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初低垂着头,小声说道,“他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月了,我没有他任何消息,我实在想念他,想见到他.......哪怕是在幻境中看到他的样子,也聊胜于无。”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死心吧!”墨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坚定的回绝道,“且不说那入定方法对身体或多或少会有损伤,我是不愿意你再使用它的。况且,你是为了那样一种没有出息的念头!”
宛初原本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自己这个要求,虽然自己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不让他生疑的幌子。但毕竟自己的入定之法被封住,不能预测拓拔雷的吉凶祸福,对自己而言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她的脸上也随着心底的失落而流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叹了口气道,“我早知今日是白跑一趟,哥哥是断然不会答应我的请求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来了.......”
听宛初终于唤了自己一声哥哥,墨令心头有些松动,他上前一步,轻轻抚了抚宛初的头,无比怜惜的说道,“妹妹,你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没有了拓拔雷,会遇上真正怜惜你,值得你如此对待的男人。“
宛初整个人无力的倚在墨令的怀中,柔声细语的说道,“哥哥,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墨令听宛初的声音无精打采,想象得出她此时的情绪有多低落,便轻声说道,“你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哥哥一直盼着有一天,你能回来。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哥哥这里便是你的家!”
“恩。”宛初温顺的回答着,接着便直起身子,向她曾经住过的房间行去。
如墨令所言,房内一切陈设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房间的内侧是自己睡过的大床,上面的锦被叠放得整整齐齐,一如自己在的时候一致。
而大床的左侧,便有一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墨令拿给自己研读的医书。
大床和书架,纤尘不染,看来,墨令定是时常替自己打扫。
宛初脑中不由浮现出墨令在这房间里流连的情形,她心底某处莫名的触动了一下。
看来,在墨令心中,自己这个妹妹的份量着实不轻。
自己背着他做这样的事,会多伤他的心?
宛初的眸子有些迷蒙,内心再次感到煎熬。
但最后,她狠狠摇了摇头,将脑中的念头通通抛到一边。然后关上房门,迅速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书架上的医书名目繁多,自己也只隐隐记得是在一本很薄的医书上看到过“嗜酒穿心散”的名字。这种药物极为罕有,也并非救人之方,自己当时便没有过多在意。
她如今凭着仅有的印象翻找起来,便十分费劲。
随着时间的推移,宛初心里越发焦躁,她知道,自己耗费的时间越多,被墨令发现的可能性便越大。
约莫过了翻找了一个时辰,宛初终于在书架的第三层找到了“嗜酒穿心散”的相关记录。
宛初仔细的阅读着记录着这种药的每一个字,生怕有任何疏漏。
读完所有记录之后,宛初失望透顶。
因为医书的记录当中,根本就没有提及如何解除它的药力。
只是在这种药最下面的注解当中,提到过与之相冲突的药材----黄莲。
“难道皇上的酒瘾,根本就治不好了?”宛初将医书归位之后,颓然的坐到床边。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令宛初顿时感到心力交瘁。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宛初知道这是墨令前来探望自己,她慌不迭的躺到床上,拉过被子来盖在身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墨令。
他推门的动作很轻,生怕惊到了宛初。
进来之后,他看到宛初依旧熟睡,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了一句,“妹妹,你为了仇人之子,竟然把自己弄得如此疲惫,你这副样子,哥哥如何不心疼.......”
说完这句之后,他便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听到墨令这番话,宛初的心里越发难过和愧疚。她不知道,当墨令得知自己唤他一声哥哥,不过是为了阻止他复仇的计划时,他会怎样痛恨自己。
宛初不敢再往下想,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在床上又躺了半个时辰。直到天师府的下人传膳的声音响起,才将宛初唤回神来。
今日墨令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几道宛初最爱吃的菜。
用膳的时候,墨令根本就没有吃任何东西,只一个劲儿的给宛初夹菜。
宛初许久不曾感受到这样的亲情和温暖,她迎着墨令宠溺的目光,目中浮起星星点点的泪意。
“哥哥,你也吃啊!别光顾着看我......”宛初勉强对墨令挤出一个笑脸,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沙的。
墨令再次听她唤自己哥哥,目光越发温柔,他随意的吃了几口,然后对宛初说道,“有空的时候多过来走动走动,喜欢吃什么,只管开口,哥哥虽然不会做,但这天师府的厨子可是不逊于宫中的御厨。”
“恩........”宛初埋着头答道,一边吃着精美的菜肴,一边红了眼眶。
用过膳之后,宛初起身告辞。墨令目送着她离开,眼里全是依依不舍的柔光。
回到皇太后的宫中,宛初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不知道以后自己该如何面对墨令,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医治拓拔成的方法。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不能眼睁睁看着拓拔成因嗜酒丧命。
晚上睡在床上,她无法安睡,脑袋里回想着医书当中看到的记录。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嗜酒穿心散“有与之相冲的药物黄莲,那说不定,黄莲便是能够克制它的药物?
被自己脑中的想法一激,宛初顿时精神大振。
第二日,宛初暗中将黄莲加到给拓拔成做的膳食当中。
由于黄莲味道十分苦,宛初想了许多方法,才将它的苦味压下去。
但菜的口感,无论如何也不如之前了。
拓拔成吃着宛初亲手为他做的菜,虽然感觉口感不佳,但仍然勉强吃了一些。
吃完之后,拓拔成又开始大量饮酒,一如从前。
宛初偷偷隔着门帘观察着拓拔成的状态,她看着拓拔成依旧嗜酒如命,心里不由倍感失落。
“难道,黄莲对他也没有任何作用?”宛初灰心的想着。
但苦于没有其他的方法,宛初只有继续用黄莲入馔。
第二日,宛初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加大了黄莲的份量。
但如此一来,她所做的菜便压不住黄莲的苦味,变得极难下咽。
拓拔成吃了一口,便皱起眉头。
“皇儿,你怎么了?这道菜是宛初做的,可有什么不妥?”鄂伦皇太后发现了拓拔成的异样。
拓拔成生怕皇太后发现了宛初的烹饪手艺退步,便故作轻松的说道,“这道菜很美味,并无不妥。“
说着,他便强撑着,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直至将那道菜尽数下肚,方才作罢。
宛初在门帘后面看到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从没想过,拓拔成会为了袒护自己不被鄂伦皇太后责罚,而将这么苦涩的食物尽数吃下肚。
吃完之后,拓拔成同样命下人将酒呈上。
但令宛初感到惊喜的是,拓拔成此次饮酒的量,有所减少。
宛初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加入菜当中的黄连起了作用,还是只是因为巧合。
接下来的几日,宛初继续加大了黄莲的药量,拓拔成不知宛初的厨艺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每次他都生怕鄂伦皇太后发现,便抢在鄂伦皇太后动筷之前,将有苦味的菜一口气吃完。
每当这个时候,鄂伦皇太后都会满眼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疑惑的问道,“宛初做的这道菜,究竟有多美味?竟令你狼吞虎咽,吃得连渣都不剩?”
拓拔成艰难的下咽着,对鄂伦皇太后笑而不答。
时间一天天过去,拓拔成吃黄莲菜也连续吃了一两个月的光景。
结果是令人欣喜的。
拓拔成的酒量已经渐渐减少到之前的一半。
这个可喜的变化,令宛初感到十分欣慰。她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解除拓拔成酒瘾的方法。
但月华公主不久之后,也通过小桃的口中,得知了拓拔成的这个变化。
这个消息,犹如平地惊雷一般,令月华公主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月华公主满眼的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已经掰着手指头,数着拓拔成的死期,为何事情却会发生如此微妙的变化?
她第一时间找到墨令,向他质问道,“你明明对本宫说过,那令他嗜酒的药物,根本无药可解。为何,他如今却一天天好转,对酒的依赖越来越轻了?”
墨令闻言,当即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他疑惑不解的自语着,‘嗜酒穿心散’根本无药可解。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惊天的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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