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手刃仇人
“你的安排,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慕容筱筱咧了咧嘴道。
翌王侧过身,目光深情道:“本王为王妃做了这么多,王妃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每次都是他主动,王妃什么时候也主动扑一扑他呢?
慕容筱筱仰着小脸,眉心轻拧道:“今天在成王府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兰媚儿说我将来的孩子会是成王册封太子最大的阻碍,你这么积极,是要让父皇册封我们的孩子为太子吗?”
“我告诉你,翌王!你自己不屑的事,我的孩子也同样不屑,做皇帝有什么好,天天一大堆的国事要处理,回到后宫又一堆的勾心斗角的女人,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还不是做皇帝的吃亏,我可不希望咱们的孩子坐上那样的位置。”
甄寰传她看过,那雍正皇帝临死才发现自己的绿帽戴了几顶,连带着几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想想都觉得悲哀。
“你要是不同意,本王自会有办法不让父皇动这心思,反正父皇正值盛年,你还怕后面的皇子担不起重任吗。”翌王没想到他的王妃皱眉的原因是这个,越发觉得王妃跟他对路子,不向往那至高无上的权势,“你放心,本王此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自然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争夺权力,若不是母后还未救出,说不定你我现在已经逍遥在这世间的山水之中了。”
“那个绩王也真是狡猾,好不容易查到他把母后藏在绩王妃的内室,却因西狄的变故又被他使了诡计,把母后带出了王府,现在线索又断了。”慕容筱筱沉默片刻,想了想道:“你说母后会不会被绩王也用了失忆草,不然母后怎么那般听话?在绩王府一呆就是十七年。”
“除了这个解释,本王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让母后不反抗的原因。”翌王声音带着冷冽,总有一天他会让绩王生不如死。
几天后,谢二传来消息,西狄皇帝已在出关处被迷晕,只等翌王一声令下,便遣送回过来。
翌王带着慕容筱筱和慕容锋蓝姬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欣赏着风景,十分惬意。
收到信,翌王改道,打着西狄香雪公主的名号一路浩浩荡荡的前去平乱。
绩王的禁卫军和西狄的御林军对峙了几天,一直没有谈笼让他们放弃抵抗,皇上对西狄皇室叛乱一事早有明旨,让绩王尽力劝阻西狄皇帝停息战火,归劝投降,以免引起西狄百姓恐慌,这也就是北玄为何没有派兵强行镇压的原因。
眼见谈的差不多时,慕容锋押着西狄皇帝回了皇宫,御林军听到他们的皇帝再次被俘,也就没了反抗之意,纷纷弃械投降。
一场战事的平息最受益的就是百姓,西狄自慕容将军的士兵接管以来,军纪严明,不鱼肉百姓,尽心尽力的为西狄百姓修复战后带来的灾难,发放粮食药物,修葺房屋,使每位百姓都能回归家园。
西狄百姓心里自然有一杆称,与其拥护西狄皇帝,不如并列北玄,至少他们也能像北玄百姓一样,安居乐业。
这次西狄皇帝再次被抓,天下百姓纷纷叫好,各州府官员一致拥立香雪公主代西狄与北玄重签一份降书,从此西狄正式纳入北玄,由慕容宣接管西狄边境安全。
“娘,您准备好了吗?”
前面就是关押西狄皇帝的正心殿,慕容筱筱生怕娘亲心里还留有一丝亲情,下不去手,于是开口刺激她心里的仇恨道:“二十年前,您可还记得外祖父是怎么被他杀害的?还有舅舅他们,一个个死于他的屠刀下。”
“筱筱,娘没忘,娘做梦都想亲手手刃了这个恶魔。”蓝姬望着正心殿三个大字,身子开始发颤。
二十年前,她的父皇就是在这里被她的叔父杀害,今天她要用他的血祭奠她死去的父皇母后,还有她的兄弟姐妹。
“公主。”心姨见蓝姬握刀的手颤抖的厉害,不忍道:“要不奴婢去吧。”
“不行,母亲的仇自然有母亲亲自去报,心姨你不能帮。”不就是害个血海深仇的仇人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蓝姬看了看慕容筱筱,点头道:“环儿,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你在外面守着,筱筱陪我进去就好。”
她和她叔父之间的恩怨在今日就做个了结。
蓝姬忍着悲痛的眼泪,咬咬牙推开正心殿的大门……
尽管蓝姬做好了心里准备,尽管她的叔父像丧家之犬一样坐在那里,可一接触到那人的阴戾的目光,蓝姬还是硬生生的吓退了好几步。
“娘,别怕!他现在不过是阶下之囚,他伤害不了你的。”慕容筱筱扶着蓝姬发颤的身子,给她打气道。
“哈哈哈……”西狄皇帝突然大笑,眼神透过慕容筱筱,声音响亮如钟,“你就是这狄香雪的女儿?”
“正是!”慕容筱筱才不怕这西狄皇帝呢,迎上他的目光道:“你当年没有杀掉我母亲,如今是你还债的时候,你还有何话要说。”
“还债?”西狄皇帝打量着慕容筱筱,冷声道:“若不是皇兄优柔寡断,寡人何必弑兄杀侄,西狄也只有在寡人的统领下才能强大起来,皇兄只一味着体恤百姓疾苦,开拓疆土之事从不用心,寡人自然秉着父皇当年统一天下的心愿,自己登位。”
“是吗?”慕容筱筱冷笑道:“那你夺了皇位二十余载,可达成心愿?”
“当然!”西狄皇帝冷眼扫过慕容筱筱,喝道:“若不是你的出现,寡人早已杀了慕容锋,拿下北境城,此时说不定寡人已经攻进业都城,取了那玄业皇帝的狗头,拿下整个北玄了。”
“想的到挺好,就凭你这智商,还想一统天下,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西狄在你的统领之下,民不聊生,你还指望拿下北玄?简直痴人说梦。”
“自古哪位皇帝实施暴政治国,不都是被百姓推翻的,我外祖父攒下的基业却毁在你的手里,真是够冤的,就算没有我的出现,西狄不出几年的时间也会发生内乱,你也会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不然你以为北玄为何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就能攻破你的皇城,想必你统领下的朝政早已风雨飘摇了吧。”
“你为君不仁,杀人全凭喜好,这样的强权之下虽短期让人臣服于你,可时间一久,不管朝政官员也好,还是西狄的百姓也罢,只会念及我外祖父当年的清明朝政,百姓安居乐业的一派景象,在他们的心里只怕早就想杀了你这个暴君,扶佐另一位明君来统领已经千疮百孔的西狄吧。”
西狄皇帝面色极是难看,怒喝道:“胡说,你一介女流之辈,凭什么在此评判寡人的丰功伟绩。”
“丰功伟绩?”慕容筱筱笑出声来,道:“这世上还真不缺自我感觉良好之人,就凭你所做的那些恶事,还用的着我来评判吗?你去街头小巷听听,现在哪个百姓不在欢呼你已倒台,州县官员连管都不管,正举街游行庆祝呢,你又何必在这自欺欺人,想来你逃命的这几天里,你应该有所感触吧,西狄百姓哪个不恨你恨的咬牙切齿?”
慕容筱筱见这人死不悔改,也不愿在和他多说下去,对一直没说话的娘亲说道:“娘,杀了他吧,懒得跟他废话。”
“你敢!”
西狄皇帝一声爆吼,吓得蓝姬差点肝胆俱裂。
“死到临头还想吓我娘,找死!”
慕容筱筱握住她娘亲的手,身形一转,一刀刺进西狄皇帝的左胸,在离心脏一寸处迅速拔出,“这一刀是为我死去的外祖父的讨回来的。”
接着右胸又是一刀,“这刀是我外祖母的。”
西狄皇帝身上总共四十三处伤,说的慕容筱筱口干舌燥,直到西狄皇帝流干最后一滴血咽气时,慕容筱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歇息,啐了一口口水,道:“这么杀你,还是太便宜你了。”
蓝姬怔怔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仇人,多年的仇恨就这样得以了结,心里突然松快了不少。
可她看到筱筱目露凶狠,突然心里产生一种陌生之感。
“筱筱。”蓝姬说出自己心里悬疑,问道:“你是我以前的女儿吗?”
她的女儿她知道,虽是习武之人,但杀人决不如此利落,否则她半年前护她时,大夫人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筱筱决定拔剑那刻,她是亲眼看到她的女儿手抖的有多厉害。
而现在的筱筱手起刀落,丝毫不带任何犹豫,每一刀干脆利落,四十三刀才要了这个恶魔的命,这是多精准的杀人手法,她还是她那个女儿吗?
“娘,您……”慕容筱筱知道她娘亲在怀疑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她的穿越而已,不是所有人都像翌王一样,接受她这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夫人,筱筱就是咱们的女儿啊,夫人在疑心什么?”慕容锋站在门外,听到蓝姬疑心筱筱,推门进来。
“可是?”蓝姬心想筱筱的不似以前的样子,她的夫君就没察觉吗?“候爷难道就没发现筱筱近些时日变的太多了吗?”
“是变了,筱筱在翌王的调教下,越来越出色了,你我看到筱筱这样,应该庆幸,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筱筱会受人欺负了。”
这解释也行?
慕容筱筱望着和爹爹一起进来的翌王,眨巴眨巴眼睛朝他无声问:你告诉我爹爹了?
翌王摇了摇头。
“候爷说的是,是妾身多心了,筱筱就是咱们的女儿,妾身也是糊涂了,竟问这样的问题。”蓝姬觉得慕容锋的话也有道理,筱筱从小跟着他们,几次遇害,如今在翌王的调教下变的果断也没什么不好,心下愧疚道:“筱筱,刚刚娘那样问你,你不会怪娘吧?”
慕容筱筱本就觉得自己不对,想跟爹爹和娘亲解释她穿越一事,又怕他们接受不了,所以也没想过要告诉他们,既然他们自己消化了她性格大改的事实,那就继续隐瞒吧,“娘,您这说的什么话,女儿怎会怪你,是女儿唐突了,吓到了娘,娘有此一问也是情理。”
“那就好。”蓝姬拿出丝帕为慕容筱筱个拭去脸上的血迹,展颜笑道:“其实筱筱这样真的很好,娘和你爹一直希望你有能力保护自己,现在做到了,娘倒疑心起来,确实不该。”
“娘,是我变的太快,你疑心也是正常的。”慕容筱筱心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娘不疑心那才奇怪呢,以前的慕容筱筱是大家闺秀,虽也习了武,是个直性子,可跟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国际杀手比起来,少了几分狠戾,她娘当然吓坏了。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这一路想必岳母也辛苦了,岳父不如扶岳母早些歇息吧。”翌王怕慕容筱筱说多了,自己招供出来,他是能接受王妃是现代人的身份,只怕侯爷和二夫人听到王妃是现代穿越过来灵魂,会吓坏掉。
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爷,侯爷,妾身还是想四处走走。”蓝姬睹物思人,这皇宫必竟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重踏旧地,心油生悲,流下一行清泪。
“娘……”慕容筱筱看着也想哭。
心姨大致告诉她一些娘亲的故事,外祖母生了四个孩子,娘亲排行老二,上有皇兄,下有弟弟,妹妹,若不是娘亲的未婚夫拼死护住娘亲,杀出一条生路,只怕娘亲也和外祖父一样早就死在那个叛逆的暴君手里。
慕容锋没说什么,扶着蓝姬离开正心殿,朝她当年住的养月宫走去。
慕容筱筱和翌王心姨尾随其后,心姨早就泣不声成,慕容筱筱抚着心姨的背不知怎么去安慰,只好陪着落泪。
她们压抑了二十多年,哭一哭发泄出来也好。
二十年前,她们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那个暴君的手下,这种悲伤每走一处就会想到当年的惨状吧。
“侯爷,这是妾身的闺阁。”蓝姬望着破败的养月阁笑的悲伤,含泪道:“以前妾身这里最是热闹,父皇母后,皇兄他们最爱吃妾身做的马蹄糕,妾身以前总嫌弟弟妹妹太吵,每次都希望父皇母后把他们几个带走,如今……想见也不能见了。”
“夫人……”慕容锋想安慰蓝姬逝者已逝,让她看开点,可话到嘴边又觉苍白,蓝姬曾受过的伤痛岂是用话能宽慰的了的。
“你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外人。”
蓝姬忍着泪摇了摇头,推开结满蛛网大门,一层层灰尘落下,她也不避,缓缓走到院落已倒塌的凉亭处,望了许久。
慕容筱筱想,年少时的娘亲一定在这里和她的未婚夫坐在这凉亭下一起喝过茶,淡过笑,只是娘亲忍在心里不说,是怕爹爹难过吗?
进到养月阁的正厅,蓝姬终于承受不住,悲绝的跪地大喊:“父皇,母后,女儿回来了……”
“夫人……”
“娘亲……”
“公主……”
在蓝姬晕撅过去的那一刻,慕容锋和慕容筱筱同时上前扶住倒下的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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