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已经开始变得迟缓了,刚刚恢复的身体比不上梁颜的身体,更何况刚刚的打斗已经消磨了她一部分体力。
反手替木屯挡下一剑,唤道:“先撤!”
“想走?没那么容易!”
大汉的眼底闪过一丝毒辣,马上又追了上来,还没走两步,胸口传来一阵痛楚,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处滴血的剑尖,一根树枝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随后他便是“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邵谊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幅场景,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木屯投出手中的树枝到大汉身死,仅仅是片刻间的事情而已。
大汉的剑,距离良辰,仅仅只有三尺距离,若是没有木屯这一手,良辰恐怕已经身死。
他知道木屯与良辰的身手好,却没想到平日里见到的她们,只是展现的一个皮毛。
“良辰?”
良辰也是极为震惊,听到木屯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拽着木屯就往远处跑。
见自己老大被杀,剩余的黑衣人更加愤怒,手中的剑变得咄咄逼人,直指良辰。
良辰担心连累众人,自己引着黑衣人往远处跑去:“你们先走!”
邵谊眉头微皱,对木屯说道:“你与方言引开其中两个,我去追她。”
说完,脚步一跃,便直接往良辰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邵谊沿路追着过去,没多久就见山腰间的一个驿站处,良辰正与两个大汉在打斗。
他一跃,凑了过去,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扑大汉。
还在纠缠良辰的大汉被他这么一惊,只能反手与他打斗起来。
大汉见一对一打不过,情急之下,撩起一旁正在烧水的炭火,直扑良辰面门。
滚烫的水壶,煤炭,柴火,全部成了武器,飞打向良辰。
良辰已经挥着利剑,来不及的打着那些炭火和热腾腾的茶叶蛋,一抬头,陡见利刃飞刺而下。良辰虽反应缓慢了不少,却不至于招架不住,但是她的身后就是驿站的客人,倘若她一躲,那么受伤的就会是无辜的人群。
利刃直逼胸前,她一咬牙,索性闭上眼不挣扎了。
反正这命也是捡来的,多活了那么久,也赚了
邵谊一转身,就见良辰闭着眼睛迎接刀子,顿时吓得魂都没了,脚步一跃,直接用身子将良辰撞开
利刃“噗”的一声,鲜血立刻出来。
良辰等了好一会儿,身上也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痛楚,她正准备睁开眼,肩膀上突然一沉,什么东西倒在了她的肩上。
她睁眼一看,顿时愣住了。
是邵谊,邵谊整个人趴在她的肩上,而刀子,正稳稳地插在邵谊的身上……
“喂,邵谊!”
“姓邵的!”
良辰喊了他好几次,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多的血。
三个大汉见大仇已报,便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桃花林里了。
良辰见邵谊还是不出声,有些慌了,晃了晃他:“你再不睁眼,我就走了!”
“别,别晃那么用力,我疼……”
良辰的手一顿,原本趴在她肩膀上的头突然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原来良辰这么关心我啊。”
她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忍住没把他扔到地上。
嘴一弯,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没事装什么死?”
邵谊弯了弯眉:“我要是不装死,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再说了,你见过谁的手臂中剑会死的?”
被邵谊这么一提醒,良辰这才发现,邵谊中剑的地方虽然偏腋下,短剑却是插在手上,只是她是抱着邵谊,又因为摸了一手血,心慌,这才把伤口的位置忽视了。
她猛地松手,邵谊险些栽到了地上,一抬头,见良辰已经开始往山下走了,只好念念叨叨地跟了上去。
“哎呀,小良辰,倘若我方才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
“不会。”
“你这人呐,真是不诚实,刚刚明明要哭出来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呀,你这人真是铁石心肠,我的手上还为了救你而插着一把短刀呢!”
……
木屯与方言早早就回到了客栈中,却左等右等都不见良辰和邵谊回来,两人商量着,正准备出去找,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良辰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木头,去烧壶开水。”
开水?木屯一愣,就见良辰身后跟着邵谊。
方言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邵谊衣服上的血迹和他那苍白的脸色。
“公子!”
“死不了。”良辰丢下一句,将邵谊按到了床上,又转身从包袱里找出了一包银针,就着蜡烛开始消毒。
方言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满她的冷漠,可是又明白她是在就邵谊,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辰的针都消毒完了,一抬头,见木屯和方言还在盯着自己看,她抬了抬眼:“热水备好了?”
木屯一愣,往门外跑去:“我马上去跟小二要。”
良辰扭头看向方言:“你能给你家公子找几条干净的毛巾吗?”
方言虽然对她不满,却不敢拿邵谊的生命开玩笑,一点头,也跑了出去。
先是让准备热水,又是准备绷带,准备止血金创药……
良辰淡定地坐在房间里喝着茶,指使着木屯和方言在卧室内内外外跑。
好在几人都是习惯奔波的人,携带的包袱里基本的设备还是有的,没一会儿,一切就准备好了。
良辰正准备动手,方言突然拦住了她。
“姑娘,你跟我说实话,拔刀有没有危险?”
良辰宛如在看一个智障:“我让你把参片都给他拿来了,你说呢?”
方言一噎,不该说话。
见方言不出声,良辰又继续说道:“伤口虽然没有靠近心脏,可是,流血那么多,恐怕伤到血管!不是我吓你,万一刀子拔出时,你家公子一口气提不上来,那他就……”
一命呜呼!
方言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天泽的帝君不像君天的帝君,天泽的皇帝只有楚邵佾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拉扯的这么大,万一就这么没了,那他估计也得陪葬了!
呸呸呸……想到这,方言连忙淬了好几口,公子是天选之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那啥?
“方言呐。”邵谊突然出声喊道。
听见邵谊喊自己,方言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公子,小的在。”
“我那晚与你说的事情,你记好了。”
方言一听这话,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邵谊那晚跟他提起过,他在他的包袱里藏了一封信,信里写了一些话,倘若有一天他有什么不测,就将那封信交给天泽的帝君。
“公子,不会的,你会平平安安的!”
“好了,你两再拖下去,这刀也不用拔了。”良辰有些不耐地提醒道。
虽然用了止血药暂时止住了血,可是不代表这血就不会流了,两人多说一句话,邵谊就多流一分血。
邵谊趴在床上,脸色惨白,匕首仍然插在腋下。
良辰用剪刀将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一手用帕子压着伤口周围,一手握上了刀的把柄:“来一个人帮忙,抱住他,免得拔刀时身子会动!”
方言一听,连忙说:“我来!”
说着,他上前,让邵谊趴在自己身上,低头对邵谊说:“公子,你不能死,你别忘了皇……老爷,夫人还在家里等着你!”
邵谊虚弱的点头。
良辰就握住刀柄,看着邵谊说:“邵谊,我开始了!拔出来的时候会很痛,但是,没办法,非拔不可!”
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帮别人干,以前只帮自己拔过,横竖都是一死,没什么负担,可是这次是帮邵谊,尤其是,邵谊还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
“我信你。”邵谊的语气很虚弱,几乎是靠着气息说出的,可是听到耳边却是异常的坚定。
良辰一愣,握住刀柄的手一紧,用力抽出。
噗嗤一声,血溅了三人一脸,邵谊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
“他死了……我把他弄死了……”
“噗通”一声,良辰晕了过去。
良辰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
她躺在床上好一阵子,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在床上,许久,她猛地坐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木屯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良辰急急地问:“邵谊呢?”
已经……下葬了?
木屯往另一张床上看了一眼,良辰鞋子也顾不上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床上,邵谊扎着绷带,睡的一脸安稳。
她的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没死啊?”
“你就那么想我们公子死?”方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良辰一回头,就见方言气鼓鼓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当时可真把他吓了个半死啊,好端端地,居然说公子死了,若不是木屯手快,去探了一下公子的鼻息,估计他也跟着去了。
良辰想到当时的情形,讪讪地笑了一下:“我出去买点药和补品。”
说着,便直接出了房间。
走了大老远,还能听见方言的声音:“算你有点良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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