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
巍峨的宫殿在朝阳之下闪烁着泠泠的金光,琉璃瓦片宛如是耸入云霄一般,让这座巨大的宫城看起来更加的庄严宁静,远不可攀。
眨眼之间,离中元节便只剩下了短短三日。
公子安静坐在御书房里,面前的桌案之上杂乱的摆满着一叠奏折,厚厚的奏折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几乎快要把公子安整个人都给遮挡住了。
他浓眉紧蹙,随手抽了出几张出来浏览,可是才刚扫了没几眼,便又狠狠的将奏折给甩到了一旁。
那奏章奋力飞了出去,安静的御书房内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高高的一叠奏章全都四分五散的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两侧伺候着的小内侍立马瑟瑟发颤跪了一地,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落。
这几日来因为边关战乱的事情,皇上总是如此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公子安气得整张俊脸憋得通红,“朕已经给了这么久的期限,还是一个能用的法子都没有!”
眼下边关每隔一日都传过来一封急报,而那胡人竟然猖狂到公然向他开出了条件——只要公子安肯割舍边关的十座城池给他们,那么他们立即便收兵。
他们所列出的那十座城池每一座全都是要领之地,公子安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他们这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但倘若他不答应,那胡人的首领阿布诺竟扬言要屠尽边关的所有大梁百姓。
阿布诺给他考虑的期限便只有四日,算算正巧便是中元节之后的那一日。
胡人的狂妄之语让边关一时陷入了十分混乱的境地,百姓们奔走着想要往南方迁徙,一时间是举城轰动,这让边关原本就僵硬的局面越发的纷乱了。
公子安一面派人镇压,一面又派军去与胡人抵抗,可是那阿布诺的手段实在是厉害得很,公子安所派出去的人马每每都是节节退败,大败而归。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期限之日……这怎么能让公子安不烦躁呢?
公子安闷闷的从龙椅上起身之际,外头正巧传来了徐福清求见之声。
公子安负着手,蹙眉屏退了一屋子的内侍,这才道:“进来吧。”
不多时,徐福清便跨门而入,向着公子安施以一礼:“属下见过皇上。”
“如何?”公子安皱眉问。
徐福清身上穿着一套藏青色的侍卫装,身后还披着一件褐红色的披风,发髻上沾了些露水,看得出来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
徐福清双手抱剑,低眉顺目道:“启禀皇上,属下无能,属下跑遍了整个京城,还是没有找到折叶大人的后人……”
公子安闻言,冷笑着摇了摇头:“并非是你找不到,看来,是他有意不愿帮朕。既是如此,再去寻他也没什么意义了。”
徐福清口中所说的这个折叶,曾是朝中的一员大将,后因不堪奸党逼迫,告老还乡,就一直隐居在京城附近的一座深山里,折叶擅长运用各式各样的阵法,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曾经,他便在一场交战之中布下了天门阵,最终以三千人马赢了敌方的两万人马。
公子安倒是有所听闻,折叶离朝后没多久便仙逝了,将那阵法图抄录了下来,然后全都留给了他的后人,许是折叶曾被朝廷中人中了伤,故此他的后人便不愿再踏入朝政了。
公子安始终相信,折叶的后人若是一心要报效大梁,在这等紧要关头之上,应当早早就已经把阵法图呈进宫里了来才是,而徐福清既是反复都找不到,想来定然是有意在躲他们。
徐福清沉默了下来,目光瞥到了面前那一地凌乱的奏章。
“还有什么事吗?”公子安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问。
徐福清像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张了张唇,神色极为谨慎:“皇上,依属下之见……侯爷的确是那个唯一有可能能击退阿布诺的人……侯爷久经沙场,且骁勇能战,在军中亦是有着极高的口碑,若是由他去带兵打仗,既能鼓动士气,胜算也会大一些。”
徐福清说完之后,头上已是冒了一层的冷汗。
公子赋素来都是皇上最大的忌讳,只要提及他,皇上多半都会变脸,可徐福清实在是不忍心看公子安再如此焦灼下去,更何况,事关江山社稷,江山面前,自然是江山为重。
徐福清低着头,以为公子安定会大发雷霆。
然而公子安却是迟迟也没有开言,只是紧抿着唇瓣,似是在沉思些什么。
御书房内点着一支龙诞香,烟雾淡淡的缭绕在公子安俊挺的身旁,让他看上去有一些难以接近。
浓密的睫毛在他那双深沉如同汪洋般的眼前透射下了一片剪影,公子安沉吟少刻,眼里掠过一丝挣扎,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朕会再仔细考虑考虑。”
若是万不得已,也就只能冒险一试了。
徐福清捏了把冷汗,欲要告退之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复抱拳道:“皇上,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属下近几日在宫外奔波之际,遇到了一位熟人……”
“哦?哪位熟人?”公子安兴致平平的问。
徐福清抿唇:“便是曾被皇上选中当了秀女的那位如音姑娘……”
当日在街头相遇之际,徐福清便觉得这丫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他鬼使神差的便去调查了她,这一查才发现,原来她竟还是这京城里小有名气的名人,稍一核实,徐福清便将如音与两年前那个曾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秀女给对上号了。
说来也怪,分明只见过一次,他对她的印象却是尤为深刻。
尤其是那双眼睛,是只要看过一遍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公子安听罢,用力的皱了皱眉。
当年他可是曾经为了那丫头与公子赋大吵了一场的,公子安自是不会忘记她:“你确定?”
“刷下查的一清二楚,绝不会有错。”徐福清小心谨慎的回禀道。
虽说公子赋与皇上的关系向来不好,但这可是挑拨离间的罪名,如此严重是事情徐福清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果不其然,公子安闻言之后,眼神登时便冷了下来:“好啊……竟敢欺瞒于朕!”
这个公子赋,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底了!
一个小小的丫头尚且如此,还不知道公子赋有多少勾当瞒着他!
喜欢薄情侯爷痴情妾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薄情侯爷痴情妾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