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莫只有那天凤瑶过来时与他见了一面,之后两人就一直没再遇到。离莫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他明明可以在那天见了凤瑶后就离开的,但就是没走,不但没走,还充当起军营的军医来了。
至于齐远,有离莫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在,只要不是脑袋被人开瓢了的,他都能救回来,自然也舍不得赶人走,于是离莫就这么一直留了下来。
只是今天,算起来总共有七天没见到凤瑶的离莫终于见到了凤瑶,不过他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身上还全部是血。
离莫看到躺在担架上衣衫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和鲜血的凤瑶,心口处莫名有些疼,就连离恨死在他怀里时都没那么疼,不过很快他就忽略了这件小事,专心给查看着凤瑶身上的伤。
断了三根肋骨,是被内力所伤;手脚上多处骨折,看着是被人用手掌打的,由此可见与凤瑶打斗的这个人是个内功高手。且凤瑶的身上还有多处剑伤,每道剑伤的切口处都一模一样,连伤口的长度都一样,显然对方还是个擅长用剑的高手。
离莫皱眉,凤瑶的功力差,起码能与自己打个平手,这样的身手在江湖上并不多见。且凤瑶体内没有中毒的痕迹,到底是谁,能把他伤成这个样子?离莫一边想着,一边给凤瑶疗伤。
时间倒回到两个时辰前
凤瑶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黎阳县的外围地图,一边计划着与秦晋一起围攻诺怒次的最佳方案。
“晋王,门外韩将军求见!”
韩援书?凤瑶一边疑惑韩援书找自己做什么,一边收起了手中的地图,整理好了衣衫,才让人把韩援书请进来。
“有什么事得让韩将军亲自跑一趟?让下面的人过来不就行了?”凤瑶一边说着一边给韩援书倒了一杯茶说:“这茶粗了点,但还能喝,韩将军多担待!”韩援书看了眼那杯茶,并没有接,而是看着凤瑶说:“茶就不必了,下官此次过来,是想跟王爷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凤瑶挑眉,说:“凤瑶这里什么东西值得韩将军亲自跑一趟?”
凤瑶的眼里带着与往常都不同的光,那种可以看到人心底的光,让韩援书心里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眼前的人看透了的错觉。
他下意识的别开了眼睛,说:“王爷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得那么清楚?”
凤瑶勾唇一笑,平时儒雅的人此刻看着竟有些魅惑:“难道没人告诉韩将军,我们中原人,喜欢死得明白吗?”
韩援书抬眸,眯眼看着凤瑶:“你果然知道了。”
凤瑶手中的扇子打开,明明是三伏天,此刻吹起的风却带着深冬的寒意。
“韩将军,我华国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为何要投奔北夷呢?”
韩援书摇了摇头说:“并非华国对不起我,只是,我身为北夷人,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
凤瑶突然笑了,笑得苍凉,韩援书看着有些不忍,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王爷。凤瑶却抬起手制止了他,说:“韩将军为我华国效力十几年,竟然从未被人发现,是我华国没有能人,还是将军掩藏的能力太过厉害?”
凤瑶只觉得内心苍凉,自从銮恒死后,华国能拿出手的将军一是齐远,二就是韩援书。由此可见韩援书在华国有多受皇上器重,可现在告诉他,韩援其实是北夷人,待在华国十几年,为的只是完成北夷皇统一三国的目的。
这样的打击,比当初銮恒离世给凤瑶的打击还大。
“在来黎阳的路上,我才接到消息说军中有内奸,可是从未往韩将军身上想过,结果,”凤瑶闭了闭眼,叹息一声,看着韩援书说:“韩将军,您真的给了我们好大的惊喜啊!”
韩援书没说话,凤瑶嘲讽一笑:“华国现在的朝中官员一个比一个胆小畏缩,难得有那么一两个不怕事的,竟然是他国的人,华国的官场,青黄不接那么多年,是我们几兄弟的错啊!”
若不是他们三兄弟不想因为帝位之争而坏了感情,又怎么会有现在这种局面?三弟这才坐上王位多久?北夷不过是内战,就敢拿华国开刀试水了。这是有多瞧不起他们华国?
心越想越凉,凤瑶都不知道这一次打仗赢了,他们华国该怎么办?三弟是个治国之才,但朝中没有人能辅佐他,百官不出力,光有一个皇上有什么用?
“韩将军,能告诉我,在我华国的官员中,还有北夷的人吗?”
凤瑶的问题算得上是国家机密,但韩援书并不在意,就像是在给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尊重。
“没有,后面派来的人,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结果这个答案更让凤瑶心凉,他笑,笑得苦涩。
“是呢,华国已经差成这种样子了,派多余的奸细来,也没什么用。反而浪费人才。”
韩援书不语,心中却是肯定了凤瑶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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