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新皇登基不过三年,却已将南朝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日渐富裕,各官家自然也荣华了许多。
今天一赴中秋皇宴,各位夫人小姐介是华衣贵态,娇笑照人。
夜倾城远远的看着远处的人们,眼睛眯了眯。她现在一身青色的长衫,青丝盘在一起,一根银蛇簪将其固定。如玉的容颜淡漠的看着远方,手中的折扇潦草的写了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惹得不远处偷看她的姑娘羞红了脸……一身男装颇有陌上人如玉的韵味。
烟兰将令牌递给侍卫,侍卫扫了一眼,恭敬的让开了路,并没有搜身的意思。
“我该明白还早些的。”夜倾城对旁边同样一身男装的烟兰说。
“要不要去找老爷?”烟兰问。
却闻夜倾城道:“不用,我也许久没来这皇宫了,此番便去走走,你且在这里等着。”
“是。”烟兰应道,没有多问。这便是夜倾城欣赏她的地方,没有好奇心,不多话。更重要的是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宫对别人来说是必须小心谨慎的牢笼,但对夜倾城来说却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
夜倾城慢步走向记忆中的方向,过了半响,一棵参天大树入眼,很难想象这皇宫之中会有怎么大一棵树。树枝穿越了宫墙,金色的树叶落了一地,尽显萧条之意。
夜倾城抬头看了一眼宫门前的牌匾——南楚宫。
“嘶呀”,封尘了数年的宫门打开。
秋风萧瑟,一袭凉意。
园里的黄叶飞舞,许是有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夜倾城愣了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棵参天大树,树上的褶皱众多,仿佛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她用手摸这这棵树的褶皱,像是在寻找什么,良久,她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手接触的地方。
那是几笔如孩童刻画的痕迹,只是廖廖几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痕迹已经深深陷进树里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回忆如潮水般涌现。同样是秋天,五个少年席地而坐,开怀畅饮。那时他们都只是这偌大皇宫之中的一个小人物,偷偷混进了这废弃的南楚宫,逍遥自在的,无拘无束……
“你是何人?”一个男声入耳,夜倾城全身警戒起来,内力催动,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大声的问道:“你……”
声音截然而止,因为他的脖子上已经驾着一把明亮的匕首。夜倾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别动……”她故意将声音换作嘶哑状,且又站在男子身后,更让人难以分清,雌雄难辨。
男子不禁放缓声音,道:“在下不过见这宫门打开,一时好奇,便前来查看,若有冒犯,请贵人见谅,莫要动了和气。”
夜倾城心里不屑的冷笑,又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她虽看不见这男子的脸,但见他锦衣华服,应当不是普通人,却不想竟然也是个俗人。看来这皇宫果然还是原来的模样。
“你可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啊……”夜倾城不知觉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懒散的问。
男子微微颤抖,怕是吓破了魂:“在下并非有意,不知贵人在此。本以为现在众人都于皇宴处,便以为是不知死活的宫女太监,请贵人饶命!”
“皇宴开始了?”夜倾城眉头一皱,已经不在对男子有什么警惕。
“是,刚……”男子不再说话,而是灵活的闪过夜倾城的匕首,夜倾城恍然抬头,已见男子一掌向自己劈去,她已顾不得手中的匕首,不得已将自己的武器抛向男子。见男子有闪开,却没有停下,不禁一掌与男子硬碰硬!
正面交锋,彼此都见了对方的真容。不过只是草草瞄过一眼就马上移开。只见男子得势不饶人,掌风一带,掀起万千枯叶,迷住了夜倾城的眼,随手拈起落地的匕首,正要出手……
“多谢赐教,是在下轻敌了。”夜倾城一动不动的看着男子,语气淡漠。
男子保持这挥出匕首的姿势,也是一动不动……一把长剑离他的喉咙不过一寸的距离,只要他一动,必死无疑!
或许连他也没想到,夜倾城除了匕首以外,还随身携带这软剑……
夜倾城见男子不语,也不懊恼,只是淡淡的说:“你的确了得,知道怎么放松敌人的警惕,故意装作无害的样子,待敌人彻底不对你设防时,将其一击必杀!”夜倾城的剑并没有收回:“这次是我自傲了,小瞧了人,再加上我本身就有两手准备,如若不然你还有一拼之力。”不是你能赢,而是有一拼之力。
在这上位者的帝都,能与夜倾城相敌的人可以说是寥寥。尽管夜倾城的武力不过中上等水平,但帝都的人大多娇生惯养,否则,放眼江湖,夜倾城不过是一个较厉害的高手,和那些老怪物或武学天才,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地。
“咣当”匕首落地,男子废弃了武器,客气的向夜倾城拘礼:“是在下自不量力了。”
夜倾城这回没有轻视他的意思,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男子,论容貌,男子可能更适合“颜如玉”的称呼,一袭紫衣,不显妖媚,却更显孤傲。脸上的表情更是人畜无害,让人不知不觉的就对他放松警惕,一眼望去,还真以为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但见识过他厉害的夜倾城却不认为。人最可怕的不是外表凶恶且手段残忍的人,而是外表温而内在却杀人于无形。他绝对是夜倾城见过最懂人心的人,可以利用人的情绪来让人放松,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软剑收回,夜倾城冷冷的警告:“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虽嘴上厉害,但最重要的还是实力。若不是看在这是他的面子上,不易见血,你已经死了。”
男子自然知道夜倾城口中的“他”指的便是当今圣上,瞳子暗了暗。没有了当时懦弱的样子,而是不卑不亢的道:“既然大家不打不相识,又要共同赴宴,不如交个朋友,一道去?”
看来他根本没在意夜倾城的警告,顿了一下:“不知姑娘……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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