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郦王果然没有再传平安郡主去侍寝。
这几乎是所有人意料当中的。
这一次,平安郡主再次成了郦宫里的笑话。
逐期担心婉之的情绪,所以回到长信殿之后又再去了清心苑。
可这一回,婉之却出奇地平静冷静,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倒是墨玉很是不愤,“这王后明显是针对我们郡主,平日里她对大王宠幸哪个妃子是从不过问的,据说,她还非常大度,有时候大王明明在她宫里,她还劝大王到其他妃子宫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此时的婉之与墨玉还并不知道郦王后便是景御北的姐姐景浅眉的事实。
逐期因为见过景御北小时候的样子,又亲手制作过景浅眉的石像,所以即使郦王后化着浓妆她也分辨得出来。
也许,这事即使是在郦宫中,知情的人也并不多。
逐期好奇的是,景浅眉是如何一步一步爬上这后位的?
当年她被送来郦国的时候还不满十三岁,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逐期正在清心苑里与墨玉说着话,冬儿来了。
“巧呢,我正想抽个时间去找你。”这几日发生太多的事,可逐期心中还记挂着宫外那个药材铺子进展得到底如何了。
冬儿手中提着一个小布包,她进了屋来将那布包交给墨玉,并且说道,“这是我进宫之前去庙里求的神符,你寻个空隙挂在郡主的床头,据说那庙很灵的,最近我们郡主诸事不顺,希望这符能替她转转运道。”
逐期虽不信这鬼神之说,可到底是冬儿的一番心意,便让墨玉接了照办。
婉之虽然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可也是怏怏地,用了早膳便又回房里歇息去了。
了了一桩心头事,冬儿才说道,“逐期,我今日其实是来寻你的,我在御医所里听说长风殿中发生的事,我猜你大概会来清心苑,所以我便直接过来了。”
逐期问,“你寻我,是有好消息要带给我么?”
冬儿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正是,我们的药材铺子明日便要开张了。”
“那甚好。”逐期也感到高兴,这许多天来,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辛苦你了冬儿。”
“我一点儿也不辛苦,现在店里大多事都是巫栋在处理,他才辛苦呢。”
墨玉听到这儿也来了兴趣,“这店开起来,一个月能挣多少银子?”
逐期笑而不语。
冬儿回道,“逐期说前头几个月没银子可赚。”
“没银子可赚那还开它作甚?”墨玉生来对生意经没个谱,也弄不懂这些开店的操作。
“先苦后甜嘛。”冬儿倒是很有信心,“到时候赚了银子你就知道了。”
“这到时候是到什么时候啊?”墨玉却是很怀疑,“就凭我们?在皇都里无凭无靠,又没有名气,又是个小店,谁会到那儿去看病?”
冬儿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道,“墨玉,你还没搞清楚,我们开的是药材铺子,不是诊所,我们只卖药材,不给人看病。”
“怪不得呢,我说你才到御医所里呆了几天就敢给人看病,原来,我们开的是个没有大夫的诊所。”墨玉心中仍是怀疑。
自然,她自小学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粗人一个,对这些自然是不懂的,此时她只不过是与冬儿斗斗嘴罢了。
“你现在不懂,等我们的店铺赚钱了你就懂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赚钱?”
冬儿嘿嘿一笑,“我反正就知道。”她看起来信心十足的样子。
逐期觉得看她们斗嘴也是一大乐趣,起码心情不再那么沉重。
冬儿从清心苑里出来便回了御医所。
一进御医所大门便看见那药童愁眉苦脸地坐在厅里,“冬儿,你可总算回来了。”他一见冬儿便站了起来迎上来。
平常可没有见过他如此殷勤,“怎么了?”
“王后娘娘宫里来人说要取一盒白玉膏,可我们御医所里没有存货了,最后一瓶昨日送去给真妃了,本想让你师父再配制一瓶,可你师父又喝酒去了。”
放眼这整个御医所,这白玉膏也只有胡不医和冬儿懂是调配。
“我师父又喝酒?”冬儿感到一阵头疼,碎碎念道,“师父也真是的,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我们还有一批药要制呢。”
这胡不医什么都不上心,就偷懒和喝酒最上心,自冬儿拜他为师之后他更是变着法子偷懒喝酒,御医所里原本是他的一部分工作都丢给了冬儿,好在这冬儿也争气,许多东西他只要同她讲一遍她便都牢牢记住了。
药童指了指里间,小声地对冬儿说道,“太子来了,你师父正与太子在里面喝酒呢。”
冬儿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是太子找她师父来喝酒,怪不得师父这么有恃无恐。
冬儿走到里间的门边朝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她师父胡不医和蔺墨渊正在喝着酒。
这蔺墨渊也真是奇怪,他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肯屈尊到这儿来喝酒?
“诶,冬儿,你回来得正好,进来,进来。”胡不医从门缝里看见冬儿,便向她招手。
他微微眯着眼,也不知道他醉了还是没醉,冬儿便推门进去,屋里满是酒味。
蔺墨渊看样子也是喝了不少的酒,他跟前已有堆了好几个空瓶子,可他的神情却很是清醒,他的眼神也仿佛是越喝越清明。
他没有醉。
冬儿本想趁他喝醉了便自行免了给他行礼,可她的视线一对上他那双眸子便知道他根本没醉,只得马上行了个礼。
胡不医嘿嘿笑着,指着冬儿对蔺墨渊说道,“这是我得意的徒儿,你不是要找你的心药吗?
找她就对了,叫她给你开个药方子。”
“什么心药?”冬儿哪里听得明白,她看了一眼蔺墨渊,突然觉得心头一震。
他的那双眸子,清明而冷冰冰的,同时却又显得空洞可怜。
冬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竟会觉是太子看上去很可怜。
吓得冬儿立刻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向蔺墨渊。
而他,始终只是静静地坐着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胡不医突然从背后推了冬儿一把,边喃喃说道,“去呀,还不快去给太子开个药方子。”
冬儿被他推得向前扑去,不偏不倚正好扑向蔺墨渊的方向。
低呼一声,冬儿已经很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可还是扑倒在蔺墨渊的双膝间。
蔺墨渊平静如水。
冬儿却被吓个半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跪在他跟前,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奴婢该死!!!”冬儿惊叫一声,吓得马上跪行着后退几步求饶。
蔺墨渊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连看都没看冬儿一眼。
冬儿心跳如擂,又退了几步。
可他并不如自己预想般勃然大怒,仍是自顾端着酒杯。
这意思是说他不追究了?
冬儿狠狠瞪了胡不医一眼,心中埋怨她师父,却碍于蔺墨渊在场不敢发作。
趁着蔺墨渊没发怒,冬儿逃一般退了出来。
之后便一直在制药房中忙活,直到入了夜,御医所里其他人都离开了。
冬儿忙完手中的活,正想到里间去看看胡不医,突然,一个小宫女冲了进来,慌里慌张的样子。
“冬儿!”
冬儿抬起头来,她认得她,她是长信殿里九皇子身边的婢女。
可是,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找她?
“逐期在御医所里吗?”
“逐期?”冬儿一脸的茫然,“她不在,怎么了?”
“她今日一整日都没有回长信殿,我以为她在清心苑,可我方才去清心苑里寻她,清心苑里的墨玉说她早就离开了。”
“对啊,我是与她一同离开清心苑的,已有几个时辰了。”冬儿也莫名开始紧张。
“那便奇怪了,她不在清心苑,也不在长信殿,又不在御医所里,她能去哪儿?”
冬儿努力回想着今天与逐期分别的时候的场景,“可是,从清心苑里出来的时候她明明说了要回长信殿。”
“可是她没有回长信殿,会不会出事了?”九皇子身边的宫女神色越来越焦急。
“九皇子呢?他有没有发散霁国来的人在宫里找找?”
“九皇子此时还在长风殿与郦王商讨两国政事,他还不知道逐期一日没回长信殿的事。”
正在两人焦急的时候,墨玉亦来到御医所里。
“所以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她的踪影。”墨玉道。
“那她到底能去哪儿了?”冬儿想想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墨玉脸色一沉,她有一种江湖人的直觉和敏锐,“是宜妃,肯定是她背后搞的鬼。”
最近宫里最恨逐期最想逐期想的人大概就是宜妃了。
可若是宜妃,那逐期还有活路吗?
冬儿越想便越害怕,“不行,我得去找九皇子!”
墨玉冷静地道,“此时九皇子在长风殿中,要去找他便只能闯长风殿,可如果这样说不定惹怒了郦王事实便会更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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