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弥阁以买卖消息起家,除了无所不在的“千眼使”,还有以假乱真扮谁像谁的“千幻使”,只不过阁中的千幻使并不为世人所知。
若非夜玉郎为救“马夫”秋实“阴”了冷天奴一把,作为补偿,这才派了个“千幻使”假扮千金公主准备替正主儿“坐镇”突厥王庭,否则,冷天奴还不知消弥阁竟还有颇为神秘的千幻使。
当戴着人皮面具,假扮成千金公主的消弥阁‘千幻使’向冷天奴款款走来时,冷天奴一时看得呆了,而当她微微一笑,若出谷山泉淙淙的声音响起时,冷天奴不禁心生感慨:
像,太像了!
宛若双生的面容,分毫不差的身姿和声音,雍容的气度,从容的神态,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中无不彰显着她是他心心念念的芳儿。
若非她眼底里欠缺的那份情,欠缺那份发自内心的情意绵绵令他瞬时回神,眼前这人,足可以以假乱真了!
“天奴,如何?这假扮千金公主的‘千幻使’你可还满意?”
坐姿慵懒的夜玉郎芊芊长指轻扣着面前桌案,似笑非笑的睨着冷天奴,眼角微挑的凤眸似勾起了一抹春光,映得墨瞳里粼粼光闪,可再细看,那如沐春风中又透着股子秋风萧瑟冬雪寒的凛冽。
夜玉郎自救了秋实后,并不急于离开突厥,相反,却寻了一僻静处住了下来,这倒是方便了冷天奴,飞鹰传信后得了回音,知他尚逗留在突厥,立时按图所示找了来。
“消弥阁果然是人才济济,阁主挑的好人选,这位姑娘足以假乱真,”冷天奴颔首,又朝“千金公主”抬手一揖,“如此,届时便有劳姑娘了。”
“呵,有眼无珠。”立在夜玉郎身侧一直冷眼看着扮隐形人的叶繁呵笑一声,语出讥诮,于他,还一直耿耿着当日“韶花阁”里冷天奴错认阁主为女人,出言不敬讥诮阁主“有颜如斯,万金求欢”的污言秽语。
夜玉郎转眸看向叶繁,目光里一抹不悦,叶繁忙一躬身,再抬头,又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被讽刺了的冷天奴也不生恼,看向“千金公主”时目光里已带了些许的审视,忽目光微闪,眼底里一抹惊诧色,看在眼里的夜玉郎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
“不错,天奴,这位‘千幻使’确是男人,只不过他身体柔韧异常且会缩骨术,待事成后脱身,恢复本体的他便是人前走过也不会被察觉。”
“冷公子。”瞳子已是精光闪的千幻使朝冷天奴一拱手,虽还是那张脸那副芊娇婀娜的身姿,然声音和气场已完全不同,绝不会让人错认他是个女子。
顶着心爱女人的面容,张口就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冷天奴只觉这场景有些诡异。
是男子啊,如此,更好。
到时给这位千幻使留下足够的“自怜”,若已不能人道的佗钵心有不死还妄想着在千金公主身上发泄试图重振雄风,那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饮下“自怜”,还让他自己跟自己玩个够。
想到此,冷天奴微微一笑,亦拱手一礼,道:“有劳。”
“人,本阁主给你安排好了,”夜玉郎悠哉道,“不过天奴,你的消息可有些滞后啊,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据我所知,佗钵已下令,三日后就举行和亲大典,难道你不知?”
三日后?
冷天奴神色陡然一紧,顾不得多想佗钵为何又突然要提前兴行和亲大典,算算时间,他掌控的那只西域商队应该在漠河城卖完货后又备齐了新货刚出了关,正往突厥来的路上,庞大的商队最快也要七八日到达突厥王庭……
初时夜玉郎并未告诉冷天奴消弥阁有无所不能扮的“千幻使”,冷天奴还以为夜玉郎找合适的人选需费些时日,再加上担心事情太过仓促会令父亲起疑,这才没有匆忙行事,不成想,计划不如变化的快,佗钵竟突然下令三日后举行和亲大典。
见冷天奴目光炙热的看向自个,夜玉郎感觉不妙了:这小家伙不是又打上他的商队主意了吧?
果然,冷天奴还真打了这个主意:“阁主,我愿出五千金租你的商队,事后,冷某再奉送上京师长安产出颇丰的一个千亩的田庄。”
不过短短十几日便可得了五千金和京师长安的千亩田庄,其实这酬劳也不低了,不过嘛……
夜玉郎长眉微挑,惋惜道:“天奴啊,你出的酬金倒是不少,可惜本阁主的商队早已接了另一桩买卖,你这桩买卖,是做不成了。”他的商队另有重要任务,在商言商,德亲王给的报酬更高。
“阁主,冷某可以在对方的出价上再多加两成。”时间太过紧迫,要想完全再掌控一个商队并非易事。
夜玉郎摆摆手,无奈道:“天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消弥阁既接下了买卖,又岂能轻易毁约砸了自家招牌。”
冷天奴并非强人所难之人,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其实除了那队他控制住的西域商队,他还做了第二手准备,早在努日图被他打发去漠河城的“展北孤园”做武教头时,他便让努日图出面在漠河城悄然买下了一支商队,如今努日图一行已来到突厥。
因努日图是被冷天奴所救,冷天奴又对“展北孤园”的总掌事陈文胜放了话,言努日图是个野惯了的,来去任他自由,于是,将努日图调查了一番后,查无疑点后,陈文胜便也放任他不管。
当年还是小小少年的努日图能带着伤重的老族长和残废的父亲在漠北草原上苦苦求生,每每绝处逢生安然活至今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他不负冷天奴所托,还真将事情给办成了,悄没声的买下了一支商队……
其实西域商队不过是个靶子,努日图率领的商队才是冷天奴真正要用到的,可现在,没有了吸引各色势力的靶子,努日图的商队就有些势单力孤了,可,事急从权,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冷天奴不再纠结商队之事,本想带着“千幻使”尽速返回王庭,忽又想到一事,脚步一顿,问道:
“阁主,上次飞鹰传书提及的池安儿父母之事,不知阁主可有把握?”宇文芳说人被扣在天元大皇后手上,想从天元大皇后手中将人弄了出来,自是不易。
提到池安儿,抱剑站在夜玉郎旁侧静听着的叶繁眼睛忽的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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