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令仪忙至下午,才将赵府的所有店铺清点交接过度完毕。
春分见赵令仪头又疼了,心疼的上前轻柔的按揉着她的太阳穴,“小姐,可要注意身子啊,反正这些店铺放着也跑不了,累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令仪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打铁自然要趁热才好。”
现如今有皇上的旨意,自然是揽权的最好时机,待香姨娘等人缓过来,再想接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早处理早安心,也省心!
“大小...主子,长公主请主子到府上一聚。”前院管家反应也算迅捷,改口禀道。
如今大小姐背后有皇上撑腰,香姨娘等人很明显失势,赵府已经易主了,他自然不会再无眼见。
此时他抓紧时机投靠大小姐,说不定还能在管家这位置继续坐下去,毕竟从皇上旨意下来之后,大小姐可是雷厉风行的换了不少人。
赵令仪嘴角微勾,该来的终于来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春分,伺候更衣。”
“是。”
随后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她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内。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庄的坐在厅堂首位,三十多岁的年纪,依旧风韵犹存,眼角连细纹都没有。
“民女赵令仪见过长公主!”赵令仪不卑不亢的行礼道。
长公主手持罗扇雅地端坐着,眯着眼睛,目光凌厉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赵令仪在长公主那凌厉的目光下,一派淡然,背脊挺直。
许久,才缓缓开口,“抬起头来。”
看着赵令仪抬起的脸,长公主眸光闪了闪,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人的影子,而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吧。”
“是。”赵令仪坐下,不紧不慢道:“不知长公主找民女所为何事?”
“不知姑娘是否听过癞蛤蟆和天鹅的故事?”
不等赵令仪回答,长公主又继续道:“这故事说的是古时候有一只癞蛤蟆想要像鸟一样飞上天看看,天鹅听到发善心用木棍将癞蛤蟆带上了天。可谁知这癞蛤蟆上天之后还不满足,居然想要吃天鹅肉,天鹅发怒,将木棍扔了,懒蛤蟆也就摔死了。”
长公主端起茶水,轻抿了口,“所以说啊,这做人就要有自知自明,不要以为别人发一下善心,自己就可以得寸进尺,去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省的和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样,摔个粉身碎骨,你说是吧?”
说罢,眉眼一挑,看向赵令仪,若她是个聪明,识时务的就应该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做,若她不识时务,还想染指不属于她的,那她……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赵令仪感觉到长公主扫过来的目光,低眉顺眼的应道:“是。”
心里不禁有些好笑,长公主这是在警告自己,皇上发善心扶了她一把,让她掌家,那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不要去肖想高攀,染指不属于她的东西的意思吗?
可她不知自己高攀了什么,是和宋依斐说了几句话么?那高攀的界限也太低了。
还有,她想要的东西,不存在高攀不高攀,只要她想要,她定会拼尽一切去得到。
不过她原先也不想和宋依斐扯上关系,现在的她还太弱,她需要去快速的成长,壮大自己,根本没功夫去谈别的,也不想去谈别的,所以此刻完全没有和长公主撕破脸的必要。
长公主看赵令仪如此识趣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目的以达到,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人了,“明白就好,如今天色已晚,本宫就不多留你了。”
“是,民女告退。”赵令仪起身告辞。
由婢女领着赵令仪到了公主府后门处,上了马车。
马车里,赵令仪有些疲累的闭目假寐,头又有些疼了起来。
春分见赵令仪眉头紧皱,知晓定是头又疼了,体贴的上前给她按摩,关心道:“这段时间小姐的脑袋老是疼,要不回府后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别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了。”
“大小姐,看这天气,估计还没回到府里就要下雨了,是否要抄小路尽快回府?”
赵令仪正打算开口,驾车的车夫声音传了进来,她撩起车帘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对车夫道:“那就抄小路吧!”
车夫驾着车一拐,拐进了一条小巷。
马车晃晃悠悠,忽然停了下来,她眉头一蹙,春分掀开帘子,只见对面也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马车停住了。
因走的是小路,比较窄,两个车需要一番挪动才能都过去。
就在挪动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微微一怔,怎么有两辆马车?犹豫了一下,冲着赵令仪这辆就砍了过来。
马哀鸣了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杀手掀开车帘,看着车内居然是两个女子,愣了一下,但这两个女子既然撞见了,是断断不能再留着了。
电光火石间,赵令仪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看来香姨娘已经被逼急了,竟如此迫不及待派人来暗杀自己。
就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对面的车夫抽出一把刀,冲了过来,两人纠缠了起来。
赵令仪当机立断,扔下了自己的马车,带着马夫和春分爬上那辆车,赶紧驾车离开。
车里有个男人,因背光,有些样貌不清。
赵令仪拱了拱手道:“今日是我连累你了,十分抱歉,我的马已经死了,先借你的马车逃出困境,日后必定会有谢礼。”
那男人喘着粗气,看突然闯进他车内的两个身影,正打算动手,却听到了赵令仪的这番话,笑了,没想到居然是两个小丫头,听口气,这小丫头似乎还以为是她连累了自己,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
知道不是敌人,身体也放松了一些,打量着闯进他马车的女子,奈何车内光线昏暗,盯着看了许久也未能看清对方面貌,调侃道:“你也有仇家?”
“嗯。”见马车离了老远,才松了口气,突然手摸到一瘫黏糊糊的液体,也才注意到车内浓重的血腥气,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不小心被人偷袭了,小伤而已,无碍。”
“我帮你处理一下。”从衣服上撕下一段步,用力勒住他伤口的上面,以防止血继续流。
男人显得很从容:“小小年纪,还会包扎?”
“久病成良医。”
四岁之后,无人询问,她几乎是过着被放养的生活,身边只有一个春分,生病受伤都无法请大夫,只能自己熬过来,还被下人欺负。还好,受的伤多了,自然而然学会了如何处理伤口。
马车在赵府门前停下,她和春分下了马车,这才想起忘了这个男人该去哪,于是询问道:“先生去哪?我让车夫送你。”
“不用了,夜莺回来了。”男人撩开车帘看着赵令仪,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耳朵微动,笑着说道。
赵令仪也是这时才看清了这男子的面貌,剑眉鹰目,五官深邃,充斥着侵略的气息,虽然面无表情,但总是感觉到一股子邪气。
看来,此男子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是个不好惹的,当下赵令仪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扯下腰间的一个玉佩,递给赵令仪:“今日你救我一命,这是谢礼。”
“今日本就是我连累了公子,怎可能再收公子玉佩,公子还是收回去吧,还望公子留个地址,不日小女子定将谢礼送上。”赵令仪没有接,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况且这男子身份肯定不低,她不想和此人扯上关系,一旦扯上关系,相信麻烦也会随之而来,她不想因为那些麻烦拖住了她成长壮大的脚步。
男子没想到赵令仪会拒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落寞。
“主子,你没事吧。”
夜莺朝赵令仪点了点头,看向男子,见男子没事才松了口气,坐上马车,准备走。
男子看了赵令仪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赵府,将手中玉佩扔进了赵令仪的怀里,“我们会再见的。”
随后夜莺不等赵令仪反应,驾着马车离开了赵府门口,赵令仪想追上去把玉佩还回去,奈何两腿始终不敌四腿的,气得咬着嘴唇跺了跺脚。
这人是不是有病,她都说了不要,还扔给她!
此时,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
“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春分上前用袖子给她挡住落下雨滴说道。
赵令仪瞪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差点没把手里的玉佩扔出去,半响才点了点头。
回到清凉苑,赵令仪泡在木桶里,舒服的舒了口气,热水中白雾缥缈。
白雾中,赵令仪的脸若隐若现,肤白如雪,整个人看上去如白玉一般纯净无暇。
她似乎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吧!
赵令仪泡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回了房间,刚关好门走进里屋,就看到脸色阴沉的某人,浑身湿漉漉,没有一点声响的坐在那里,差点没把她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不知男女有别吗?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闯进女子的房间,别给我说你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赵令仪语气不善,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又会给她惹来什么样的麻烦,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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