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墨玉信得过上官的人品,即使他不入她们的阵营,他至少也不会将此事外泄。
逐期道,“既然是你信任的人,我自然也是信任的。”
逐期信得过墨玉,墨玉挑人一向眼光独到,比如李奕和月影,林府中的许多下人,都是忠心护主的人。
上官虽然不知道这二人谈论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可从她们的神色与口吻中他也察觉到定是十分要紧之事。
而他没有想到的事,信任这二字,从逐期口中说出来竟会如此简单。
以他的观察,这林家的女主人应该不是会轻易相信人的性子,她谨慎而狡黠,从那日她男装打扮出府便可以窥知一二,还以为即使是墨玉推荐,她也未必会全然相信她。
可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因为墨玉相信他,她便也相信了她。
这种信任来得轻而易举。
这女人难道一向如此,好像原来很复杂的事到了她这里,便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以她对墨玉这种信任,难怪墨玉如此忠心护她。
墨玉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上官,将她们所计划之事一一道来。
逐期只是从在一旁,喝了一口茶,静静地听着墨玉讲,并没有插嘴。
墨玉还是十分知道分寸的,能告诉上官的她都告诉了上官,而不该让他知道的,她也半句都没有透露。
上官听完,心情久久澎湃起伏,又是吃惊又是佩服,甚至称得上震惊。
他没想到,墨玉口中所说的大事,竟真的是大事。
事关国家大事。
“不知上官公子对当今皇帝有何评价?”逐期面上带着微笑,可眼中却是没有笑意的,反而显得尤其严肃认真。
上官不假思索道,“当今皇上多疑审慎,这些年来将大半精力花在制衡朝中各方势力上面,却忽略真正的治国之本,我霁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比之郦国,霁国先天条件要好得多,郦国占地比霁国还小,也比霁国贫瘠,可郦国却在郦王的治理下愈变愈强,反观霁国,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变得更好,反而越来越差。”
逐期听得出神,上官所分析都是对的。
霁皇其实花在治理朝政的时间上也不少,只是他可能天生不是治理国家的能人,他再殚精竭虑,可他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所以他才会那么惧怕皇子和王爷中比他更有治国才能的人。
而郦国,郦王虽然沉沦美色,可他有一位了不起的王后!
光是这一点,郦王即便再纵情声色,他也几乎要赢了霁皇。
这是从郦国回来后逐期住在景御北宫中时无意听他说起才更加确定的,其实,郦国真正把持着朝政的人不是郦王,而是郦王后景浅眉。
景浅眉自小便与景御北一同学习治国之术,君臣之道,那时候景御北还是太子。
景御北也曾说过,景浅眉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有时候太傅所讲的道理他自己未必听得懂,可景浅眉却是已经将释义流利讲出。
太傅也常夸赞她,私下也曾说过三公主比太子还要有灵性有慧根。
“若三公主身是男儿,定是治国有方的一位能人。”
连不轻易夸人的太傅对她的评价都如此之高,可见景浅眉的聪慧。
所以,郦王也仰仗着她,在她的帮助下,郦王将郦国治理得有条有理,即便郦王是个色欲熏心之人,可郦国子民却还是对他称颂不已,这当中都是景浅眉的功劳。
所以不管郦宫里的美人如何换转,这郦王后的地位却始终固若金汤。
逐期点了点头,道,“上官公子看得清楚,倒不像是江湖中人,反而像是官宦子弟。”
上官一揖手,“姑娘过奖,只是上官家祖上有人曾做过官罢了。”
上官一族祖上也曾有人做过高官的,只是后来被人谋害,上官家族牵连甚广,所以导致如今上官一族人丁稀薄,而那之后,上官家便不再允许后人再入朝为官了。
逐期有些意外,她听说上官无父无母,便以为他是不知自己父母在何方的孤儿,却没想到,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提起罢了,可见这当中也有一段伤心往事。
“那上官公子认为,眼下朝中,最适合继承皇位之人……”
“自然是九皇子景御北,我与姑娘的想法自是不谋而合。”上官轻叹一口气,“霁国急需一位明君来重振朝纲。”
其实这些帝王都太过自私,就像霁皇,若他真的是爱民如子真的是为国家好,还不如早早禅位于别人,明知自己没有治国的那个才能与天赋,也明知自己有病在身再无心力理朝政,却还要霸着这皇位。
自己不行,那便让贤。
可惜,这些帝王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只能说,权力的诱惑太大,太容易让人忘记初心。
听得他这样说,逐期便更放心了,起码她们与上官司在道德观上面没有岐义。
“不过,此行甚是凶险。”逐期仍有些顾虑,“莫隐等人……”
“姑娘放心,他们几人那边我自会同他们说明,保证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逐期点了点头,于是几人又商议一番,因为上官等人的加入,原来的计划自然是要有些调整。
霁宫中。
景御北独自坐在书房中,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棋局,他手执白子,盯着那残局凝神思考。
而他对面的位子却是空的。
叶展在门外道,“主子,那些黑衣人刺客招了。”
景御北落一子,眼神蓦地变得有些阴沉,沉声道,“进来。”
叶展于是推门走进来,“果然是柳妃和张蜜派去的人。”
这两人都是恨逐期入骨的。
“果然是她们。” 景御北冷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知道。”
九皇子心中所想,无非就是不想逐期姑娘的性命再受到威胁。
“主子,还有一事。”叶展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景御北却直接回道,“如果是关于靖宣候府派人来求情之事,那便不用说了。”
上次靖宣候府外的福清街上惊马一事惹得皇上恼怒,责怪靖宣候府办事不力,害得那么贵家小姐公子们置身于危险之中,皇上一气之下贬了靖宣候府,靖宣候也被调离皇城。
现在靖宣候府被贬成了靖宣伯府。
为此事,靖宣伯府中的人几乎跑断了腿,可朝中就是没有人敢替他们求情,不得已,靖宣伯府的人只好将主意打到了九皇子身上来。
也许九皇子会看在沈安然的面子上帮伯府一把。
但很明显,靖宣伯府的算盘打错了。
景御北根本就不打算趟这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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