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薇烟到来，珠儿对奶娘使了个眼色。

　　奶娘会意，带着孩子绕过楚凌霜，想要跑到林薇烟身边。

　　楚凌霜似早已料到，一个闪身便挡在了奶娘面前。

　　与此同时，珠儿奋不顾身地扑向楚凌霜——

　　林薇烟和姬长离也已经拔刀在手——

　　然而，楚凌霜的身手比他们预想的要快得多了。

　　她两掌就把珠儿和奶娘打倒在地，并把婴儿抢在手里。

　　林薇烟的刀尖刺到楚凌霜面前的时候，楚凌霜举起手中的孩子挡在自己面前。

　　林薇烟不得不收回雁翎刀。

　　再看珠儿和奶娘，已经双双毙命。

　　“退后！”楚凌霜命令道。

　　林薇烟不敢不退。

　　楚凌霜笑道:“还挺利索的嘛。”

　　林薇烟杏眼圆睁，“把孩子还我！”

　　“还你也行，不过呢……”楚凌霜看向姬长离，眼里恨不得射出刀子来。“我要你把他的手筋脚筋全都挑了！”

　　姬长离笑道:“这种事我自己做就可以了。”

　　说着，他用雁翎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左手、双脚的手脚筋。然后他把刀子抛向空中，然后伸出右手，让落下的刀子切断了右手的手筋。

　　脚筋俱断的姬长离踉跄了几步，站稳之后，便向楚凌霜一步一步走过去，脸上竟还带着笑容。

　　林薇烟惊呆了。

　　“还挺干脆的嘛。”

　　楚凌霜说着把怀中的婴儿抛给林薇烟。

　　林薇烟接在怀里，查看婴儿的情况。

　　奇怪的是，楚凌霜竟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确实还不想离开，因为甄素还在她手里。

　　她拍了拍手，让乞丐把甄素押了过来。

　　林薇烟心里一紧。

　　“现在我要问你了。”楚凌霜笑着说，“愿不愿意拿你的女儿来换素素呢？”

　　“你真卑鄙！”

　　“谢谢。”

　　楚凌霜显得不耐烦了，“快点下定决心，否则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林薇烟也威胁道:“你敢伤害她，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楚凌霜笑了，笑声里充满不屑，“我手上现在可是有两条人命哦。”

　　她说的是甄素和甄素肚里的孩子。

　　甄素泪如雨下，“姐姐，不要管我了……”

　　林薇烟看了看怀里的安然，似乎是在做分别前的道别，她在安然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换！”

　　“姐姐……”

　　“哈哈哈……”楚凌霜笑得更加得意了。

　　她让林薇烟把安然抛过来，同时她会把甄素推过去。

　　林薇烟接住了甄素，楚凌霜也接住了安然。双方交换完毕。

　　安然哭了。

　　楚凌霜却在笑，“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楚凌霜抱着安然，乞丐押着姬长离，走出了房间。

　　四合院周围埋伏了提缉卫，他们看到了楚凌霜从屋里走出，但是没有林薇烟的命令，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楚凌霜也早已料到林薇烟会有所准备，“如果我发现有人跟着我，我便杀了这小娃子。”她威胁道。

　　楚凌霜和姬长离上了停在天井里的马车，由乞丐驾车，向城外驶去。

　　“姐姐，都是我不好……”甄素万般自责，泣不成声。

　　林薇烟安慰道:“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带走安然的。”

　　深夜，街道上，行人寥寥。

　　寂静，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街道的声音分外清晰。

　　“你服用了归元丹？”楚凌霜问姬长离。

　　姬长离点了点头。

　　“看来效果不错！”

　　“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哦？”楚凌霜感到好奇。

　　姬长离说:“虽然归元丹治好了我身上的伤，但却治不了我心里的伤。自从吃了它以后，我就后悔了。”

　　“为什么？”

　　“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你都没见什么了？”

　　“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对姐妹，她们相亲相爱，她们喜欢着相同的东西——衣服、首饰、食物、鲜花……甚至是男人。

　　后来，姐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嫁给一个男人。妹妹和姐姐一样，嫁给同一个男人，也就是她的姐夫。

　　没想到，这次姐姐不允许了。

　　妹妹生气了，她发誓一定要抢来姐姐的男人。于是她便悄悄给姐姐下了媚药，让姐姐变成人人唾弃的荡妇。

　　后来，妹妹的计划得逞了，那个男人跟她远走高飞。

　　可是，没过多久，姐姐找到了他们，并因为怀了男人的骨肉让他回心转意。

　　心胸狭隘的妹妹气疯了，她开始报复她们。她三番两次给姐姐下毒，但都被姐姐一一化解。然而，姐姐从未责怪过她的妹妹。

　　所以妹妹就开始拼命的研制毒药，研制出姐姐不能解的毒药。后来妹妹遇见了真正的熊姥姥，在她的教导下掌握了蛊毒之术。

　　妹妹毒死了熊姥姥之后，便开始去找姐姐报仇。

　　但是她还是失手了。

　　这一次失手，她毒死了家里所有的人，也毒死了她心爱的男人。

　　然而她的姐姐还是没有责怪她，自己带着孩子隐居去了。

　　但是她的妹妹却疯了，终日抱着个死人行走江湖，到处勾引男人然后将他们毒死。

　　于是妹妹就成了赫赫有名，人人闻风丧胆的“毒寡妇”。

　　在提缉卫和武林好汉的追杀下，妹妹只好逃往南疆，化名熊姥姥……当然，她一直带着她姐夫的尸体，直到现在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是爱她的。

　　“她还在自欺欺人！”

　　姬长离的故事讲完了，听故事的时候，楚凌霜一直低着头。

　　马车里阴暗，看不出楚凌霜是什么表情。不过，姬长离觉得背脊发凉。

　　小安然似乎也觉得寒冷，又哭出声来。

　　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姬长离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现在他明白了。

　　但他脸上还保持着笑容。

　　他所说的故事，全都是在提缉院的资料库里看到的。

　　“也许你觉得我说了很多废话，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即便你救了他，他也不会改变心意爱上你的。”

　　姬长离说完，听到了轻轻的啜泣。

　　那声音似乎来自远方，然而却是楚凌霜在哭。

　　“也许你说得对，”楚凌霜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这么说来，我要你回去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想是这样的。”

　　“那么，你只能——死！”

　　“死”字刚说完，楚凌霜就两只手指便刺了出去，直取姬长离的两只眼睛。

　　但她没有得手。

　　她也十分诧异。

　　姬长离用手挡住了她叉来的两只手指。

　　“为什么？”楚凌霜问道。

　　姬长离笑着说:“归元丹的效力，你自己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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