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字瑶心思
那日自弭夫人来过之后,她便每日派遣小厮来为陈字瑶送些吃食和日用品。今日是那一品燕窝,明日是那山参鲍鱼。陈字瑶虽是少根筋,但是不缺脑子。饶是她再愚笨,也该看出来弭夫人这是在刻意的拉拢她,讨好她。陈字瑶原先不解,自己一不受宠,二没有子嗣傍身,弭夫人怎么会要与她一起呢。
后来还是翠儿实在看不下去自家主子如此愚笨迟钝,方才在旁边提点了陈字瑶几句:小姐要明白,如今弭府上下谁人不知那苏莲落的隆宠正盛,弭楸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爱这个女子,他要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而那苏莲落定然也是早已与弭楸约定好,二人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更何况弭楸与弭夫人更是早有龌鹾,所以弭夫人自然是不大可能去寻苏莲落。若弭夫人想要在弭府之中站稳脚跟,只怕是要寻一个能与她一道的人。如此看来,自己必定是她的不二人选。
翠儿心中十分不屑,自家主子竟是如此蠢笨的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还妄想将苏莲落赶出弭府。本来想借小产一事将苏莲落打入地牢。这样即便苏莲落即便不死,只怕下半辈子也离不开哪一方小小的,潮湿阴暗的地牢罢了。可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苏莲落竟然福大命大,竟还有命回到弭府。
陈字瑶突然想起上次想要毒害苏莲落不成的事情,一个恶毒的主意又从心里冒出来。她依稀记得苏莲落虽是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子,却对水性一窍不通。
弭府靠近东南角的位置有一处水塘。陈字瑶曾经听弭府之中的老人提起过,弭楸已经过世了许久的母亲生前最爱那处水塘,夏日里那处水塘中便开满了熙熙攘攘的荷花,它们把水塘挤了个满满当当,好不热闹。秋日之中,满池荷花凋谢,荷叶枯萎,却丝毫不见其凄凉之气,却偏偏有种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的洒脱大气。
那处水塘自弭楸的母亲过世之后,便鲜少有人到那里。但是因着弭衡老将军念旧,又会在每年弭楸生母祭日之时去到那里,睹物思人。所以那处水塘虽然鲜少有人到过,但也还是如往常一样蓄满了水,不曾干涸。
陈字瑶忽而想到若是苏莲落死了,那么弭楸的心思是不是就会回到她身上?若是苏莲落就此消失之后,弭楸是不是就会忘记苏莲落?从此之后,她就会是弭楸最最宠爱的陈夫人。
陈字瑶也明了这招虽是铤而走险了一些,可这确实是一场豪赌,若是赌赢了,弭楸就会回来,自此苏莲落便再也不会成为弭楸与自己之间的隔膜。而自己也不会总要想着要借着腹中孩子来获得弭楸的宠爱。
想到这里,陈字瑶连忙从茶几边上起来,边起身边揉着已经坐麻的腿。她竟没有发现自己已然坐了这么长时间,连腿都已经麻了。
她朝着在门外站着的翠儿招着手,示意翠儿过来。翠儿不疑有他,连忙加快了脚步。短短几十步竟是走得,走的翠儿的额头,鼻翼两侧都有了一层薄汗。
陈字瑶上下打量着翠儿,其实陈字瑶心中也一直有个疑惑。那日她让翠儿去苏莲落那处下毒,翠儿竟然失败了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她心中一直疑虑,莫不是翠儿与苏莲落那个小蹄子达成了什么约定,翠儿为苏莲落做事,苏莲落保她无虞。可是看翠儿这幅模样,也不像是与她有什么勾结的模样。几次三番的试探也未试探出什么。只是陈字瑶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消除。
陈字瑶不住的打量翠儿,翠儿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翠儿不是不知道陈字瑶几次三番试探于她,她只能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还算机警,陈字瑶的几次试探都被自己搪塞过去了。
今日晨起,翠儿见陈字瑶还在睡着,并且还未有醒来的预兆,便悄悄起身去了苏莲落的院子。苏莲落正在园中修剪花枝,见翠儿来到,苏莲落便叫住翠儿:“翠儿,你来帮我看看这花枝修剪的如何?”
翠儿被苏莲落问的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这苏莲落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夫人的修剪技艺高超,翠儿自叹不如。”
苏莲落状似无心的说道:“其实这修剪花枝的秘诀也就一个,剪去我不需要的,留下我要的。如此简单而已。”
几句看似没有头绪的话却听得翠儿十分胆战心惊。外人听着没有什么,但这话的弦外之音可不就是告诫翠儿,乖乖做好她的暗探,做对她有用的人。若不然,她随时会放弃她这枚棋子,将她做的事情一一告发,只怕那个时候,翠儿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莲落见翠儿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警示起了作用。她仍是不看翠儿,手上修剪花枝的动作也并未停下:“你说是与不是,翠儿?”
翠儿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反应过来时,身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的答道:“是,夫人说的是。”
翠儿这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落在苏莲落的眼睛里,苏莲落已然对她十分不屑。她苏莲落本就对不甚忠心的下人没什么好感,如今与翠儿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翠儿有把柄在她手中,而她也需要翠儿为她做暗探,仅此而已。但其实苏莲落的心里十分瞧不上翠儿这种人。
“咳……咳,翠儿!翠儿!”陈字瑶见翠儿又在神游之时,心中十分气恼。她觉得翠儿最近是愈发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动不动就会盯着一处出神,连伺候她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用心了。陈字瑶心下也是十分不解。
翠儿方才回过神来,看着陈字瑶。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小姐只管吩咐奴婢就是,奴婢一定尽力替小姐把事情办好。”
陈字瑶这才满意的看着翠儿:“翠儿你跟我的时间也算是最长的,你若是忠心耿耿,没有二心,这赏赐必然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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