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皇后知道她此话说得不假,天下都是景家的。
只要她一天还活在这世上,要找她,易如反掌,所以,她也并不担心她能逃到哪儿去。
当即便命人取了出宫的令牌给她。
逐期接过那出宫的令牌,谢了恩,她起身欲往外走。
身后的成皇后突然问道,“眉儿她、在郦宫过得好吗?”
逐期本就不打算将一切告诉她,只是谨慎地回道,“这个我便不清楚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仅见过她几面,觉得她长得与九皇子十分相像,娘娘若是想知道,便早些派人去郦宫调查清楚吧。”
逐期此计不过是想借机分散成皇后的心力,让她一心扑在寻找景浅眉的下落上,也就无暇再对付她,所以她自然是不会将一切都告诉她。
景御北得知逐期竟去了菡萏殿,他脸色铁青地道,“为何不事先禀报我?!”
这宫中的宫人头一次见九皇子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吓得瑟瑟发抖,“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婢女亲自来将逐期姑娘带走的,奴才也不敢拦啊。”
那太监吓得都快要哭出来,光从九皇子的脸色来看就知道这回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景御北此时哪还有时间管他,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要去菡萏殿。
到了菡萏殿,成皇后身边的宫女见了景御北便将他拦下了。
她先是行了礼,然后含笑说道,“九皇子,娘娘身子有些不适,刚刚才歇下,九皇子便不要扰了娘娘吧。”
她既如此说,景御北也无法硬闯,只得问那宫女,“逐期今日是不是来过菡萏殿?”
那宫女看了他一眼,如实回道,“是,她今日来过,向娘娘求了一枚出宫的令牌,她还说……”
她说到这里故意迟疑了一下,又挑眼看了景御北一眼。
“说什么?”
宫女低下头,避开景御北的逼视,这才回道,“说,让皇后娘娘管管九皇子,让九皇子别再去纠缠她。”
宫女说完又急忙说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无任何编造欺瞒。”
景御北原本俊朗的面孔此时蒙上一层阴影。
这确实像是逐期会说的话,她这个人,决绝得很,一旦决定了要放弃,便不会再有任何留恋及犹豫。
在这一点上,他远远及不上她!
“九皇子?”那宫女见景御北竟怔住了,有些疑惑地唤他。
景御北回过神来,应道,“我知道了。”他扯了扯唇角,一抹惨白的笑意在唇边僵住。
转身离开菡萏殿时,那宫女看着他沉重的背影,竟觉得他无比孤单可怜。
如景御北所料,逐期没有再回他宫里,得到出宫令牌的她,直接便离开了霁宫,只身一人。
站在城楼上的景御北远远眺望着这皇城的泱泱屋顶,沉声道,“林逐期,你休想就这样摆脱了我!”
逐期没有离开皇城,出了霁宫之后,她便去找了墨玉。
墨玉的伤已好了大半,叶展为她安排住在一个客栈里,还请了大夫来替她疗伤,这也算仁至义尽了。
景御北似乎并不打算用墨玉,所以自墨玉从郦国逃回来至今,也就是上回逐期出宫来看她的那一回露了面,此后包括叶展等人也再与她联系过。
所以墨玉看到逐期的时候多少是有些惊讶的。
逐期行事低调,她披着宽大的披风,帽沿几乎将她整张脸挡住,更显得她整个人娇小纤细。
进得墨玉房中来,她脱下罩在外面的披风,里面穿的是一身粗布衣,看起来与普通的农家女无异。
可墨玉却分明觉得她不一样了。
她独自而来,身边没有跟着景御北的人,墨玉便知道她在宫中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的外表看起来与以前一样,只不过消瘦了一些,可她的眼神,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墨玉没有办法形容那种眼神,粗看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可细细瞧去,她的眼里压着一抹阴郁和疯狂,她亦尽力想将这种情绪压下去,可怎么也压不住,终是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来。
“怎么了?”墨玉正在擦拭她长剑的剑身,见了逐期之后便将长剑收回鞘中。
逐期脸色清冷,她在墨玉房中坐下了,开口便道,“我与景御北今日起誓不两立,我来,就想问你一句,你愿跟他,还是跟我?”
她问得直接,丝毫没有拐弯抹角。
墨玉左右看了一眼,又上下看了一眼,一看这情况,便知道她与景御北闹了矛盾,可她无从判断这两人究竟是真的决裂了,还是只是一时负气。
默默地在旁边坐下,墨玉又拔出她的剑开始擦起来。
“墨玉,你的剑方才已经擦过了。”逐期平静地指出,她虽穿着粗布衣,可即便只是往那儿静静一坐,那眼神,便已令人觉得她气势不凡。
墨玉脸色不免有些尴尬,她收了剑,又默默地在逐期旁边坐下,缓缓提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再缓缓推到逐期跟前,这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活着,就是我的打算。”逐期轻笑,她眼底的冷意更甚了,“我要活着,看他们一个一个遭到上天的报应。”
墨玉一惊,这样阴郁愤恨的逐期,她也是头一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
逐期轻轻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话长,墨玉,我知道,你是想跟在景御北身边的,可他身边未必能容下你,毕竟你的前主子是霁国皇帝,而且,你在跟随婉之期间便自荐入他麾下,这行径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弃主的叛徒,即便他收了你,也不可能对你委以重任,你要想清楚这一点。”
墨玉知道逐期所说句句在理,也无从反驳。
逐期见她沉默思考,于是又道,“我现在虽势单力薄,可你知道,在郦宫的时候,凭我一人之力便斗倒蔺雁飞,这个你应该清楚,我不是无脑无能之人。”
墨玉点了点头。
逐期现在急需用人,所以她必须想方设法说服墨玉,更何况,墨玉武功高强,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人才。
可墨玉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表态。
逐期看了一眼她的剑,问道,“如何?”
墨玉笑了笑,“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替我杀一个人。”
逐期挑眉看向她,“谁?”
“张尚书唯一的儿子,张修。”
逐期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竟是他。”
“怎么?到底有没有办法能将他杀了?”
逐期没有片刻的犹豫和为难,应道,“好。”
张修这个人,怎么说呢,可以这样形容他,大概就是张尚书人生唯一的污点,偏偏他又是张尚书唯一的儿子,张尚书又能拿他如何呢,每每他犯了事,他便只能将他禁足在张府中,然后找更多的护卫来保护他张府唯一的血脉,因为他也怕张修的仇家来寻仇啊!
“恶人本应自有天来收,可既然老天收不了他,我们便替老天去行这个道!”
墨玉早就想杀此人了,苦于张府对他保护得太好,她又是独自一人,所以成不了事。
所以她便将希望寄托在逐期身上。
方才,其实她早已决定要到逐期阵营中去,只是,她想让逐期想办法替她去对付张修,所以迟迟没有表态。
逐期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如她所说,她不是无脑无能之人,既然能斗倒蔺雁飞,那她便相信,她也能斗倒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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