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究竟是谁要如此下死力地想杀了自己？

　　究竟是谁？

　　林灵儿想嚎，可是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音，只是眼前一次又一次地发黑，她强撑着身子，但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林灵儿首先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温暖地握着。

　　睁开眼，林灵儿看到霍老夫人那张异常憔悴的脸，头发都比以前要白了很多。

　　“灵儿，你醒了？”霍老夫人的眼泪突然滚落，然后抚着林灵儿的脸，“我可怜的孩子，你受惊啦！”

　　“外祖母，您怎么来啦？”林灵儿的声音很劲很劲，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一种灵魂无法附体的感觉。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外祖母哪里还能呆得住。”霍老夫人叹息道，“走，跟外祖母回霍家，我看谁还能赶到霍家去害你。”

　　去霍家？林灵儿看着霍老夫人。

　　“现在什么时辰了？”林灵儿问一旁伺候的香芹，香芹赶紧拿出西洋钟给林灵儿看，这还是慕容沛离开的时候留下的。

　　林灵儿一看，八点半。

　　这么早霍家就知道了林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可见霍家的实力不可小觑。或许，真的可以过去一住，再怎么说霍家也是将军府。

　　再想一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林灵儿都不禁打了个寒噤，感觉自己命悬一线。

　　“老夫人来了。”门外突然响起小丫鬟颤颤悠悠的声音。

　　昨天夜里的事情，蔷薇院的人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死了一个婆子，伤了几个丫鬟，一大早的又病了几个，说是病了，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疯了。

　　留下来能伺候的，都是胆子大的。

　　盛氏昨夜就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她吓得窝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而林国公府的其他人亦如同盛氏一般，没有人想着调侍卫过来，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出，光想像着这边的景象，都快吓得虚脱过去了。

　　唯一清醒点儿的只有刘氏，可她的清醒是高兴的，那死丫头终于到头了吗？

　　可是一大早地听说林灵儿逃过一劫的事，熬了一夜的刘氏也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还叹了一句：“命可真硬。”一句话吓得春燕魂都要飞了，甚至怀疑那些要命的人是不是刘氏找来的。

　　盛氏早晨喝了几碗安神汤，听说霍老夫人过来了，才鼓起勇气，扶着清秋往这里赶。

　　一进蔷薇院，空气中隐隐的血腥之气，差点儿把盛氏熏吐了，但她还是强忍住了。

　　进了里间，见霍老夫人正坐在林灵儿的床头，盛氏的心里颇不舒服。

　　“亲家，来啦？”盛氏笑着问候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却寒着脸回：“怎能不来，再不来，怕是见不着这孩子的面儿了。”

　　盛氏的脸顿时觉得挂不住，不过这会儿她也不在意了，在性命面前，脸面的确是不算什么。

　　“是，是我们家没有照顾好灵儿，只是我们也冤枉啊，哪里知道这贼人这么胆大，居然敢入府行凶，咱们家可是国公府哇。”盛氏说着眼泪也流下来了，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委屈的。

　　盛氏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胆大的人，居然真的敢在府里行凶，不说别的，国公府的院墙都比别处高哇。

　　“没有照顾好吗？林国公夫人，您这话老身可不敢苛同。老身进来的时候仔细问过了，门外的侍卫可都是荣姮长公主府的人，没有一个是林家的人，在你林家出的事，你林家居然一个侍卫都不见，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霍老夫人越说越愤怒，最后直接怒斥盛氏，“林国公夫人，莫不是你林家清贫至此，竟用不上护卫？就算是清贫无财，难道这满府的女眷也用不着护卫？”

　　霍老夫人这话就诛心了，没有护卫守护的女眷，那得乱成什么样子。

　　“霍老夫人，这件事确是我林国公府做得不是，只是您说话也别这么难听。”盛氏被霍老夫这么一激，心里原本的惊恐竟神奇地没了，态度还强硬了起来。

　　一旁的清秋倒也习惯了，老夫人就是如此，她的见识、胆识和意识大多的时候都没用在正确的地方。

　　“难不难听的也就说这么一次了。”霍老夫人冷哼一声，便对林灵儿道，“灵儿，走，和你三姐姐一起，跟外祖母去霍家。”

　　“灵儿是我们林家的人，如何能去霍家？”盛氏一想到林灵儿走了，皇帝的盛怒便不寒而栗。

　　“不去霍家，留在你林国公府等死吗？”霍老夫人怒了，御赐的龙头拐戳在地板上，听得盛氏顿时不敢多言，只是看着林灵儿。

　　若林灵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恐怕还会有些顾忌，毕竟往后的生活还和盛氏密不可分，礼法上她是自己的祖母。

　　可是现在，林灵儿知道自己和林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皇帝对自己没有敌意，那么林家就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更何况，现在不是敌意，甚至皇帝对自己有着明显的善意，因此，即使自己一言不发地随霍老夫人去霍家，盛氏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林灵儿还是轻声地对盛氏说：“祖母，我就去外祖母家住些日子，这院子……我瞧着害怕！”

　　“那……那祖母替你换一个院子？”盛氏赶紧回了一句。

　　“不用了祖母，我也住习惯了，等我缓缓就好了。”林灵儿可不能真的换院子，把蔷薇院空出来，那密道可不就曝光了，死也得把这院子守着，若有一天真的要离开，那就干脆封了。

　　盛氏还要说些什么，屋外却又进来一个人，竟是老太君荣氏身边的邬嬷嬷。

　　邬嬷嬷给盛氏和霍老夫人行了半礼后，只传了一句荣氏的话，便是让林灵儿好好地去霍家散散心，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老太君都发话了，盛氏再不能多说一句。而蔷薇院的杜嬷嬷也指控着几个大丫鬟开始忙活起来，她们都知道，这一去恐怕住的日子不会短。

　　把衣物收拾完了，霍老夫人便等不及地要带着林灵儿出门，且道：“其他的慢慢往霍家送，我先带着两个丫头过去。”

　　林灵儿去了，林思晴霍老夫人也是不放心留在林家的。

　　只是万没想到，刚走出林国公府便遇到了带着一辆极为奢华马车的海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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