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你帮我去外面跑一趟,抓副药回来。”苏锦说道。
玉茗忙道,“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奴婢请大夫来?”
苏锦摇摇头,“我没事,药是替李嬷嬷抓的,她今天伤得不轻。你去药铺说明下情况,看看抓什么药合适。”
玉茗听懂了苏锦的意思,她这是要借机对李嬷嬷施加恩惠,“奴婢这就去。”
“让玉婵进来。”苏锦淡淡道。
玉茗出去,很快玉婵便推门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涂了药膏,肿消了不少,进门她便跪在了地上,“奴婢谢姑娘救命之恩。”
苏锦道,“起来吧,我有些事问你。”
玉婵便站了起来,“姑娘您说。”
“你和木棉今日是在哪里遇到的?”苏锦问道。
“在后园的鲤鱼池那里。”玉婵顿了顿说道。
“你为什么去了鲤鱼池那边?明兰院并不是那个方向。”
玉婵有几分犹豫,见苏锦看着她,低头道,“因为奴婢听说木棉往那边走了,奴婢就跟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跟着木棉?”苏锦又问道。
“因为......木棉是奴婢的表姐。”
苏锦不由得一愣,“我记得你说过,你已经没有亲人了。”
玉婵开口道,“奴婢家中确实没有亲人了,这个表姐也是门远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奴婢进了苏家之后偶然见到了木棉觉得十分眼熟,便想找个机会跟木棉单独说说话,好确认下她到底是不是奴婢的表姐。”
苏柔本意是想借着木棉引起苏承廷和孙氏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大吵起来。可是没想到木棉会说遇到了玉婵,所以才意外将玉婵牵扯了进去。
“木棉是你表姐这件事你还跟别人说起过吗?”苏锦问道。
玉婵想了想道,“奴婢还跟伙房的一个丫鬟珠儿说过,她跟奴婢是同乡,我们私下里经常一起说话,前几天奴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你跟珠儿说话的时候,周围有没有人其他人听到?”
“当时我们是在假山后面说话的,并没有什么人听到......”玉婵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柔小姐身边的趣儿从假山经过,当时还把我们吓了一跳。不过她说她是刚到府中迷路了,所以才走到了这边,还跟我们问路了。”
苏锦心道果然如此,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苏柔的计划。
趣儿偶然听到了玉婵跟珠儿的对话,听说了玉婵想要找机会亲自问明木棉的身份,既然玉婵想找木棉,自然会提前打听好木棉当值的时间。
所以今日一向懒散的玉婵会主动提出去厨房拿饭食,她是想找机会接近木棉,而苏柔知道了这些,很容易便能实行计划。
按照苏承廷的性子,只要苏柔几句话便能轻而易举挑起他的不满,一怒之下打死玉婵和木棉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柔这是利用玉婵给她警告,因为那天她打乱了苏柔的计划,所以她这是给她的回击。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玉婵闻言便退了出去。
不久后玉茗从外面回来,“李嬷嬷的情况大夫说内外伤应该都有,所以开了两种药,一种内服,一种外敷。”
苏锦命她将药熬了一碗,另外的拎着便去了荣华院边上的厢房。
她去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李嬷嬷见到她来十分意外。
“奴婢见过大姑娘。”李嬷嬷急忙起身要行礼,被苏锦阻止了,“嬷嬷身上有伤,不必多礼。”
苏承廷那一脚踹得不轻,李嬷嬷此刻面色苍白虚弱,一开口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嬷嬷今日受了委屈,我命人去抓了些治伤的药。嬷嬷趁热喝了吧。”苏锦说着玉茗将药碗端了过去,放到了桌子上。
李嬷嬷心中有些感动,她只是个奴婢,挨了打也没资格请大夫,今日孙氏神伤没心情管她,她这伤回来便觉得胸口疼的发麻,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苏锦竟然送了药来。
“大姑娘......”
“嬷嬷不必多说,你是祖母身边的老人,祖母离不开你。今日之事,实在是三叔做的过分了,祖母也是心情难受这才没想到嬷嬷,我便代祖母来送碗汤药,嬷嬷早日康复,祖母也高兴。”
苏锦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李嬷嬷心中极为感动,因为苏锦只说是替孙氏关心她的,也就是说不需要她承这个恩情。李嬷嬷心里明白,苏锦这样是不想让她心里有负担,她含着眼泪点点头,“奴婢一定会早日康复的。”
她说罢将药喝了下去,苏锦笑了笑,让玉茗拿出了药膏和一张纸,“这是外伤药膏,使用方法都写在纸上。”
李嬷嬷越发感动,“大姑娘这份情意奴婢记下了,若是将来大姑娘有什么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在所不辞。”
“我做这些也是为了祖母,不需要李嬷嬷报答。”苏锦温声说道。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嬷嬷。”
“大姑娘请说。”李嬷嬷忙道。
“嬷嬷跟在祖母身边多年,当年青娘的事情嬷嬷应该知道吧。”
话音落下,李嬷嬷面色大变,她开口道,“大姑娘怎么会突然想知道这个?”
“三叔今日跟祖母争吵的时候,我其实就在门外,听到了一些,隐隐听到三叔和祖母关系冷淡好像因为青娘的事情。所以我才想问问。”
李嬷嬷目光中有一丝厌恶闪过,“其实也没什么,青娘原本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和三老爷有了感情,但是老夫人不同意,所以将青娘赶了出去,青娘后来想不开投湖自尽了,三老爷便将此事怪罪到了老夫人身上。”
“祖母为什么不同意?”苏锦敏感的听出了李嬷嬷话里的问题。
大户人家的丫鬟除了伺候人,也有很多是为了家里的主子们准备的,如果苏承廷真的看上了青娘,孙氏大可以做主给开了脸,根本用不着给赶出去。
说明这其中还有其他原因,让孙氏极为厌恶青娘,才将她赶走。
李嬷嬷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开口道,“因为......青娘偷窃,她偷了老夫人的东西被抓到了,老夫人觉得她手脚不干净,这才将她赶走的。”
苏锦知道李嬷嬷没有说实话,但是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要刻意瞒着,想必是无法明说的理由,她继续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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