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良辰的想法,良辰并没有说出口,但是良辰的话却让梅瑾误会了。
也不能说不喜欢?意思便是说,她对奚幸怜,还是喜欢的了?那么,她与自己又算什么呢?在新卫的那个吻,在信笺里面写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明明是对自己有意的,如今却还对自己说,对奚幸怜也不能说是不喜欢?
梅瑾越想越恼怒,垂在身侧的手也微微握紧起来。
“公子……”蓝书发现了他阴沉的脸色,唤了一声。
良辰正打算回头看他,锅里的油已经发出了兹兹的沸腾声,她连忙拿起一旁的碟子,将里边切好的羊肉片拨拉出一部分进锅,随着肉片下锅,几滴热油也跟着溅了出来,梅瑾想要去拉她也来不及了,一时间,烫的良辰龇牙咧嘴的。
梅瑾见良辰都已经受伤了,还不忘给锅里的羊肉翻面,一时间气得不打一处来:“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还想着给他做菜!让你别做了别做了,你就是不听,我昨天就不该命人送羊过来!”
良辰倒没怎么在意梅瑾的怒气,一边搓着自己被烫疼的地方,一边应道:“你不懂……”
这是她欠师兄的,就算师兄要星星要月亮,她也得想办法啊!
梅瑾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对!我不懂!只有你的师兄懂你是吧?那你找你的师兄去吧!”
说着,猛地一甩袖子,往门外走去。
身后,良辰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忍不住嘀咕着:“发那么大脾气干嘛啊?跟被人挖了墙角似的!”
“我们家公子就是被人挖了墙角。”蓝书无比同情地看了良辰一眼,小跑两步追上了梅瑾的脚步。
被人挖了墙角?良辰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难怪突然给自己送羊,还莫名其妙说这些话……
原来是打算送给别的女人,结果喜欢的女人被别人挖了,无奈之下只好便宜了自己!
“好可怜的梅瑾啊!”良辰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此时此刻,早已走远的梅瑾自然听不见良辰的自言自语,若是听见了,保不准气得会一口老血吐出来气绝身亡。
蓝书紧紧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您为良辰姑娘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着?你没听见她怎么说吗?她说我不懂!”提起这事,梅瑾的脸又黑了几分。
“可……”蓝书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样的话,公子为姑娘做的,不就便宜奚幸怜了吗?”
梅瑾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嘴角微扬,问道:“奚幸怜可是每日都独自在西院用膳?”
蓝书想了想,答道:“听他们说是这样没错,不过近几日因为尸毒下山救助的缘故,他的午膳有时候似乎也和大家一起用,只有晚膳还是独自在西院。”
“蓝书,我问你,我们出门的时候,是否有带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蓝书一愣,目光对上梅瑾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脑中也跟着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公子是打算用断魂散?”
断魂散是君天皇室拷问犯人用的一种慢性毒药,毒性不致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中毒者,五腹内脏就犹如被千万只蛇虫齐齐吞咬着一般,既疼又痒。
想到这,蓝书有些犹豫:“公子,良辰姑娘似乎一直在寻找奚幸怜的下落,倘若真是如此,我们若是对奚幸怜下了毒手,让良辰姑娘发现了,恐怕不太好交代。”
“他不会吃下去的。”梅瑾肯定地说道。
奚幸怜是雾灵山的传人,雾灵山又是常年接触这些花花草草的门派,且不说他对这些毒药有多敏感,就算他真的吃下去了,恐怕这些毒药对他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再说了,用断魂散拷问的犯人往往到最后都不是因为毒发身亡,而是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自尽了……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梅瑾打断道:“你找个机会将断魂散放到他的晚膳当中,就当给他一个教训。”
“是,公子。”
……
晃悠悠的一个白天又过去了,天渐渐的暗下来了,暗色的天空只有几颗星星挂在上头。
奚幸怜倚在门边,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毛毛,毛毛倒是丝毫都不怕生,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跟他混得熟得很。
毛毛浑身长着雪白的毛,软绵绵的就像穿着一件白毛衣;一对大眼睛咕噜噜直转,就像两颗黑色的宝石;头上顶着一对小耳朵,鼻子扁扁的,上面显得很湿;尖尖的尾巴十分灵活,不停的左右摇晃着。
“哪里来的小狗啊?”一声呼唤把奚幸怜从思绪中拽了回来,奚幸怜回过神,只见每日给自己送食材的韫儿不知道何时进了院子,正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跟前的毛毛。
“是山下村民送来的,说担心如今山下尸毒横行,若是继续养在山下,会出什么事,就送到离殇那儿了,方才碰到离殇,离殇又塞给我了。”奚幸怜的声音依旧冷得不像个活人。
韫儿倒是习以为常,眼神扫过地上的毛毛,眼中略过一丝惊羡:“好可爱的小狗,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
得到批准,韫儿兴冲冲地将手中的篮子递给奚幸怜,俯身把它抱在自己的腿上。
只见它可爱的左右摇晃着尾巴,瞪着大眼睛侧着头倒在自己的手掌上,伸出它那湿漉漉的舌头开心的舔着自己的手。
韫儿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只通人性的小狗:“好乖啊!”
毛毛像是知晓韫儿的心意一般,蹭了蹭他的胳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汪汪!”
奚幸怜看着一人一狗玩的这么开心,弯了弯嘴唇,提着篮子走到一旁去了,他刚打开竹篮的盖子,毛毛便突然挣脱了韫儿的手,往奚幸怜这边跑了过来,疯了一般地朝着竹篮叫着。
“汪汪汪!”整个西院里都是毛毛的叫声。
奚幸怜看了一眼毛毛,将手缩回,毛毛顿时便噤声了,可是一旦他的手靠近竹篮,毛毛又会不安地叫起来。
“客人,这……”韫儿不明白毛毛是怎么了,方才他与毛毛玩的时候,毛毛明明还好好的。
奚幸怜瞥了一眼篮子里的饭菜,问道:“韫儿,你来的时候,可曾遇到什么人?”
韫儿想了想,点头:“遇到了良辰姐姐,她还托我将她做的菜一起送给客人。”
良辰?奚幸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伸手将竹篮内的那碟葱爆羊肉拿了出来放到鼻子跟前细细嗅了嗅。
断魂散呵,真是难为她了,千辛万苦寻了一头羊过来,再用羊的骚味盖住了断魂散的药味,若非是毛毛的叫声提醒了他,恐怕她的伎俩今日还真的要得逞了。
奚幸怜的脚下微转,手一倾,将那碟羊肉尽数倒到了身旁的土坑里。
“客人,您这……”韫儿有些惊讶。
奚幸怜半蹲在地,说道:“韫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客人您说便是,韫儿若能做到,一定帮!”
“那么,韫儿回去的路上若是遇到良辰姐姐,那便告诉良辰姐姐,我很喜欢她做的菜,另外,帮我转告她,如果下次还想给我做的话,可以试试佛跳墙。”
可是良辰姐姐与自己说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明很是期待,应该是专门为客人做的吧?然而客人却把它倒掉了,自己还帮着客人骗她,这样真的好吗?
韫儿的眼神在地上的羊肉上停留片刻,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韫儿帮您!”
“韫儿真乖。”奚幸怜摸了摸韫儿的脑袋,眼底有着一丝意味深长一闪而过。
此时此刻,苍穹阁的另一边。
良辰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脸上写满了焦急。
她便不该托韫儿送菜过去,这种事情本该自己来做才是,万一师兄有什么话想说,又或者路上童子遇到一些什么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姝尧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拽住她,劝道:“你便是把这石子路踩平了,你想知道的消息也不可能自己飞到你的脑子里面来。”
“可我……”良辰刚想说什么,就见韫儿从西院那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朝自己挥着手,她一喜,连忙迎了上去:“韫儿,如何如何?”
韫儿喘了两口气,这才说道:“客人很喜欢姐姐做的菜,还让韫儿帮忙转告姐姐,如果下次还想给客人做的话,可以试试佛跳墙。”
“当真?”良辰激动地抓住韫儿的双手。
韫儿的目光微微躲闪:“姐姐,您弄疼我了。”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良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抽回了双手。
“那么,韫儿就先走了,夜黑了,韫儿得赶紧下山了。”韫儿说着,朝良辰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良辰却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姝尧你听见了吧?韫儿说师兄喜欢我做得菜!”
姝尧轻叹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为了给他做一份羊肉,把自己弄得一双手全是油泡,如今他居然还让你去做什么佛跳墙?”
佛跳墙有多难做是众所周知的,耗时又耗力,这不明摆着在耍良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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