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邵谊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你这样跟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哎?”听到屈打成招四个字,楚县官连忙挥了挥手手中的惊堂木:“这么大的帽子我可带不上,你们呢,要脱就脱,不脱呢,就赶紧给我画押,我好跟上面交代!”
“你!”
“公子!”方言连忙拉住要冲上前的邵谊。
楚县官玩弄了一会手里的惊堂木,突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本官也不想和你们闹得这么僵,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我不这么做,上面不会放过我啊。”
“上面不会放过你?”邵谊的眉头微皱。
“可不是吗?为了保住这顶乌纱帽,你是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这样吧,我让花香出来给她验伤,若是真的有伤,那这事就过去了,好吧?”
良辰的眼睛眯了眯,没接话。
她不知道楚县官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花香是她们的人,而且花香对楚县官有多反感,几乎在场的人都知道的,楚县官这么做,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什么两样?
见她不说话,楚县官朝身旁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官兵去把花香带上来。
良辰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楚县官此时态度的转变,给她的感觉就犹如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
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姐姐!”
良辰回过头,就见花香往她这边扑了过来:“哇!姐姐!你们来救我了!”
良辰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花香的胳膊上还能清晰地看见被麻绳绑过的痕迹,恐怕是刚刚放出来不久,可是楚县官抓花香又有什么用?
还没来得及等良辰说话安慰花香,楚县官猛地一拍手里的板子:“花香!传你上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上来哭的!你自有你的用处!”
花香的肩膀猛地一抖,楚县官是打算利用她,对良辰她们做些什么吗?
她看向楚县官,恰好对上了一个阴沉得可以滴出水的笑容,顿时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果不其然,只听楚县官幽幽地说着:“这良辰的肩膀上啊,听说有一处伤口,是刺客刺的,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替我看清楚,到底有没有这道伤口。”
良辰一只抱着花香,自然也能感觉到花香的抖动,但是并未向太多,只当花香是被楚县官抓过来后,对楚县官产生了恐惧。
她拍了拍花香的后背,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完我们就能走了。”
“良辰姑娘,花香姑娘,往这边请。”一个官兵在门口带路。
官兵将两人带到了附近的房间,便离开了,良辰正准备脱,花香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姐姐,要不我们直接离开吧。”
“为何?”良辰疑惑,她觉得花香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花香憋了半天,到嘴的话依旧说不出口。
她的弟弟还在监狱里,与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怕那个人。”
“没事的,我们都在。”良辰说着,缓缓脱下身上的外衣。
伤口刺的不算深,只是烙在白皙的肩上,愣是显得无比刺眼。
“疼吗?”花香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良辰肩上的伤。
良辰摇了摇头。伤口已经结了痂,轻轻碰有些钝痛,但比起刚受伤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花香盯着那道剑伤,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模样,腿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良辰跟前:“姐姐!对不起!”
良辰想要将她扶起,花香却挣脱了她的手,继续叩着响头,一边叩头,一边说着对不起。
“这是怎么了?”
花香仰头,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姐姐从采玉阁将我救出,却因为我,一次又一次地让姐姐陷入危险之中,我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让姐姐的身上多了这么一道刀伤,我……”
良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过是一道刀伤罢了,没什么好愧疚的。”
要说刀伤的话,当年的她身上的刀伤比这要多千百倍了。
花香抿了抿嘴,还想说什么。
良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说道:“你啊,不管发生什么事,首先要保护的,就是你自己,知道吗?”
“为何?”花香有些不解。
“你与我不一样,你要知道,你活着,就等于救了多少百姓。”
让花香做证人,以此打击楚县官的事,花香也是知道的,因此良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死人罢了。
想到这,良辰的脸色有些憔悴。
闻言,花香脸上的泪水涌的更加凶猛了,拽着良辰的衣角,说道:“姐姐,我们快逃吧。”
逃?
良辰皱了皱眉:“花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贪官对你做了什么?”
“我……”
想起县官离开房间时说的那些话,花香抿了抿嘴,摇了摇头,到嘴的话也吞了下去:“他……他之前杀了我爹娘,他定不是什么好人,姐姐,我们不要留在这了,我们逃吧!”
良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将花香的这些话,全都归咎于是在害怕。
她摸着花香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马上就能解决了,等解决了这件事,花香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花香的表情有些迷茫,良辰还想说些什么,外面的官兵拍了拍门,语气颇是不耐地喊道:“看完了没有?”
“看完了,看完了,我们这就出来!”良辰一边应着,一边急急忙忙地穿着衣服,往门边走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低着头的花香脸上的异常。
大堂内,官兵整齐地站成了两排,木屯和邵谊一群人站在大堂中间,一脸焦急地等着良辰归来。
“怎么去那么久?不就看个伤口吗?急死我了!”邵谊来来回回地跺着步子。
时飞闻言,淡淡地看向门口,恰巧看到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往这边走来,眼底的焦虑顿时沉了下去。
他迎上前,刚走到门口,就被官兵挡住了。
“你们现在可是嫌疑犯,本官要是让你们在本官的眼皮底下跑了,这乌纱帽还保得住吗?”楚县官懒洋洋地说道。
“嫌疑犯这三个字可不能乱说,万一我这身上有伤痕,那大人这话岂不是诬蔑?”良辰说着,抬起拦在时飞跟前的棍子,走了进来。
楚县官冷笑了一声:“是不是那就得靠花香来公布答案了。”
突然提起花香,在场的人视线几乎都放到了花香身上。
花香有些犹豫:“我……”
“记住要说实话,要是有半句谎言,就连本官,可都保不了你了。”楚县官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森。
良辰听不出这话有什么不对,但是花香却能听懂楚县官话里的话。
他是在暗示自己,如果不帮着他助纣为虐,那么别说牢里的弟弟,恐怕还在府里的妹妹,以及自己,都会被杀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按照楚县官说的,背叛良辰,那她还对得起良辰吗?
良辰见她久久不说话,只当花香是在害怕台上的楚县官,她伸手握住花香的手,柔声说道:“记住我方才在房里说的花,大胆地说实话,别怕。”
花香看了她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姐……姐姐的肩膀上……没有伤!”
轰的一声,良辰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炸成了一团浆糊。
她想起方才在房间时,花香跪在地上不断地向自己道歉,如今想来,那几个响头里面,除了害怕、担忧,还是因为现在的背叛吧?
“为什么?”良辰的声音因为震惊,带上了几分沙哑,握着花香的手也紧了几分。
她想不明白,虽然存了几分私心,但是也可以说是为了花香的家仇,出生入死,可是如今,花香却调转矛头,帮着她的仇人来害自己?
见花香不语,良辰又问:“你是自己来衙门的?”
根本就不是楚县官找到了她们的藏身之地,而是花香自己找到楚县官,又或者说,这两人原本就是联合在一起的,给她们设了一个大局。
恐怕她身上的账本,她的去向,都是花香透露出去的吧?
真是可怕啊……
花香不语,良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凉的让她觉得有些可怕,她缩了缩手,将手抽回。
楚县官脸上闪过一丝得逞之意:“你们都听见了?来人!给我抓住这个杀人凶手!”
“是!”
不约而同的应答声,方才还站在大堂两侧的官兵齐齐举着矛对着一群人。
这大堂内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他们只有七个人,除去不会武功的姝尧和背叛她们的花香,必须五个打三十个。
时飞默默地退了一步,将良辰护在身后。
“上!”不知道谁率先说了这么一句,官兵顿时蜂拥前来。
“抓住他们,郝知府必有重赏。”
官兵们瞬间被“重赏”两个字冲昏了头脑,前赴后继的冲向良辰一行人。
良辰身体微微一侧便避开矛,右手一抓把矛身牢牢抓住,用力一甩便把那持矛之人甩飞数米,砸在冲来的官兵身上,落地后被前赴后继的官兵们一步步踩在脚下,发出阵阵惨叫,却被官兵们的高呼声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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