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也都看见了,官子最早答完,早得都让人难以置信,那么这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吧?”
官子道:“嗯,显而易见,我肯定通过了啊。”
“哈哈哈!”席相知笑得有些夸张,“你能通过?你那么早答完能通过?你拿烂柯院当什么?你拿这些棋手当什么?”
她这样一煽动,有棋手也觉得愤愤不平,“这小官子太过狂妄,两刻钟时间,我们吭哧吭哧答了不到一半,她吃个鸡爪子的功夫就交卷了,这要是能通过,真是天理难容啊!”
也有的说:“她还小呢,咱们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
“对对对,”有人附和,“不能因为她赢过席姑娘,就觉得她能通过死活题考试,这对她要求太高了。”
这边的动静可不小,引得甲字乙字区的棋手都向这边看,席笑庸朝这边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席兴业则哈哈大笑,头上的大珠子一颤一颤的。
沐琪淡淡地抬眼,瞧不起席相知,对官子也没什么好感。沐云笙气得够呛,要不是不能离开甲字区,她现在就能冲上去找席相知掐架。
唉!沐云笙这个惆怅啊,小官子怎么了,不会做就慢慢想呗,那么早交上去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金井栏之前一直在埋头答卷,哪里知道官子早交卷的事情。此时听了旁边的议论,不免也担心起来,“官子,你真是吃块豆腐的功夫就答完了?”
官子道:“反正不慢。”
金井栏着急了:“为啥啊?”
官子笑了:“因为全会啊。我早就说了,你们不能跟我比。”
金井栏好气恼:“那我跟谁比?都是九禾来的,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切!席相知此时忍不住了,在人群中故意提了声音说道:“都一样!哪里不一样?都是考不上的命!”
“咦?席姑娘怎么会跟我们一起站在这里?”金井栏自打交了卷就一直迷迷糊糊的,才觉得席相知站在这边不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席相知说道:“一定是又弄了张末等举荐函,来我们丁字考生这里混,想抢那唯一的名额!果然是席家,就是有门路!”
席相知气得想掐死金井栏:“谁跟你们混!谁稀罕抢你们的名额,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九禾的两位是如何被淘汰的!”
这时,当当当,钟声又响,全部考生都安静下来。负责在丙字区巡视的执事走上前台,大声念着死活题考试成绩排在前三十六位的考生名字。
大家听得这个紧张啊,被念到名字的松了一口气,还没被念到的提着一颗心。最后三十六个名字念完,被淘汰的棋手有人当场就哭出声来。
在广场的一侧,有一个专为参加入院考淘汰棋手们设置的休息区,虽只有简单的凉棚,茶水也不是顶级的,却也是对考生的尊重。这些考生已经失去进入烂柯院学习的机会,但是既然踏入了烂柯院的大门,这两天的考试是可以一直观摩的。
于是,丙字号被淘汰的考生,有的唉声叹气直接离场,有的不想就这样离开,步入休息区,观看接下来的比赛。
等离场的诸位走干净,观战的都入席之后,当当当!钟声再度响起,负责在丁字区巡视的梁观走上前去,手里拿着通过者的名单,丁字号的考生都紧张得不得了,竖起耳朵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名字!
咳咳。梁观清了清嗓子,“丁字考生,共八十二人,两刻钟内做死活题五十道,取前十六名。”
“首先公布第四名。”
全体考生哗然,从来都是按名次公布,这位执事不走寻常路,从第四名开始公布,真是标新立异。虽然这样想,大家还是屏息静气,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自己的名字。
“第四名:丁三十二、刘青州,第五名:丁七十三、江音……”
梁观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过去,每当念到名次,金井栏的心就狂跳一下,满怀着希望,等梁执事念完名字,他的心又沉下去,对自己失望。就这样跌宕起伏了若干次,不停在做着深呼吸。
“小官子,”金井栏问,“你怎么不紧张?”
官子道:“紧张什么,第四名到十六名,这里面又没有我。”
“噗嗤,”席相知在一旁笑出声来,“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她瞄了一眼金井栏,“九禾的小哥,你也不用心急,也没你就是了。”
正说着,只听梁观声音响起:“第十五名:丁八十一、金井栏!”
啊啊啊啊啊!金井栏捏紧拳头挥了一下,激动万分,先对席相知表示感谢:“谢谢席姑娘,您太准了,刚说了没有我,上面就念了我的名字。幸亏姑娘是这时候说的,要是晚说一会儿,可能就真没我了。”
席相知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咬着牙道:“别高兴得太早了,一会儿也是战败的命。”
金井栏顾不上跟她斗嘴,转过头来开心地对官子说:“小官子!我听你的就对了!难的不去想,会的都答对,果然有效!过了过了!”
官子微微一笑:“小金,继续加油。”
“好嘞!”金井栏回答得无比痛快。
就在这时候,梁观已经在念前三名的名字了。
“第三名:丁十七、宋启。”
席相知笑得格外开心:“第三名也不是哦。”
“第二名:丁六、黄文嘉。”
“官子,别妄想了,怎么都不会是你,接受现实吧。”席相知话音刚落,只听梁观扬声念到:“丁字考生死活题第一名:丁八十二!”
啊啊啊啊啊,刚听见考牌号码,金井栏就开心地大叫起来!丁八十二,别人不知道是谁,他可知道啊啊啊!
“官子!”梁观最后说出的两个字,震撼了全场。
怎么会!这不可能!席相知以为自己听错了,官子拿了第一,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所有丁字考生也都惊呆了,天哪!真让小官子得了第一?!真不是开玩笑啊,小官子这是真本事啊!之前赢席相知不是偶然,是绝对绝对有实力啊!你甭管人家用了多长时间交卷,对得多就是王道!啥?你说她都是瞎蒙的?这五十道题,要是能蒙成第一,那也不是普通人!
甲字区和乙字区这边,棋手们也是一片哗然。报名日那天大家都在场,都知道官子和席相知之间是怎么回事。虽然大部分人心里希望官子能考进,可还是觉得几率太小,此刻听到官子的名字,也不免为她高兴,希望她能再下一城。
有高兴的肯定就有生气的,席兴业这货已经气得鼻子都歪了,一个劲儿地拍着大腿,头上的大珠子不停颤不停颤,他对面坐的棋手都笑抽了。席笑庸面色冰冷,往丁字区扫了一眼,然后一招手,叫来自己的小厮,低声耳语了几句。
而沐云笙早已乐得哈哈哈大笑起来,比金井栏笑得还要响亮,拉着对面的棋手哇啦哇啦说个不停,“我就说嘛,小官子就是厉害!那天我给她拿往年的考题,她随便扫了两眼就扔一边儿去了,看那样子,简单得都不屑去看!我们还以为她是说大话呢,看来真不是,对于她来说这五十道题真不是个事!哈哈哈,席相知脸都绿了吧?还名门千金呢,站在丁字区说三道四的丢死人了!”
她正得意着呢,突然瞧见自家姐姐沐琪瞪过来的一记冷眼,立刻闭嘴不敢说了。
整个广场都处于沸腾中,不只是听到丙字和丁字的名单,也有对死活题考试完毕的庆祝,更有对接下来对弈的期待。席相知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挤到前面去,大声说:“梁执事,您是不是看错了?这第一名,不是官子吧?”
梁观皱皱眉:“不是官子,那又是谁?难不成我连字都不认识了?”
席相知咬咬嘴唇,极其不甘心,又说:“我们都看见了,官子交卷那么早,就是没拿这考试当回事,即便她交得不是白卷,那也是瞎蒙乱答的,怎么可能第一名?一定是判错了!”
“判错了?”梁观道,“这是哪儿的考生?竟然质疑烂柯院的判卷?丁八十二官子,做死活题全是看一眼便给出答案,是烂柯院历史上唯一一位在入院考上答完全部五十题,并且全部答对的棋手。此乃百年不遇的天才,是棋坛之大幸!你居然质疑烂柯院判错了?”
什么?席相知心里一凛,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入院考的这五十题,就算哥哥席笑庸全答出来,那也不止两刻钟,就算答完,也未必全答得对!这个官子,她怎么可能?她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怎么会比哥哥还厉害?
席相知脑子一热,大声道:“前几天丙字和丁字的人都去买往年考题,她一定是花了大价钱,买到了真考题!”
梁观皱皱眉头,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你是哪家棋苑出来的?拿得是几等举荐函?”
席相知脸色一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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