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金銮殿上。
昨日之事影响重大,但是为首的三人皆已为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昨日之事,想必众卿都有所耳闻,不知道爱卿们的意见是何?”魏归象征性的询问了堂下众臣。
“皇上,此等乱臣贼子,虽死而不足惜,尽管是皇亲也与庶民同罪!”有一人说道。
“没错,九王与贤亲王贵为皇亲却包藏祸心,其心当诛!”另一个人说道。
“他们当然该死,而且他们已经死了,朕想问的是,家眷如何?”九王府上还有一个于敏,不知道是都有参与此时,但是不能贸然处置,毕竟还是堂兄妹。
“按理说,谋反者妻妾家眷都应当为奴为婢,或是流放边关!”
“朕当然知道,只是九王与贤亲王,毕竟曾为江山社稷立过不少功劳,贤亲王……虽说居心叵测,但是……”说白了,一个是自己的叔叔,一个是自己的弟弟,虽说王子犯法都当以庶民同罪,可是对他们的家人,魏归却下不了那个狠手!
“启禀皇上,这九王与贤亲王皆已得到报应,但是他们的家人却是无辜,若是皇上可以厚待他们,那么百姓们也会说皇上仁慈大度,不至于遭人诟病!”更何况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若是太过绝情,只怕会让人说皇上心胸狭隘,连自己的亲戚都赶尽杀绝。
“可是,若是破例行事的话,只怕天下人都要说皇上有意偏袒,行事有失偏颇!”有一人反驳,虽然宋依斐的话也在理,但是流言蜚语也不得不避讳的。
魏归就是怕出现这样的局面才让大家想办法的,若是大义灭亲,于理来说是公正之举,于情来说确实太过铁石心肠。若是不做出处置,只怕别人又要说自己徇私枉法。
这件事,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皇上,皇子犯法都当以庶民同罪,律法面前无情面可讲,唯有这样方能服众!若是每个皇亲犯了错以后,都因为于皇上有亲戚关系而网开一面的话,只怕流言更甚,还望皇上三思!”虽说要处置之人与宋依斐也是关系匪浅,但是不管是谁犯了错,宋依斐都会依律法制裁,绝对的铁面无私,哪怕犯事之人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能例外。
魏归还是有些犹豫,他实在是不忍心让于敏遭受苦难!
“臣同意安国公看法,若是不严加惩戒,视朝廷律法为虚设,那么今后就会有更多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而横行霸道!”想起昨夜于敏那副失魂落魄,楚楚可怜的样子,司徒衍当然也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残忍了些。
但是,谋逆毕竟是大罪,若是在此事上破例轻处,那么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定也会大打折扣。知道的会说魏归心善,宽宏大量。不知道的就会说他是包庇,偏袒。
魏归有些心烦,本想在今日早朝上把几件重要的事都宣布一下的,可是却卡在了这一步,“算了,此事容后再议!今日便先退朝吧!”说罢,自己大步流星的离开。
用膳时,柳瑟舞见魏归的表情有些不太对,便问:“皇上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臣妾听听,也许臣妾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能让皇上心宽一些,毕竟心里总是憋着事的话,人可是会憋坏的!”
魏归闻言,朝柳瑟舞苦涩一笑,把今日早朝,因为如何处置于敏与常太妃而引发的争议跟她说了一遍。
柳瑟舞听后,略略沉吟,“安国公和司徒将军等人也是为了皇上好,担心皇上声誉会因此受损!”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他们对朕的忠心毋庸置疑,只不过,于敏是我堂妹,现下失了父亲,若是再将她一个郡主流放或是让她为婢,她肯定是受不了的,到时候免不得要受人欺负!”她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都不懂,不会伺候人,也受不了苦……每次想到这里魏归心里就难受,可是自己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帮助她。
柳瑟舞淡笑一声,“皇上,惩罚是必须的!”
魏归脸色垮了下来,“连你也觉得朕应该大义灭亲吗?”连柳瑟舞都这么觉得,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过徇私枉法了吗?
“皇上可曾听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柳瑟舞故意给他买了一个关子,随后又点醒他。
“当然!可是这……”魏归突然豁然开朗,自己刚刚是误会了柳瑟舞的意思呢,“你是说……舞儿你具体的说说看!”他虽然知道了柳瑟舞的意思,但是却不知道她的原本计划,只得让她自己说清楚了。
“皇上心善宽宏,为保玲珑郡主周全而茶饭不思,舞儿可真是替玲珑郡主高兴!”她感慨了几句,后又说道:
“惩罚定是免不了的,但是却是在明面上,皇上其实可以下旨将玲珑郡主流放,然后找个人代替玲珑郡主。暗地里我们再把玲珑郡主接到宫外的行宫,让她住在那里,这样,皇上也不用担心她受苦受累,无人照应了!”
魏归听后眼睛一亮,随即点了点头,心中宽慰了许多,“舞儿此计甚好,既让别人知道朕并没有给于敏特权,又保全了她,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他心情大好,一时间食欲便上来了,见到桌上任何一样菜式都觉得是世间美味。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柳瑟舞不仅是魏归的贵妃,还是他的贵人,若非柳瑟舞献计,只怕不管自己如何帮于敏,她也是活罪难逃。
上天果然是眷顾他的,总是让他在遇到瓶颈的时候,有人相助,就像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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