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洛御将支持韩君衍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洛天锦当初对韩君衍执意的爱意,而另一半原因则是因为韩君临好战,他不想临沂军为了韩君临的野心而血战疆场。
现在以他看来,韩君衍却也是一个野心绝不逊色韩君临的人,两人的区别在于韩君衍比韩君临更善于伪装隐藏自己,所以,韩君衍这个君主要比韩君临更可怕。
洛御将是后悔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累了,也不想再去努力改变什么了,他刚刚还能从韩君衍的眼中看的到心疼,所以韩君衍还是爱着他女儿的,他也只能安慰自己韩君衍只是太想要有所作为了。
“希望陛下君无戏言!”洛御将说罢便将手中紧攥的虎符庄重的交到了韩君衍的手上。
洛御将神情还是一如往常的老成持重,但心中还是暗自叹惜:“唉,老伙计了,一时之间还真有点舍不得。”
“岳父!”
洛御将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转过身来。
他听到后面的韩君衍说道:“您交了虎符也算是对此事有一个了结,但临沂王的位置还仍旧是您的。”
没有临沂虎符的洛御将担当临沂王也只是一个没有了牙齿的老虎,虚有其表罢了。
“不用了,老臣一生为了瞿国征战沙场。现在已经老了,累了,想歇歇了。”
洛御将毫不犹豫的推辞了。
韩君衍略微沉吟道:“就算是为了阿锦,好吗?朕……希望此事不要让她知道。”
洛御将冷笑:“陛下放心,老夫自是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就在洛御将要离开的时候,洛天锦又看了近在咫尺的宫殿一眼,但始终还是没有出现她期待的那个人。
这次洛天锦死心了,她自嘲的摸了摸有些阵痛的肚子,对身边的桃知轻声道:“走吧。”
君衍在转过身的往窗外看的时候,洛天锦已经和桃知坐着步撵回了寝宫。
洛天锦回宫以后寒疾发作,发了高烧,当晚下令谢绝见任何人。当然,对于作为皇帝的韩君衍,这些宫女太监却也没办法阻拦。
韩君衍是第二日早朝后过来的。
洛天锦还未苏醒,他摸了摸洛天锦的额头,还是很烫。韩君衍迁怒般的狠狠地训斥了御医一通后,即使作为帝王至尊,但如今他却也束手无策,干着急。
韩君衍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洛天锦,次日竟破天荒的没有去早朝。
当大臣们知道他们的陛下是为了洛天锦的时候,顿时沸然。
韩君衍当初因为洛天锦的原因推迟了登基。自登基后一直勤政,而这唯一的一次不去早朝同样也是因为洛天锦,这对朝廷上下无疑也是一个方向信号。
“看来陛下对锦贵妃当真是宠爱的紧呐!”
“那还用说,昨日陛下力排众议坚持释放锦贵妃的父亲临沂王回了临沂,让他仍然做临沂的王。”
“若锦贵妃肚子里是皇子,那很可能是未来是太子爷,而贵妃娘娘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别说了,快别说了,成国公来了,他听见又该不高兴了。”
“……”
成国公也是忧心忡忡,眼看着洛天锦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就越来越焦虑。
三日后,洛天锦饭后突然肚子阵痛,没有预料般的,流了大量的血,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招来太医后,查知是有人下毒,韩君衍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有人在洛天锦的汤药里面下了堕胎药,而凶手几经查实是成小妹的宫里一个宫女木蕊的亲妹妹木莲。
在大牢中的刑讯之下,木莲招认自己曾经是成家的丫鬟,此事是受成小妹的指使。
洛天锦生死未明,昏迷不醒,而且大人孩子都随时有生命危险。
傅太医擦了擦额头上密集的汗珠,惶恐道:“陛下,恕臣等无能。贵妃娘娘本就带有寒疾,身体十分虚弱,此番又误食汤药中大量的堕胎药,情况过于凶险,娘娘与龙子如今只能保一个。”
可以看得出韩君衍就在崩溃的边缘,他的脸色铁青,明眸里沉思不定,有痛苦纠结又有决绝,他呵斥傅太医道:“若是阿锦死了,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见傅太医一时间愣在那里,韩君衍冷冷道:“怎么,还不明白朕的意思吗?”
傅太医敛眸:“臣明白了。”
皇宫里的气氛焦灼,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唯恐惹怒韩君衍。
整整过去了六个时辰,傅太医终于松了口气。韩君衍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洛天锦,给她轻柔的拉了拉锻被,挥了挥手,让一众人都退下了。
他的脸色明暗不定,只是静静的坐在洛天锦的旁边盯着她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并没有泛起什么大的水花,如所有人想的那样,韩君衍压下了这件事,只是说,证据不足。
自此事之后,洛天锦心如死灰,受此打击精神恍惚,每天恹恹的躺在床上,再不肯说一句话。
如此又过了半月有余。
一日入夜,都城内突然喊杀冲天,有惊变。
是韩君衍调遣的御林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御林军包围了成国公府,以谋害皇妃的罪名,将成国公极其家眷全部缉捕归案。
他之所以等待了半月,是从临沂专门悄悄调遣人马,兵至皇城,控制住了成国公的嫡系军队。
韩君衍同时宣告天下成国公的数条罪状,将一家二百余口判了死刑。
但是他唯独放过了成小妹,御林军过去的时候,成小妹喊他的一句小哥哥,望着她清澈无辜的眼眸让他心中一软,终究是不忍心,只是贬为妃,处死了她身边的成家人,换上了自己的人,将其软禁了起来,但一应宫中待遇供应如故。
在成国公行刑的前一天晚上,韩君衍专门去天牢看了他。
不过几日没见,成国公已经衰老的厉害,平日里可一世的成国公即使身在囚牢,仍有着位高权重的气势。他的那份淡然,仿佛是历经沧桑回归于平淡的从容。
成国公略微抬眸,淡淡道:“恭喜陛下,终于得偿所愿。”
“朕是皇帝,这些军权原本就是属于朕的。”
对于韩君衍的话,成国公没有反驳,他自嘲的笑笑:“陛下这么晚来,不会真的只是想来看罪臣这落魄的最后一面吧。”
“朕明日要告慰母后的在天之灵,要不是你这老贼,母后一生又何故会过的如此凄惨。要不是你,父皇和母后也不会彼此伤害,落得个痛苦的结局!”
韩君衍的情绪很是激动,那仇视的目光看起来很瘆人,让人心生恐惧。
“呵呵,你原本这么恨我吗?”
韩君衍拂袖,答道:“不错。不仅仅是因为你手中有朕要的的兵权。”
成国公悲哀的想他当初决意帮韩君衍的时候,韩君衍一直隐埋在骨子里的仇恨就注定让他就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为此朕不惜伤害阿锦,从临沂王的手中拿到了可以调动临沂军的兵符,为此甚至安排了木莲木蕊姐妹害阿锦流掉了她的孩子。这才给朕一个很是充分的对付你的借口。”
“陛下的手段果真狠辣,为此竟然可以伤害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老夫是自愧不如。”
成国公嘲讽的语气,让韩君衍瞬间黑了脸,他愤怒道:“那不是朕的孩子,朕不可能容许那个孽障出生的!”
皇宫外面来了一个老头,点名说是要见洛天锦。宫外的守卫也没当一回事,只是按例驱逐,贵妃娘娘岂是平民百姓说想见就能见的。
那老头一直不肯走,恰好这时桃知路过,看那老头似乎真有什么急事,便将他带入了宫里来。
那老头隔着一层纱也看不清半躺在床上的洛天锦,只看到一个朦胧的倩影。
那老头试探的问了一句:“您就是洛天锦吧?”
桃知皱眉,不快的呵斥道:“你这老头好不知礼,贵妃娘娘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那就是了。这是半年前一个公子给您定做的嫁衣,说到时候直接送进宫里给一个叫洛天锦的女子。”
洛天锦疑惑的问道:“是半年前?那他叫什么?”
“一个叫韩君临的公子。”
桃知赶忙示意他住了嘴,这个名字现在在宫里可是一个忌讳。
桃知横眉冷眼,厉声道:“大胆,你找死啊!”
老头被桃知一惊一乍的吓得够呛,但也觉得莫名其妙。他老婆是“天下第一绣”的传人,自己虽然是一个男人,但奇特的是对绣品很感兴趣,他夫妻二人经营者天下第一绣庄,他就是庄主。
他们不问世事,只专注于技艺,自然改朝换代这种事情他也不知晓,也不关心,自然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韩君临就是这座宫殿里的前任主人。
“这是老朽和内人一生最得意的作品,是用深海一百零八颗一模一样的珍珠穿行其中,全部是用金绣线和高档华贵的流苏一针一震缝制而成,这其中更是耗费了我夫妻二人将近半年的心血。”
老头说着打开了身上的包裹,那是一件怎样绚丽的嫁衣,如九天上的仙衣,流彩熠熠,高贵非凡,让人挪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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