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首领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然而自己的女儿就在对方的手里面,饶是北狄首领也不敢做什么,只能认怂地点点头,道,“在三殿……”
“早就不就好了嘛。”宁清欢长萧一撤,嫌恶地将穆依从虎背上推了下去,嗤笑一声,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就想要嫁给九殿下,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北狄阵营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然而宁清欢却半点儿要搭理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就只是如来时一般,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地离开了去。有人匆匆的上前去扶起了脸色苍白的穆依,穆依下意识地去看沈星阑的表情,可沈星阑却仍旧只是垂首饮茶,并未将眼前的闹剧看在眼中。
饶是穆依这会儿十分的不甘心,却也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沈水初有些无奈的按住了额角,对着沈星阑低声道,“我额角直跳,总觉得是要出什么事情的。若是一会儿阿欢做了什么事情,你记得拦着些。”
自打从北狄回来之后,这两个人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沈水初虽说是看在眼里,也曾经开解过,可一直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眼下若是宁清欢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一般人是说什么都拦不住的,就只能指望沈羡了。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首看向烈图,问道,“敢问烈图殿下,俘虏之中有一位姑娘名为珊瑚。不知烈图殿下可有以礼相待?”
这会儿北狄的人正被宁清欢落了面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态度,烈图更是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个怪物,也值得我北狄以礼相待?三殿下是不是太仁慈些了?”
沈水初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并不仅仅是以礼相待那么简单的,宁清欢没用太多的时间就到了关押着那些俘虏的地方,也是一眼就看见了珊瑚在什么地方。
太显眼了些。
其余的人都是关在一起的,独独珊瑚一个人被单独的关了起来,并不像是对待俘虏,反而像是对待野兽。脖颈上套着绳索,矮小的笼子连站都站不起来。
毒尸是没有痛感的,也极难受伤。可珊瑚的浑身遍布伤痕,甚至都没有愈合的迹象,身上的衣裳也早就已经破烂不堪,勉强可以蔽体。珊瑚的目光都有些恍惚,似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宁清欢的眼神渐渐没了神采。
消息传到宫宴大殿的时候,宴席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了,满身是血的北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连对着皇帝行礼都顾不上,一下子就扑到了北狄首领的面前,哭号道,“首领,我们的人,都……都被杀了!”
这到底是在皇宫里面的,想要动手也不会那么简单,更何况,那附近不仅仅有北狄的士兵,还有御林军在。就算是真的有人想要动什么,至少也应该早一点儿把消息传过来的,北狄首领猛地站起身来,吼道,“什么人干的!”
“是我做的,如何?”
清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带着铃铛声响和野兽的低吼。宁清欢站在大殿门口,面上沾染着未干的血迹,看见了北狄首领,甚至还偏头微微的笑了笑,轻声吐出一个名字,道,“大花。”
实际形象与名字极其不符的白虎低吼一声扑上前,直接将北狄首领按在了虎爪之下。
“阿欢!你别冲动!”
温北情站起身来,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焦急的模样。然而被喊了名字的人却没有什么反应,恍若未闻,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一个足迹都带着血迹,她淡淡的笑道,“看来首领大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您的儿子会面了?”
烈图也站起身来,却不敢擅自上前,只是吼道,“宁清欢,你难道又要挑起战争吗?!”
“战争?”听见这个词汇宁清欢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我对战争没有兴趣,对于你们的国家也没有兴趣。”
她素手执萧,露出了一个让人觉得有几分惊艳的笑容来,道,“我只是想杀了你们而已。”
“阿欢!”连温千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匆匆站起身来,想要上前去拦住宁清欢,可还没等近了宁清欢的身,就被一眼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开口道,“你身体心性承受不了,快住手!”
然而宁清欢就只是笑了笑,道,“如果连珊瑚我都保护不了,我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她将长萧放在唇边,这个动作唤醒了整个大殿的人,尤其是那些北狄的士兵,仿佛一瞬间腥风血雨袭面而来。
所有人豁然站起,沈羡沉声道,“宁安!”
四下不管是本朝的朝臣还是北狄的重臣,都有人在惊恐地叫道,“圣女,你不要乱来啊!”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要说些好听的话了。
沈水初也匆匆上前两步,温声哄道,“阿欢,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商量,温天师还在这里,别让温天师太担心了。”
烈图这个时候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受控制了,惊怒交加,仿佛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道,“温天师还在这里,你不要如此肆无忌惮!”
宁清欢嗤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以为有温叔叔在,我就不能杀了你们吗?”
沈羡一字一句道,“宁安,不要胡闹。”
宁清欢转头去看了他一眼,看着那双浅淡的眸子里面映出自己近乎狰狞的模样,她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我不胡闹,难道要看着她嫁给你吗?”
她忽地一转头,喝道,“穆依!”
穆依都吓傻了,这会儿突然被点到了名字,愣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就听宁清欢笑了一声,道,“我等着你嫁过来,给你们整个北狄还债。”
她冷笑了一声,吹了声哨,唤回了按住北狄首领的白虎,转身退走。
只留下满殿的人都是惊惧交加,无论敌友都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北狄首领跌坐在地上,半晌,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案,拂袖而去。
穆依被吓得面色苍白,见父亲离去,也忙提着裙摆匆匆离开,还哪儿敢提起来什么嫁不嫁的事情了?
剩下的烂摊子,就只能是烈图一个人留下来。正要发难,再想想宁清欢的话,却又不敢怎么开口了。好在沈水初待人灵巧,遣散了一众朝臣,只留下了数个人,对着烈图道,“阿欢与珊瑚是过命之交,看不得她受委屈,今日实在是多有冒犯。”
别看话里间说着冒犯,不过烈图听得出来,半点儿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他不甘,骂道,“你们就这么纵容一个女子如此肆无忌惮吗?”
沈水初还未答话,沈羡便冷冷道,“那又如何?”
烈图一怔,知道今日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拂袖而去。
温千白担心宁清欢,早就已经和皇帝告了罪,匆匆地追了过去。只有温北情留下来和沈水初一起收拾这个烂摊子,等该遣散了的都遣散了,只剩下了收拾一片狼藉的宴会现场的宫人的时候,温北情才叹了一口气。
沈水初也叹一口气,问道,“阿欢还未见好么?”
温北情摇头,道,“父亲用了许多法子,却都压不住阿欢的戾气。好在阿欢是个好孩子,至今还未出现过什么太大的篓子。只是这一次……怕是北狄那些人撞上来了。”
沈水初看了沈星阑一眼,却就只是摇头道,“过些日子,我再去给阿欢寻些凝神香吧。”
然而温北情却只是摇摇头,道,“父亲说,如今……就算是凝神香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怕是撑不过多久了。”
沈水初面容悲戚,却也没说什么。
沈星阑听不懂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却也不好追问。
温北情叹道,“阿欢的心性……哎。”
闻言,沈星阑紧蹙的眉宇之下,那双眼眸中流露过了一丝痛色。
宁清欢如今已然心性大不如从前了。
“后来呢?”沈天允追问。
“后来公子被温天师关了禁闭,休养了三月有余,北狄归国之前再也没有提起过联姻一事。”珊瑚简略地讲述着,显然是跳过了一些事情的,最后用一句话将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道,“不过北狄倒是的确数年未曾再犯。”
这样的结局并不是众少年想要听见的,一时之间心情都有些复杂,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才好。毕竟都是少年,心里总有些恣意江湖的梦,只是听见了最后宁清欢就这般离去了,却总是有些怅然若失。
也不知心里是在想什么的,沈天允微微的舔了舔唇,没忍住问了一句,道,“九叔难道……真的不喜欢宁前辈吗?”
这一句话问的众少年都沉默了下来,就算是传言再怎么骇人,可是经过几日的相处,宁清欢虽说恣意妄为了些,却身上自有一种吸引人挪不开目光的能力。
连沈子洛都深陷其中,沈星阑呢?
在马车之内的宁清欢佯装自己什么都不曾听见,却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她也很想知道,沈星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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