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原本荒凉贫穷的地方,如今变得十分繁华热闹。
宛初差点认不出来,这便是自己同哥哥墨令避难的地方。
而这座曾经饿殍满地的小城,如今人人富足,安居乐业。
宛初不禁感叹着贵诚的仁慈,正是因为在他英明的治理下,才令这个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宛初将南蜀看到的事物,同之前在北蒙所见暗自作了对比,心里越发对北蒙的百姓担忧。
同样的,宛初将这里所见所闻也记录在册。
记录完之后,宛初来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点,那里如今已是崭新的宅院。
她不敢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换了新的主人,但她仍然鼓起勇气,将手有节奏的在门上敲了三下。
里面的人似乎很谨慎,好大阵才贴着门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宛初听到这个压低的男声,顿时激动得颤抖起来。
因为这个声音,虽然事隔多年,仍然令自己感觉那样熟悉。它的主人,正是自己的哥哥墨令。
“是我!哥哥!”宛初大声唤道。
听到妹妹久违的声音,墨令倏一下打开了宅门。
一张俊朗而成熟的面容,顿时映入宛初的眼帘。
“你是......宛初?”墨令看着门外一脸络腮胡子,头包方巾的“男子”,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哥哥!”宛初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扯下自己的伪装,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
“真的是你!”墨令满眼狂喜,一把将她扯到门内,然后关上了门。
“萧山,快看,是谁来了?”墨令一边拉着宛初往屋内走,一边惊喜的叫喊起来。
萧山闻言,立即从屋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宛初的脸时,他生生的定在原处,满眼复杂的情愫。
“萧大哥。”宛初对着萧山柔声喊了一句。
萧山这才回过身来,将宛初引进屋内。
“我去沏茶,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一定又饿又渴。”萧山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轻颤。
说完这句之后,他便离开了房间。
“宛初,你怎么会回来的?拓拔雷和孩子怎么没跟你一块?“萧山一离开,墨令便迫不急待的问道。
听哥哥提起拓拔雷和孩子,宛初的神色顿时黯然。
墨令明显看出宛初的神色变化,不禁担忧的问道,“怎么?难不成他们出了什么状况不成?”
宛初一边低头啜泣,一边将拓拔成处死丈夫的经过,大致向墨令说了一遍。
“这个北蒙君王竟然如此暴虐!”墨令闻言之后将拳重重往桌上一击,愤怒的说道,“早知道他同他那凶残成性的爹一样,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听到墨令如此愤怒,宛初连忙伸手按住墨令的手臂,劝慰道,“他是一国之君,一言可以定人生死。你我若是与他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墨令也知道宛初此时心里已是十分痛苦,自己再这说这样的话只会令她原本血淋淋的伤口雪上加霜,便转开话题问道,“之后,你为何不立即来找我?这当中近一年的时间里,你到底去了哪里,又过着怎样的日子?“
宛初于是接着把遇到娘亲和银面男子,并和他们渡海去到了一个奇异的国度。
听了宛初的话,听得墨令双眼发直。
“你说什么?娘.......没死?”墨令惊愕无比的问道。
宛初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不错。当年她预见到那场灾难,便计划着携全家一起逃离。但不幸的是,她因忧思过度加上操劳过度,在启程之后不久,便陷入了昏迷。而这一次沉睡,足足十八年之久,当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只是她的容貌依旧同十八年前一般无二,仿佛时间在她身上静止了一般。”
“带我去见娘!”听了宛初这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墨令立即捉住宛初的手,急切的说道。
宛初的手因他用力过大而疼痛不已,她满面为难的说道,“她如今所在的地方,距离这里十分遥远,并非一时半刻能够到达。”
墨令闻言,方才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强令自己坐了回去。
这时,萧山沏了一杯茶,端了进来。
他手上端着茶杯,视线却被宛初牢牢吸附住,片刻不能移开。
以至于他手上的茶水,都不小心洒了出来,溅到了他的手背上。
“有没有烫到?”宛初见状立即上前按过茶杯放在案上,然后拉起他的手仔细察看起来。
这个细致而体贴的动作,令萧山的眸中闪过一道光亮。
他的手并无大碍,只是有点微微泛红,但宛初却十分细致的替他抹了药,还轻轻替他吹了吹。
宛初全神贯注的埋头替他处理烫伤,并没有注意到,萧山此时的眼神已经变得深邃而幽暗。
“宛初,他一个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他平日里砍柴挑水,受的伤也远不止于此。”墨令知道萧山素来不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人,便出言劝着宛初。
宛初应了一声之后,便坐了回去。
萧山神色越发异样,他低头说了一句,“你一定饿坏了,我去做点吃的。”
说完这句,萧山便仓促的离开了。
宛初望着萧山高大魁梧的背影,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许久不见他,他对自己竟如此生分起来?
时光真是无情,短短两年,不但令他性情大变,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沙哑,甚至他的身姿也不知不觉起了细微的变化。
“若是可能的话,萧山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这时,墨令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宛初闻言,不由一怔。
墨令的话虽然只说了个大概,但他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哥哥,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拓拔雷一人,今生今世,无法改变。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提。”宛初低垂直着眼眸,慎重的说道。
墨令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自己的事,都随你。”
接下去,墨令果真对此事只字不提,只同宛初聊了一下分开之后,各自的遭遇。
墨令听宛初提起海另一端的见闻,不由惊奇不已。他原本以为,南蜀在贵诚这位仁君的治理之下,已是令人十分向往的国度。没想到,在海的另一端,还有着那样仙界一样的地方?
而宛初也从墨令的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近况。也知道南蜀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全凭着贵诚休生养息的政令。
宛初不禁在心里替南蜀的百姓感念着贵诚的恩德,也为自己当初能与他成为知已而感到庆幸。
墨令对海另一端的国度十分向往,更盼着能早一天见到母亲。于是他劝说宛初放弃这样废止的寻找,希望她能同自己一道尽快回去同母亲团聚。
但宛初却十分坚决,硬在留在南蜀继续寻找拓拔雷的下落。
墨令苦功无用,便只得放弃了劝说,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陪着你一道寻找,直至你彻底死心为止。”
宛初听了墨令这句话,既是愧疚又是感激。
“你如此思念娘亲,却要陪我一道寻找拓拔雷的下落,这让我如何心安?”她望着墨令写满无奈的双目,十分惭愧的说道。
正在这时,萧山已经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里装着几盘菜和三碗正在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宛初,来,尝尝我做的菜。”萧山一边将托盘里的饭菜端到桌上,一边沉稳的说道。
“萧山,你最近做的菜,可是大失水准。你做的这些食物,宛初能不能咽得下去,还是两说!”墨令直言不讳的说道。
宛初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由回想起与他二人在这里避难的那段坚苦日子来。
那段时日,自己忙着照顾欣儿,多数的家务活都是萧山一肩挑。而萧山的厨艺,也是那段时间突飞猛进。
“怎么会?萧大哥的厨艺本就不错,怎么会难以下咽?”宛初回想起萧山做的饭菜的美味,赞许的看着萧山说道。
听到宛初这样夸赞自己,萧山的脸色露出几分尴尬的味道。
“都坐下开动,凉了就不好了。”萧山将筷子分给宛初和墨令,仓促说道。
宛初也确实饿了,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刚嚼了一口,宛初立即神情大变。
正如墨令所言,萧山的厨艺退步得不是一点半点。这道菜的味道,的确是令人难以下咽。
看着宛初的表情,墨令摇了摇头,叹道,“这下,你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吧!”
说完之后,他用筷子勉为其难的挑起菜来,往自己口中塞。
“这么难吃?要不,我重新做。”萧山看着两人这副表情,脸色越发尴尬的说道。
“不用麻烦,萧大哥!这菜的味道尚可。”宛初连忙出声阻止道,接着她挑起一大块菜,就着米饭大口吃了起来。
“恩。”萧山看宛初和墨令都大口的吃着他做的菜,便也开始埋头动筷。
他吃着饭菜,视线却落在宛初的脸上,片刻不能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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