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笑了笑:“为父也是方才听人说你来了这里,方过来瞧瞧,不想就听到了那一番话。甚好,甚好,吾儿有志气。”
不,您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苏沫很想告诉自己这位便宜老爹——“您听错了”,可是看了看一脸“花痴样”的十七皇子,又想到那个一言不合就要自毁的系统,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换了个略委婉些的说法:“父亲也真是,女儿胡乱杜撰的,您竟当真了。”
但苏臻却一本正经地道:“女子为将又如何?虽然世俗之成见有所偏颇,但仍然有木兰代父从军之佳话、杨家女将之骁勇。”
“况是...吾儿身手矫捷,二八年华便单枪匹马剿灭山匪,何逊木兰将军哉?将来未可量也!”
这话的确有道理,如果是在从前的世界,苏沫也十分赞同,可她现在所在的是个有武功的世界啊。
这个世界也存在花木兰和杨家将,并且都是千古流芳的佳话。可这个世界上上的木兰将军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位半步先天的不世女杰!
至于杨家女将,那更是满门后天好嘛!这样的境界出现在战场上,性别什么的完全可以忽视好吧...
不过从记忆中苏沫也知道,自个儿这位便宜父亲是个认死理的,这会子想他正是豪情万丈的时候,即便是她,想改变这人的想法也难于上青天。
她便也不费心思,看了看唐孟,对苏臻说:“父亲,这件事情不妨暂且放放,现在最要紧的是...”
最要紧的是如何对待这位尊贵的十七皇子!
说起来,苏臻拿着这个小皇子也是十分头疼。
外头陛下找人已经找疯了,可现在这人...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放吧,这小十七在御前告上一状他们家就玩完了。可是如果不放,这小十七一直就在自己府里也不是个事儿呀!
要知道那日女儿可是当街抢人,依现今陛下这般的找法,不出几日便能找到那日的目击证人...
好像怎么都是玩完的结局,不如...
唐孟敏锐地察觉到这位镇国公看向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善,连忙喊道:“镇国公可否不要这样看本皇子?您放心,本皇子什么都不会和父皇说的!”
说完这句话,唐孟扭头便投入苏沫的怀抱,一副怯生生模样说:“苏沫姐姐,镇国公这样好生叫人害怕,你帮我和国公说说,放我走好不好?”
苏沫:“......”
真是天真的娃,现在还不知道把他弄回来的人到底是谁。
话说,她这会子也舍不得和十七皇子分开呢!她想了想便对苏臻说:“父亲,您说...陛下说的话算数么?”
“死丫头,净说些胡话!陛下可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能不算数...”苏臻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仿佛是明白了自个儿女儿的意思。
那日陛下可是在朝会上当真文武百官的面儿,特许苏沫自行择夫,就是看上了就是皇子皇孙,也为其赐婚!
当然,唐孟这位十七皇子也包含在可挑选的范围之内。
依苏臻与当今数十年君臣的了解来看,这位一心要功超三皇德胜五帝的陛下绝对不会食言。
但问题在于...白白嫩嫩的十七皇子是个标志的文人,小胳膊小腿的能禁得住女儿一巴掌么?
自个儿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自认为还是心里有数的。——就女儿那个暴脾气,如果真和十七皇子成了婚,那十七皇子可就有苦头吃了。
还有太子...如果他没有记错,太子与女儿虽然一见面就吵嘴,但也正因为如此,太子殿下待女儿终究与别个女子大不相同。
当然,他不知道他的女儿里头已经换了个芯子...
苏沫看出来便宜父亲心里犹豫,便说:“父亲,这也是最为妥当的法子,不然之后此事若被有心人翻出来,咱们家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苏臻还是有些犹豫。苏沫见状,叹了一声道:“父亲,此事瞒不了多久,您也是知道的,与其等人家供出来,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苏沫尚未说完,突然间有个什么东西闪动,跟着嘭的一声响,唐孟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紧接着他便一个鲤鱼打挺站立了起来。苏臻父女和邀月都是“咦”的一声轻呼。
唐孟嘻嘻笑道:“镇国公,本皇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哦。”然后又扭头看向苏沫,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副“我很棒,你快夸我”的样子。
苏沫:......
苏臻:......
这一刻,两个人的内心十分凌乱。
好吧,原来人家随时都可以挣开绳索跑掉,原来软萌的十七皇子也不是人畜无害的小奶狗...
苏沫忍不住问道:“十七皇子,你既然有能耐挣断绳索,为何不逃跑呢?”
唐孟嘻嘻一笑:“自然是为了看看是谁请本皇子来这里做客啦!”
话虽如此说,但他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而且如果苏沫没记错的话,前身应该是看到这位十七皇子就惊为天人,然后直接敲了一记闷棍儿带了回来。
软萌萌的十七皇子即便是会武功,可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么——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想到这里,苏沫看唐孟的眼神便有些不对劲。
嗯...十七皇子孩子脾气,而小孩子嘛,扯不开面子也是有的...
但是苏沫这副表情落在苏臻眼里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之前还担心十七皇子这小胳膊小腿的受不住自己女儿,现在这般顾虑可不就没了嘛!
如此看来这两小的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儿?
越想苏臻就越觉得自己是真相了。
他又素来是个风急火燎的俗人,即刻便对女儿说:“你虽是个女儿家,但事关自家的终生大事也不要扯不开面子。”
“先前是为父没想到,你既已将人掳了来,那定是喜欢的...你说你这孩子,为父又没说过不许你作那皇子妃,何苦说得这样牵强,跟不得已而为之似的?”
这番话余音未落苏臻便带人匆匆地离开,只留给苏沫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苏沫张了张嘴,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没办法,前身造下的孽,合该是她来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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