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感受到冷天奴身上散发的浓浓杀气,未来的空中王非但不惧,相反,兴奋不已,更似有了底气,唳声越发尖锐凶悍,更奋力扇动着两翅子闷头往前飞。
玄色衣袍猎猎,卷怒而去的冷天奴忽的停了脚步,突然回身,犀利的眼刀扫过凌二的隐身处,之后落在倚在毡壁笑呵呵看着热闹的霍不与脸上。
“我?”
虽与冷天奴已隔了段不近的跑离,但霍不与还是精准的感受到冷天奴目光里的咄咄和深意,他下意识指了指自个的鼻尖。
深知冷天奴誓要守护宇文芳的绝心,当小飞和雨晴出现,霍不与便心有了然:估计是宇文芳出事了。
见冷天奴看向他,看热闹从不嫌事大的霍不与认命般的直起身,他知冷天奴内伤未愈,不敢强用内力,有些事,少不得要借他的手了。
不过两个起落间,他人已至冷天奴身前。
而隐在暗处的凌二也悄无声息的跟上。
人在明处的殁想追去,却被冷天奴抬手制止。
雨晴下意识在后快步追,可以她的脚力如何追的上,很快,一幼雕和明面儿上的三个人将她远远抛在脑后。
毡帘一挑,赵嬷嬷出了毡房,皎皎月色下,映出她晦暗不明又充满算计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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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简直是不知所谓!我几番为他善后,他自个也阎王殿里转了一圈儿,可到头来,还是如此不知轻重!”
冷潇雨冷眼看着儿子去的方向,慑人心魄的桃花眸似浮了层阴霾,语出不快,又流露出些许无奈。
自流沙塞救人回来后,无论事涉“尔伏可汗”摄图还是有关“桃花城”排查内奸,以及处理有关北周朝廷密报等诸事宜,他一直忙着,今夜总算是有了些许空闲,原想过来看看儿子,不曾想,却看见这么一出。
桃花眸暗芒闪,恨其不争之下,脱口而出:“宇文家的女儿,怎配得上我凌九霄的儿子!”
许争神情有些古怪,悄然看了看道破自个真名的主人,旋即低了眼帘,心有喟叹:主人,您虽是凌九霄,可论起血统,您可也是正八经的宇文皇族子嗣,如此不屑的语气,就不怕祖宗恼你这个不孝子孙?”
似知许争所想,冷潇雨重重哼道:“我没吃他们宇文家一口饭,喝一口水,自出生之日起就随了母姓,更早已入了凌氏族谱,和他们宇文氏已无半点干系。”
所以改朝换代,毁了他宇文一族的江山社稷,他毫无愧疚。
对主人自欺欺人说法沉默无言的许争只心有感慨:
已无半点关系?那为何会因晋国公死的惨烈而心痛至口吐鲜血掀起血雨腥风?
主人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多年来的自苦,又岂是一句无半点干系便能抹去?
若是主人真能放下血海深仇,抛却恩怨,只安心做他的“桃花城”城主,那该是凌氏之幸,宇文一族之幸,天下之幸啊……
许争一抬头,正对上冷潇雨透察人心的桃花眸,他心禁不住一颤,忙道:“主人,少主那边,是不是我去盯着,免少主再因千金公主之故受牵连?”
冷潇雨深深看了一眼,淡淡道:“不必,他总算还没有为情痴狂到理智尽失的地步,有霍不与那个狡诈邪侫之徒在,总会让他全身而退。”
“主人,那这个赵嬷嬷,是否还要留下?”许争扫了眼赵嬷嬷去的背影。
赵嬷嬷的身份已被查明,虽几经牙行转卖,可毕竟只是一个奴的身份,被发卖时王府也未做刻意隐瞒,查起来倒是容易的很。
给了经手的人牙子些许好处,便得了更确切的消息,知赵嬷嬷是因奴大欺主被赵王府嫡长女宇文芳下令给发卖了,且还指明要远远的发卖到漠河城……
至于如何个奴大欺主法,虽好打听事儿的人牙子不得而知,可能触怒赵王府嫡长女,想来事情小不了。
冷潇雨漫不经心道:“暂且留着吧,或许以后能用上。”
赵嬷嬷是被宇文芳下令发卖的,而他的傻儿子却巴巴的将人给救下又带到突厥,或许,与宇文芳有宿怨的赵嬷嬷会让儿子“看清”宇文芳的真实面目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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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丽的毡房内,不开眼欲救公主于水火的的云儿已被佗钵踹飞昏死过去,几个服侍的宫女亦被赶到角落,各个像鹌鹑般瑟缩着脖颈子深深低着脑袋。
而被佗钵火热的身子紧贴着,强有力的臂膀紧箍于胸前的宇文芳几近动弹不得。
她本能的挣扎,慌乱间,两芊芊玉手甚至要挠上对方粗厚大掌,可却被佗钵反手就给抓住手腕锁在后背,她银牙咬,瞳子里一抹寒光过,下意识抬膝盖欲袭击,可理智却知这一膝顶上去,毁了佗钵,她自个也没了活路。
如今的她,曾经关闭的心门已渐渐为一人打开,她,已然生有可恋,惜命了。
力量悬殊之间的对抗较量,令她像走投无路的小兽,欲挣脱对方的禁锢,可冷不丁感受到对方身下的的异样,她身子霍地僵住,瞬间似被冰冻,不敢再动分毫,生怕一个不慎,真被对方拆骨入腹。
她虽未经人事,可对男女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原因无它,还不是母妃那两个忠心耿耿的陪嫁丫鬟的指点。
出塞和亲的前几日,母妃身边的陪嫁丫鬟徐燕忱、王琇莹,也就是被母妃作主许给赵王为侍妾,生下二妹宇文容,三妹宇文娇而获封美人的徐美人和王美人悄悄塞给她两册“避火图”。
作为女人,她们深知女人不得不依靠男人的宠爱而活,更生怕失母的她无人指点而懵懂无知,身在番邦因伺候不好突厥大可汗而失了宠,便索性红着脸给了她两册子,神色尴尬又满怀担心的讲解了一二。
其实莫说徐美人和王美人生怕她会失了佗钵的宠爱,便是天元大皇后也派了心腹尚宫女官送来了“避火图”且讲解了一番,然当时被迫出塞和亲的宇文芳已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只木然的听着,而所听,几乎随风过半点不留痕。
佗钵油腻又热度灼灼的大脸紧紧蹭着宇文芳凉意微微的小脸儿,心有满意,她细腻温凉的肌肤令他贪恋,令他舒爽,只轻轻一蹭,便是美好无数。
而更令他满意的是她的适可而止,她明明有点拳脚功夫,刚才也分明想以膝袭击他的宝贝,可最后一刻,她放弃了。
他一手锁着她芊细的两手腕,抬起油腻黑红的大脸,另一只粗粝的大手已抚摸上她若无暇美玉的脸,指尖摩挲着她乌浓柳眉,一抹水光隐现的杏眸,俏挺的鼻,红润若鲜桃的唇瓣……
一点点摩挲,一点点勾勒,盯着她水汪汪星湛湛的杏眸,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
然而透过他一对儿腥红的瞳子,宇文芳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忽整个人就镇定了下来,若泉水淙淙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可汗,您在生气?”
“为什么?”
佗钵一怔,腥红的瞳子迸射出阴森冷刃,紧紧盯着她,忽哑然失笑,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磨牙声传了来:
“你都知道了是吧?”
“你知道是冷天奴救的你,而你救他,到底存了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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