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始作俑者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挑挑眉头,看着那些人道,“这可是你们说的,不要我管。”她伸出手招呼着几个少年,道,“阿灵,阿愿,天允,南宫,阿显,你们五个过来。我给你们留个印记,三五个月的不会受蛊心铃的影响,免得他们解决不了事情,受了不该有的影响。”
沈子洛听出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颇有些哭笑不得。那些家主也不由自主地老脸暗红,当年的那些事情,就是他们都解决不了,才落到了温家人的身上的。现在这情况,还真就都没有什么信心能解决,理论上来讲,他们的确需要精通此道的宁清欢。可刚在人家家里喊打喊杀的,回头就要低下头来合作,未免面子上也落不下来。
韩靖晃晃她,“不管就不管了,正好,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好好叙叙旧。你跟我回义江去,反正就算是事情扯得再远,也不能扯到义江,我们玩我们的就好了。”
宁清欢正要点头应允,便听沈星阑开口淡淡道,“宁安。”
“好啦,我不闹了。”宁清欢吐吐舌头,对着那些人直截了当地道,“我帮你们解决这件事情,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遇见了只当你我不认识。要报仇的请便,我不要你们报恩。如何?”
南宫嘴快道,“只记仇不报恩,狼心狗肺吧?反正,宁前辈,我跟你说,我爹年轻的时候还暗恋过你呢,肯定是做不到不记恩了。”
坐在马车上嗑瓜子的南宫承哪儿能想到让自己儿子给坑了?一时之间差点儿一口气噎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去看沈星阑的神色,还是该去看宁清欢的。只觉得自己眼皮跟心一块儿突突直跳,忙道,“小兔崽子!给我滚过来!瞎说什么!”
宁清欢听着还好说,这让三殿下听说了,还能有命活着?
吴立宇听了倒是就只是笑,一句“让你乱说话”还没等说完,就听见自家儿子也在那边道,“宁前辈,我爹还留着你的一幅画像呢,应当也不会不记恩。”
吴立宇:“……”这儿子回头扔大山里喂狼算了。
这两人带头之后,还真有不少少年出声应和,举例证明自家长辈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都是些当年在樱城里见过的少年,这会儿也都站在宁清欢和沈星阑的身边。
韩靖笑吟吟地赞许道,“不错,你们比你们爹强。等什么时候来义江,我叫人带你们玩去!”
沈星阑对沈哲之道,“此事或许与兄长有关。”
沈哲之最大的心病就是当年沈康的事情,而这一次的手法与当年如出一辙,沈哲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听他提起沈康来,沈哲之咬牙切齿地道,“好,就这一次!”
说罢,拂袖就回了马车上。
剩下的人立即就看向了温久檀。
若说此事最显赫的身份,便是皇子沈哲之,天师温久檀,以及南宫承和吴立宇二人。而沈哲之如今已经表态了,南宫承和吴立宇更是看得出来和宁清欢的关系不差,现在就只剩下温久檀了。
当年温家灭门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人人心都紧绷着,生怕在此又闹出一场事情来。
温久檀道,“你刚刚……”
“大哥的事情,等只剩你我二人,我再同你说。”宁清欢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抢白了一句。
温久檀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只是拉着还傻站着的温瑾瑜,回了马车上去了。
在场的一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南宫承离了老远的招呼道,“九殿下,清欢姐,我们这马车上还有空位,你们过来吗?”
韩靖一个白眼翻过去,冲着南宫承口气十分不善,道,“要你献殷勤?”说着对宁清欢道,“我知道你们有话要说,马车准备好了,装着这些小兔崽子都够,等你们谈好了,再来跟我请罪。”
宁清欢笑吟吟的应了。
沈哲之看着沈星阑,沉声问道,“九弟,你在那里?”
沈星阑点头。
沈哲之也不多言,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转身就走了。韩靖和宁清欢又交代了一句,也离开了。见这最重要的几人都走了,其余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了自己的马车,韩家的侍从也赶了一辆马车过来,像是韩靖说的,的确是装下这些少年都绰绰有余。
宁清欢也不摆架子,招呼道,“别坐板车了,都一起上马车吧。”
见宁清欢招呼,那些少年也就抛弃了板车,一个个的钻进了马车里。宁清欢是倒数第二个上去的,后面跟着沈星阑。
那些少年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宁清欢笑吟吟的想要接话,却还没等开口,面上便突然席卷了一片苍白之色,朝着后面仰了过去。
沈星阑打横抱着宁清欢,沈子洛忙上前来给他掀开了车帘,他略一弯腰,便将宁清欢给抱进了马车里面。马车里虽说算是宽大,可并没有什么供人躺着的地方。沈星阑将她轻轻放在一侧的座位上,从怀中取出一支香来。
香本就脆弱,十分易断,可沈星阑怀中这一支却完完整整,可见持有人是多么精细。
沈星阑将香燃起,才坐到宁清欢的身边,给宁清欢的擦着脸。宁清欢的面上并不见什么血污,反倒是在这一会儿额头上出现了许多细密的汗珠来,沈星阑不厌其烦地一一擦去,不多时,一块雪白的手帕就被染得狼藉。
有的少年眼尖,认出来了那香是之前在樱城里面见过的,只是这一会儿闻着却并不怎么觉得舒服。
沈天允终究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九叔,宁前辈这是怎么了?”
沈星阑道,“心力交瘁。”
另一名少年道,“因为对付那些失魂者?”
他的口气里不免有些惊奇,其余的少年也觉得有些不能相信。传言中的九央玄女就差飞天入地无所不能了,怎么会因为对付一群失魂者就累成了这个样子?当年以一己之力就能让北狄俯首称臣,现在怎么会……?
沈星阑只是点点头,并不解释,沈天允看着宁清欢面上的苍白,最终没能忍住,低声埋怨道,“宁前辈未免也太逞强了些……”
这一次也是,在樱城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就想解决所有的事情,好歹现在还有沈星阑在管着,简直没办法想象,当年宁清欢孤立无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本以为这一句抱怨沈星阑是断断不会回应的了,没想到,沈星阑却低声道,“一向如此。”
沈星阑回话了,反倒是沈天允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接下去了。他讪讪半晌,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这马车里安静的过分了,沈星阑不说话,旁人也都不敢说话。
众少年面面相觑,皆是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无聊。
南宫扯扯沈天允的袖子,一双眼睛泫然欲泣,用眼神表示道,“我们就不该上来!”
沈天允沉重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吴显一时也有些接受不能,表示,“九殿下一直都是这样不说话的吗?”
沈子洛面容沉重,点点头,“的确是。”
众少年都朝着沈子洛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宁清欢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皱起眉头,身体小幅度的挣扎了起来。沈星阑将她的四肢在座位上放好,以免她翻身掉下来。可还没等沈星阑的手收回来,就被胡乱抓的宁清欢给抓住了。
宁清欢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惊道,“沈羡!”
平地一声雷惊得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觉得宁清欢八成是要醒过来了,正要围上去关心一番,却看着宁清欢攥紧了沈星阑的手,眼睛却没有睁开。
沈星阑微微俯身,轻声道,“我在。”
宁清欢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安抚,渐渐的平静下来了,只是攥着沈星阑的手却不肯放开,继续昏睡了。
几名原本还在偷偷交流的少年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这空间里闷得很。
沈子洛猛地站起来,磕磕绊绊地道,“九叔,我,我下去走走。”
也不管马车是不是还在形势,少年们就落荒而逃,一个个冲出了马车。沈天允受了惊,脚下不稳,磕磕绊绊的下马车差点儿摔了。可还没等脸着地呢,就感觉被人拦了一下,轻飘飘的落了地。
一抬头,就看见珊瑚的脸。
沈天允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挠挠脑袋,道,“那个,谢谢,珊瑚姑娘……”
珊瑚并不多言,仿佛是知道他们为何会从马车上跳出来一般。
只是出来了也没多有趣,只是心里闷得慌的感觉消散了,马车的隔音不好,他们也不敢大吵大闹。也不知道南宫怎么脑子抽了,问了珊瑚一句,“珊瑚姑娘,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以前发生的事情啊?”
一说出话,南宫就后悔了,这种跟让人家老奶奶讲故事的口气。人家不生气就很好了,哪儿能跟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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