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

　　黑擒虎的话让他们无法反驳。

　　苏芊芊也检查过窗户，确实是从里面上了插闩。

　　凶手杀人之后从外面把窗户反锁，根本不可能。

　　苏芊芊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从外面没办法反锁，如果从里面反锁呢？

　　她回想起刚刚听到荀礼惊呼时的场景——黑擒虎率先赶到，然后撞开了门。他只瞟了倒在血泊中慕尚一眼，便立刻去查看窗户，然后告诉其他人窗户是反锁的……

　　黑擒虎一定有问题！

　　“你们无话可说了吧？”黑擒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指着荀礼道，“凶手就是你，没错了！”

　　“不……”荀礼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反驳完全站不住脚。

　　苏芊芊站出来道：“黑将军，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吧？”

　　“事实就在眼前。”

　　“有时候，眼见却不一定为实。”

　　“你们只不过是垂死挣扎。”

　　“哼……”苏芊芊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死的还不知道是谁。”

　　黑擒虎心中一凛，不寒而栗。

　　苏芊芊又道：“黑将军，三王爷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之后我们没能查出真凶，到时候你再来问罪也不迟。现在请你要么保持安静，要么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们办案。”

　　黑擒虎气得咬牙切齿，不过慕月白有言在先，他也不好发作。

　　等时间到了，看你还怎么神气！

　　苏芊芊离开了天字三号房，来到玄字四号房前。

　　之前，黑擒虎曾经从这里出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间房间里，苏芊芊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章辰枫跟着她走进了房间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之前黑擒虎曾经来过。”

　　“你是怀疑黑擒虎？”

　　苏芊芊没有说话，直到她看见了上窗框下面挂着的那面贴着“福”字的镜子。

　　那面镜子是一种装饰，建房间的窗上都悬有一面。这个“福”是新贴上去的，所以房间里的“福”字都是倒过来的，而这个“福”字正挂的，而且红字上有些印迹。

　　“我觉得他也有嫌疑。”

　　苏芊芊走过去窗边，打开了窗户，探头看出去。

　　她的右边一臂长度的地方就是那条写着对联的垂帘，下方是突出的屋檐。

　　“他哪里可疑？”章辰枫又问道。

　　苏芊芊没有回答，而是爬出了窗外。

　　她的脚踩在屋檐下，慢慢向垂帘移过去，最终进入垂帘里。宽大的垂帘正好把她的身子遮住了。

　　章辰枫探头出来一看，吃了一惊，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如果躲在垂帘后面，从楼下向上爬，爬到天字四号房后，再移到三号房，这并不不困难。而且因为有垂帘遮挡，在湖上巡逻的船只就不会发现有人入侵。

　　苏芊芊没有退回去，而是沿着垂帘向下爬下去。

　　她的手握住了屋檐，身子轻轻向下一翻，随后她看到了一扇气窗。

　　这正是一楼厕所的气窗。

　　苏芊芊用脚踩在窗框上，然后一纵身，身子便穿过气窗，进入厕所里。

　　明白了……原来还可以这样。

　　“难道当时他的衣服后背是湿的……”

　　自言自语后，苏芊芊脸上露出了微笑。

　　她打开厕门，走了出去。

　　黑擒虎正在一楼大厅里喝酒，忽然看到苏芊芊出现在一楼，他非常吃惊。

　　因为他没有看到苏芊芊走下楼梯。

　　苏芊芊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上了楼梯。

　　章辰枫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能抓人没？”章辰枫问道。

　　苏芊芊微微摇头，“虽然知道了他的手法，但是证据却没有。”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面福镜。”苏芊芊道，“所有房间的福镜都是倒挂的，可是那个房间却是正挂的。他从窗外进入那间房间时候不小心碰掉了福镜子，但他不知道倒挂的含义，所以挂正了。”

　　“也有可能是他好奇拿下来看，挂回去的时候挂正了呢？”章辰枫的意思是，黑擒虎不是从外面爬进玄字四号房的。

　　“不。”苏芊芊道，“那个福字上有水印。案发前下过雨，所以他的手是湿的，所以在挂福镜的时候再福字上留下水印。我想他已经注意到这点，早就洗了手。而且在我发现他在玄字四号房间时，他衣服后背是湿的。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垂帘都湿了，他翻越楼层只见的屋檐时，衣服也被沾湿了。”

　　章辰枫看了一眼楼下的黑擒虎，然后说道：“可是这些能指正他的证据，都消失了。”

　　“还没有。”苏芊芊道，“还有一个人能证明。”

　　“谁？”

　　苏芊芊让章辰枫把耳朵凑过来，然后轻声说了几句。

　　坐在楼下的黑擒虎虽然在喝酒，但却一直在偷看他们的情况，看到此情景，他如坐针毡。

　　苏芊芊说完话之后，黑擒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道：“苏千户，有进展了？”

　　苏芊芊回道：“毫无头绪。”

　　“在下先告辞了，苏千户，一天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好之为之吧。”

　　说完，黑擒虎便向门外走去。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慌张。他感觉到苏芊芊已经察觉了作案的手法，只是还没有证据。

　　夜已深。

　　听风楼。

　　房间内。

　　黑擒虎神色严峻。

　　笃、笃、笃……

　　有人敲门。

　　黑擒虎开门，一个相貌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摘星楼的店小二之一，名叫樊仁。

　　他为何会来见黑擒虎，因为黑擒虎收买了他。

　　樊仁气喘吁吁。

　　“情况怎么样了？”黑擒虎焦急地问道。

　　樊仁道：“小石，我只听见他们说要找小石。”

　　“小石是什么人？”

　　“店里的伙计。”

　　“那个伙计？”

　　樊仁嬉笑道：“就是拉肚子的那个。”

　　黑擒虎心中一凛，他一把揪住樊仁的衣领，厉声问道：“那个小石在哪里？”

　　樊仁吓得战战兢兢，道“在、在家里……”

　　“快带我去！”

　　黑擒虎骑着马，腋下夹着樊仁，直奔东交民巷。

　　在离目标民宅还有一段路的距离的地方，他下了吗。

　　樊仁指出了小石的家。

　　黑擒虎不敢确定提缉卫是否来过，便让樊仁去敲门，“就说是探望。”

　　樊仁面露难色，“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

　　“让你去就去！”

　　樊仁无奈去了。

　　敲门。

　　门开了。

　　开门的是小石的娘子。

　　“仁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来看小石，小石他没事吧？”

　　小石娘子面露愁容，“相公他，也不知道害了什么病，拉肚子之后昏迷不醒，现在正在王大夫那里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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