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雷见状,眉宇间掠过一道焦灼。
这时拓拔吉眉头紧皱,无力的说道,“若她真是清白无辜,那又是何人所投?你的母后如今命悬一线,等着解药救命,朕给你一个时辰为限,若你无法救回你母后,就休再阻拦朕!”
“一个时辰?”拓拔雷的心直往下沉。他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自己根本无法查出真凶。
但母后的情势如此危急,拓拔吉能给出一个时辰已经是额外的恩赐。
“好好给朕看牢她!一个时辰后,朕再返回。”拓拔吉对侍卫吩咐完毕,便抬脚离去。
拓拔雷没有作任何的耽搁,直直走到宛初的面前。
此时宛初正满眼噙着泪,牢牢的盯着他手臂上红艳的一片血迹,轻唤了一声,“阿贵……”
还不待她说完后半句,拓拔雷却猛的伸出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掐住她的下鄂,愤恨的问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速速招来!”
宛初眸中的光亮暗了下去,他依旧不相信自己。即便他刚才极力维护自己而顶撞他的父皇,又为自己挡下那一刀,却仍然认定自己是个心肠毒辣的女人。
“快说!”拓拔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咬牙切齿的下令。
“不是我……真的不是…….”宛初低垂着头,无力的再次辩解,她心上的痛楚比身体所承受的痛上千倍。
拓拔雷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去,心头焦急万分,怒不可遏的斥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问你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在你做膳食的过程当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或可疑的事情发生?”
宛初这下才明白,拓拔雷是命她回忆事情的经过,并非认定她是真凶。
她这才稳了稳心神,凝神静气,认真的回想着。
拓拔雷定定的望着她,耐着性子等待着。
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拓拔雷心如猫抓般难受。但他却不敢作任何细微的动作,生怕不慎打断了她的思绪。
终于宛初抬起眼眸,清亮的望向他。
拓拔雷目中闪过一丝期待。
“没有。”她十分确定的答道,“整个过程都是我一人完成,当中并无任何人经手。期间也并未任何异常之事发生。”
拓拔雷顿时暴怒,不可抵制的发出一声怒吼,“你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经过这样漫长的等待,她竟给出自己这样一个答案。
“真的……没有。”宛初望着他满是怒意的瞳子,低声重复着。
拓拔雷见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越发怒意难平。她以为,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同自己耗?
但自己若逼迫她太紧,又恐她受到惊吓而忘记重要的细节。
费了好大劲,拓拔雷再次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保持平和的语调,再次出声,“你的时间不多了。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真凶便另有其人!你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想清楚,能不能救自己的命,就看你自己!”
宛初依从他的命令,再次凝神回忆苦思。
但最终,她仍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就算有,我也实在想不起来。”
这人答案,无疑再次给拓拔雷浇了盆凉水。
“你当真想让父皇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你真的不要命了?”拓拔雷目光焦灼无比,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沙哑。
“我的确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和事。即便为了保命,我也不能信口雌簧,凭空捏造吧!”宛初被他逼迫得无计可施,只得回了嘴。
“你!”拓拔雷铁拳捏得咯咯作响,牙关几欲咬碎。
这时宛初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刀伤,因他的用力过猛而再次沁红了一大片衣袖,惊慌的说道,“你手臂上的伤不轻,赶紧包扎一下为好。”
这一句令拓拔雷气得几乎当场吐出一口老血,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如此紧要的关头,自己还有那闲工夫包扎伤口?
她倒好,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管别人身上的刀伤?
“你这个女人,你以为你离死期还有多远?好,本王来告诉你,再过半个时辰,若你还想不到任何可疑之事,任凭谁也保不了你!”拓拔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向宛初挥舞着拳头。
正在此时,三皇子拓拔成匆匆赶到,与他同行的还有刚被封为北蒙国“天师”的英俊男子墨令。
“四弟,事情到底如何?”拓拔成大步上前,直截了当的问道。
拓拔雷此时正急得焦头烂额,又正好苦无对策。他心知拓拔成对宛初真心关切,便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向拓拔成道出。
拓拔成闻言,也是眉头紧皱,满眼焦灼。
“再过半个时辰,若再找不出真凶,父皇定会言出必行,对她严刑逼供。”拓拔雷咬着牙关说道。
拓拔成思索了片刻,抬起眸来,振声道,“如今只余少许时间,宛初若真想不起来,再逼迫于她也无济于事。父皇如此盛怒,皆因为母后的身体忧心所致。若能有办法救母后,相信父皇不致于如此不通情理。”
即而,他将头转向身旁的天师,满含期待的问道,“素闻天师医术独步天下,不如跟本王前去母后寝宫诊治,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救回母后。”
墨令点了点头,依言随拓拔成一道往鄂伦皇后的寝宫行去。
拓拔成到达之时,拓拔吉正双目垂泪,一言不发的守在鄂伦皇后身边。
“父皇,听闻母后被人下毒,儿臣特意将天师请来,看能不能有解毒之法。”拓拔成恭敬跪拜,稳稳说道。
拓拔吉闻言,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双目重新拾回光亮。
“天师快请!”拓拔吉立即起身,上前捉起墨令的手,激动的说道。
墨令立即凑到鄂伦皇后的床边,先望了望气色,打开唇舌观看了一番,又伸手探了探脉象。
“此毒乃是山间一种极为罕见的蝮蛇之毒!”他当即断言。
拓拔吉见他短短时间便断出了毒的来源,大喜过望,颤声说道,“天师真是医毒无双。轻而易举便能断出此毒,那便请天师速速配出解药,为皇后解毒。”
但墨令却摇了摇头,轻声言道,“这蝮蛇之毒,狠毒无比,一旦服用,立即毙命,世间也无药可解。”
听到墨令的话,拓拔吉如同被雷击中,浑身一震。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痛哭流涕的问道,“照天师的说法,皇后她…….”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墨令却恭敬的揖了一礼,沉稳劝道,“皇上切勿太过悲伤。娘娘虽然身中蛇毒,但所幸她服用的量甚微,最关键的是,此毒是同米酒一道服用,酒便是此毒最大的克星。如今娘娘能够存有一口气息,全凭着那米酒化去了大半的蛇毒所致。”
听到这话,拓拔吉抬起眸来,焦急难奈的问道,“天师这话到底何意?皇后她……是否有救?”
“娘娘的命可保,但却须费时日。”墨令再揖一礼。
听闻鄂伦皇后还有救,拓拔吉顿时惊喜万分,捉住墨令的手颤声说道,“天师,你真乃神人。如今,皇后的性命便托付于你,望你竭尽所能,务必将她治好。”
“墨令定不负皇上所托。”墨令恭敬领命。
拓拔成没料到事情竟会有如此大的转机,当即心头一松。
他乘机向拓拔吉进言道,“如今母后有救,全凭着那化解了大半蛇毒的米酒之故。若宛初真是下毒谋害之人,她断不会用将米酒同时加入膳食当中。此事尚有许多疑点,求父皇宽限些时日,让四弟将此事好好彻查,以令真凶伏法!”
拓拔吉低下眼眸略一思索,“老三,此次你母后得救,全凭你机智果断,还有你替父皇从东凉国寻回天师这样的栋梁之才。这一次,你可比你那个只知一心护短的四弟强了太多!朕就卖你一个情面,宽限三日,若三日之后,你四弟还不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休怪朕无情。”
拓拔成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跪地向拓拔吉谢恩。
拓拔雷这时仍然守在宛初身侧,满脸焦急。
眼看着父皇所给的一个时辰即将结束,他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宛初急得来回踱步。
时辰刚到,他便瞧见皇上的随身太监走了过来。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父皇派来监督刑罚之人?
一想到,接下来宛初将要承受的痛苦,拓拔雷心如针扎。
他乱了分寸,冲上前去拦下前来传达旨意的太监。
“卢公公,请你暂缓宣旨。待我去向父皇求情!”他慌乱的求道。
卢公公将眉头一皱,为难的回道,“四殿下,老奴不过听令行事,若稍有不慎,老奴可是要掉脑袋的。望四殿下高抬贵手,放老奴一马。”
但拓拔雷却紧紧捉住他的衣袖不放,生怕这一松手,事情便再也无法挽回。
“四殿下,你……放了老奴吧!“卢公公满眼愁苦,无可奈何的说道。
正在这胶着之际,幸好拓拔成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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