箱珠宝了。莫非在那时就失踪了?

  “马大夫,这簪子是哪儿来的?”洛子柒拿着簪子问道。

  马大夫接过簪子细看了许多,蹙眉说道,“奇怪,我不记得我收过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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