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次日早晨的朝堂上乱做一团。
一是皇帝驾崩,要选新帝;二是,丞相顾长垣联合威远将军魏源、史官王春来、京兆府尹陈安上书弹劾献王秦渊和瑜王侧妃百里曦姌。罪名是:谋害当朝瑜王妃以及,刚驾崩的皇上!
“顾长垣!你疯了吗!你可知道你诬陷的人是谁?!”
司马嵘气急败坏的指着顾长垣的鼻子呵斥道,顾长垣却理也不理,转身对百官说道:“诸位同僚,我顾长垣的人品大家是知道的,若是不信我的话,那就让王大人来跟你们说说!献王和百里侧妃是怎么密谋的!”
众人一听到王大人三个字,就知道这件事有九成是真的了。
王春来这个人迂腐不化,一年前又因为许侍郎嫡女的事得罪了瑜王妃,是不可能帮瑜王说话的,加上这人平时最讨厌的就是收受贿赂,这些情况一加起来,要是他说的话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王春来一听到叫自己,马上就站了出来。他是史官,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守朝纲、目无遵纪的人。
昨晚他亲眼看到秦渊和百里曦姌私会,又亲耳听到秦渊叫皇上老爷子,还有今早还没起床就听宫中的人来报说皇上死了。
当即王春来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了秦渊的头上,这下轮到他说话,自然不会留半点情面!
“丞相大人既然发话,那下官就实话实说。”王春来义愤填膺的看着百官,说出的话也是底气颇足。
“我与各位大人一样,一直看好的二皇子接任太子之位,毕竟长幼有序,瑜王再怎么优秀,也不能大过自己的哥哥去!”作为史官,王春来的废话一向比较多,但今天,他的这些废话恰好给了众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但就在昨晚!”王春来突然加大音量,负手走到秦渊跟前两步远的地方,狠狠的说:“我与顾相、陈大人和魏将军,被人带到了城东郊的十里亭!看到了现在还让我觉得气愤的一幕!”
“先帝亲封的献王,竟然与瑜王的侧妃在公众场合抱在一起!两人的行为举止有违伦理道德!而后,我等听见百里侧妃向献王索求毒药,并说要将那药自己服用,再陷害给瑜王妃月华郡主!百里侧妃这样的行为,有违三从四德、为妻之道!”
“之后,献王秦渊亲口对百里侧妃许诺,并说出自己给先帝下药的事实!还说出了‘万人之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王春来声声铿锵有力,打在百官的心上。
秦渊的脸色早在王春来说出城东十里亭的时候就变了,昨晚他感觉有人在暗中查看,没想到果然是真的!只是没料到,偷看的竟是这四人!
“王春来你闭嘴!谁给你的胆子敢诬蔑献王?还不快说出你的幕后主使!”
司马嵘被气得快语无伦次了,恨不得冲上去揪着王春来的衣领就打!
曾经他因为王春来的敢说敢言觉得高兴,因为那是在对付銮红漪。但现在这个曾经让他高兴的品质却让他气得喘不过气!
王春来只顾着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哪还管什么幕后不幕后主使不主使,当即返回去就对司马嵘说
“司马嵘!别以为你是侯爷,又贵为国舅,我就怕你!我王春来今日就是死,也要揭穿秦渊谋害先帝、残害兄弟手足的真面目!”
“你!你!你!!”司马嵘气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抬走,金銮殿上的事情却还没结束。
“献王秦渊,你身为皇子,是先帝的亲骨肉,身上流着帝王的血!却做出杀父之事!你枉为人子!你罔顾人伦道德,与亲兄弟的妃子做出苟且之事!你枉为人兄!不顾朝纲、不遵礼法、不守孝悌,你枉为人臣!这些,你认!还是不认!”
王春来把秦渊的罪责一项项列出来,摆在众人面前,没有了司马嵘打头阵,在场的官员也不敢出声反驳。却有人开始附和王春来说的话。
秦渊的脸色从青黑逐渐恢复到正常,看着百官声讨自己的样子,笑了,越笑越放肆。
王春来看着他,百官看着他,秦晋却低着头。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破口大骂时,秦渊却看着秦晋说:“三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算计太多,甚至连銮红漪身后的华国都算进去了,却独独忽略了你!”
秦渊一直想的是如何阻止皇上立秦晋为太子、如何不让銮红漪和华国插手……却独独忘了秦晋本人。这也是他在这一次的计划中犯的最大的错误!
秦晋闻声抬头,看着秦渊说:“二哥说笑,三弟什么都没做。”
是的,他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把人带到十里亭去罢了。
给皇上下毒的不是他,跟百里曦姌幽会的也不是他,要害銮红漪的更不是他。秦渊算计了那么久,把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算计进去了,结果却是为秦晋做了嫁衣。
秦渊冷笑一声,突然拔出腰间的软剑,百官慌忙后退,秦晋上前阻拦,却被退后的官员堵住。他运气飞身过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秦渊的软剑刺进自己的腹部,直挺的身子又一瞬间的僵硬,而后软软的往后倒下,秦晋扶住他的后背,对身后被吓住的王春来吼道:“还不快点去叫御医!”
王春来怔愣了半晌,在秦晋要发火的时候慌忙跑了出去。
秦渊看着秦晋心急的样子,自嘲一笑说:“不用救了,反正你也想着要杀了我,这样不更好?我自杀,留你一个美名。”
秦晋摇头说:“我从没想过要杀你,也没想过要把你跟大哥怎么样。我所针对的,只是皇后而已。”
秦渊一愣,笑了,血从他的嘴里被吐出来,弄脏了秦晋的衣服。
他说:“可是皇后,是我的母亲啊!你针对她,不就是在针对我跟大哥吗?”
秦晋不语。他的想法至始至终都很简单,给他娘和沈兰月报仇。他的仇人也只有司马嵘和司马環。
但秦渊说得没错,他跟秦玦都是司马環的儿子,他要对付司马環,就必须跟这两人有所冲突。
只是在他的母亲回来后,他对司马一家的怨恨已经少了很多。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秦玦已经被贬为庶人,父皇已死,皇后也没了什么夺权的心思,太后生活都不能自理,现在秦渊也在他的面前自尽。
秦晋感觉自己准备做的事明明什么都没做,该受到惩罚的人却都没什么好下场。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王春来拉着宋御医从人群中挤进来时,秦渊已经断了气,秦晋抱着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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