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太监笑眯眯地唤道:“皇上让我给您带句话,明日若是休息够了,便进宫见他一趟,皇上对您甚是挂念。”
苏洛低了低头:“是,劳烦秦公公带话了。”
“那么,奴才就先告辞了。”
“公公好走。”
苏洛看着秦公公走出将军府,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圣旨,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碧珠见他站在门口不动,贴了上来:“夫君,为何站在此处不动?可是累着了?”
“没什么。”苏洛摆了摆手,借机推开了她。
碧珠看着远去的苏洛,脸上满是不甘心。
这是梁颜离开的第几个月了?为何他对自己还是这样冷淡?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要她看来,这苏洛不像新婚,反倒更像是外面找了个野女人!
这个念头刚起来,连着碧珠也被吓了一跳,她急急忙忙地进了屋,想要找苏洛问个清楚。
可是她在将军府里逛了一圈也没看到苏洛的影子,东园没有,西园也没有,就连接客大厅和两人的睡房也没见着。
碧珠的一双狐狸眼跟着眯了起来,整座将军府都找过了,除了那个被烧掉的,梁颜当初住的那个院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那个烧掉的院子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一个酒瓶子就被腾空扔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她的身边。
碧珠吓了一跳,顺着酒瓶子看去,就看见杂草丛生,一片凄凉的废墟中,苏洛抱着酒坛子不断地往自己的嘴里灌。
她连忙跑过去:“夫君!你这是做什么啊!”
要知道,苏洛可是从不喝酒的,一个从不喝酒的人突然喝这么多,可想而知,酒量有多差……
“人各有命,花亦如此……”苏洛喃喃地念叨着。
苏洛念的很小声,碧珠听不清,见他还要喝,索性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坛:“姐姐已经死了!梁颜已经死了!”
苏洛被她这句话说得一怔:“死了……”
“对,死了!现在活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碧珠抓着他的肩膀,猛地晃了晃他的身体。
苏洛顶着碧珠的脸,茫然地看了一会,突然痴痴地笑了:“因为你不是她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碧珠心里一紧,试探着问:“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碧珠!”苏洛嘟囔着,将她抱进了怀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我,你受苦了!”
碧珠心里一酸,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只要夫君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苦……”
“苦,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你的。”像是叹息般,苏洛这句话说的很轻。
碧珠正想说什么,苏洛便倒在了她的肩膀上,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把耳朵凑过去,就听见苏洛呢喃着一个名字:“良辰……良辰……别跑……”
不是梁颜,也不是碧珠。
而是良辰。
碧珠的眼底划过一抹狠辣。
她扛着苏洛出了院子,还没拐弯,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呼唤声。
“嫂子,你扛着将军去哪啊?”
她回头,黄虎的笑脸印入了眼底。
她抿了抿嘴:“刚回来就喝醉了,这不,扛着他回房间呢。”
“来来来,这种粗重功夫还是交给我吧。”说着,黄虎就将苏洛接了过去。
碧珠跟在一旁,弯了弯嘴唇:“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那可不,我最乐于助人了!”
“是吗?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我若知道,肯定全都告诉你!”
碧珠的脚步一顿:“你可知道,良辰是谁?”
良辰?
黄虎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又看了看挂在自己胳膊上醉醺醺的苏洛,顿时恍然大悟。
将军定是因为走失了一个逃犯,才喝的酩酊大醉的吧?
捕抓到黄虎的目光,碧珠的心咯噔沉了一下:“你知道对不对?”
黄虎点头:“是在襄城遇见的一名女子。”
“女子?”碧珠的目光也跟着沉了下来。
想起梅谨为良辰做的事,黄虎又点头:“对,是个传奇女子。”
“黄副将可是鲜少对女子有这么高的评价啊,让我很是好奇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黄虎憨憨一笑:“将军不让我多说。”
万一这些话传到太子耳边,不光他吃不了兜着走,恐怕将军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碧珠的心又是咯噔一沉。
黄虎这话,无疑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苏洛在外面真的有人了,那个女人,叫良辰!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毒辣,面上却挂着一幅笑脸。
“谢谢黄副将助我送夫君回来。”
“哪里哪里,应该的。”
……
次日,君天国朝廷之上。
韦念坐在龙椅上,悠悠地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苏爱卿何在?”
“这……”台下一下子炸开了锅,可是又担心高声嚷嚷会引来皇帝的不满,只好压着嗓子交头接耳。
“听说苏将军昨天连夜赶回京城?”
“可不是吗?苏将军对皇上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听说一个月的路程,半个月就给赶回来了,途中累死了十几匹马呢!”
梅谨站在众臣的最前面,低眉顺眼,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
这丝笑意马上就被韦念捕抓到了,韦念皱了皱眉:“皇儿,你笑什么?”
梅谨鞠了一躬,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诚恳地说道:“回禀父皇,儿臣是在高兴,方才宁丞相说苏将军对父皇忠心耿耿,儿臣听了,忍不住为此事感到高兴。”
“忠心?是啊,朕一封信,他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罢了……想必是累坏了。”韦念挥了挥手,又说道:“皇儿,你出去游历了几个月,可有增长什么见识?遇见什么人?”
梅谨依旧低眉顺眼地说道:“见识没什么增长……”
韦念的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梅谨什么都好,机智,聪慧,英俊,就是无心向学。
“父皇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有些许误解,但是父皇也是逼不得已啊,你要……”
话还未说完,就被梅谨打断:“父皇为何不问问我遇见了什么人?”
韦念一愣,脸上跟着飘过一丝愠怒,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你还能遇见什么人?”
不管遇见什么人,他身为一国之君,梅谨打断他说话,已经属于不给他面子了。
梅谨嘴角微挑,振振有词的声音在朝堂上回旋着:“天泽太子,楚邵佾!”
轰的一声,朝堂再次炸开了锅,龙椅上的韦念听得也愣了许久。
他遣人去给苏洛送信,让苏洛日夜赶回,正是因为天泽派使者过来要人,可是茫茫人海,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一个有心躲藏的人?更别说这个人还不知道在不在君天的国境内了。如今,梅谨居然和他说,曾遇见天泽太子?
“在哪遇见的?”韦念说的有些急,话说出口,又想起了什么,眼底的急躁瞬间被怀疑所替代:“你说的话不会是骗我的吧?”
梅谨曾因当年梅皇后的事对他心生怨恨,此事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倘若梅谨是为了报复他才这么说,那么后果……
韦念越想越觉得可怕。
梅谨又弯了弯嘴角:“儿臣不敢。”
韦念这才松了一口气:“谅你也不敢,说吧,在何处碰见的。”
“洛城。”
“洛城?”韦念惊讶:“楚邵佾是天泽的太子,他去洛城做什么?”
“儿臣不知,儿臣也是刚出门时偶遇他一回,当时儿臣想抢那万花楼里的一个姑娘,最后被他抢了去,他还说,他是天泽的太子,不服就让儿臣去找他。”梅谨战战兢兢地编着故事,一顿,又问:“会不会其实这一切都是天泽的一个幌子?为的只是让我们自乱阵脚,再将我们一锅端掉?”
韦念的眸色一沉,随即大手一挥:“听见没?赶紧在洛城加派人手!把北边巡查的兵力全部回调,给我把洛城层层围住!小秦子,去给朕把苏洛叫过来!”
苏洛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响午,碧珠接到宣苏洛进宫的旨意,这才匆匆忙忙地跑来喊他。
苏洛睡得有些茫然,一边就着碧珠的手穿衣服,一边问:“我怎么在这?”
他记得,他明明是在……玉颜楼……
“你还好意思问?喝得醉醺醺的,要不是黄副将送你回来,你都不知道醉死在哪里了!”碧珠说着,佯装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来不及多说,苏洛扣好衣服,便匆匆忙忙地上了秦公公的马车。
“秦公公,发生何事?皇上宣我如此急。”
之前也试过有自己睡过头没上早朝的事,只是一次半次,加上他长期为国征战,皇上也懒得理他,从未试过像这次一样,睡到一半让碧珠把他喊醒的。
秦公公手里的拂尘一甩,尖声尖气地说道:“听闻是天泽的太子在洛城找着啦,估摸着是让你进宫部署兵力呢!”
天泽太子?洛城?
不知道为何,苏洛的眼前突然闪过良辰身边那个书生的脸。
他总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便没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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