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儿和林思晴陪了霍老夫人俩人，便也随着霍家的姐妹一起去上学。

　　林家虽然也请了先生，但林思晴身子不好，时不时就被接到霍家，而林灵儿和林思佳在学堂上总是起龌龊，也不去了，最后林思佳虽然有秦倾城陪着，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懒得去，因此虽然供养了几个先生，但跟没有也没什么关系。

　　而林家现在男的都不行，哪儿有心情去管小姐们的学业如何。刘氏虽然当年是才女，只是她自己的经历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女子有才并不能决定什么，重要的是要有手段，如霍凤雏，她是凭着才华嫁到林国公府的吗？才不是，她凭的是霍家。

　　所以刘氏把一颗心都放到林慕荣身上，觉得只有林慕荣有出息了，林思佳才会有好的归宿。

　　因此穿越以来，这次是林灵儿第一次上学。

　　“你别担心，有不明白的来问我就成了。”林思晴见林灵儿一直没说话，以为她紧张或者不愿意，因此赶紧给她定心。

　　林思晴因在霍家的时候多，所以倒是经常和霍家姐妹一起去上课，对先生和课程都熟悉得很。

　　只是这次，林思晴倒是猜错了，林灵儿其实挺期待的，毕业多年的人对于学堂都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而且她也很好奇古代的女子学堂是什么样子的。

　　“你跟着我就行了，先生不会为难你的。”林思晴沉浸在自己的小担心里。

　　“三姐姐，有你在，我不怕。”林灵儿知道，安抚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用她的方式让她放心。

　　霍家的学堂在汀兰居，顾名思义，里面有一个暖房，专种植兰花，旁边还有人造的小溪，因为是人造的，又是流动的，所以冬天里也是水声漴漴，因室内烧了炭盆，温暖如春，倒也不觉得冷。

　　林灵儿依着林思晴坐着，上的课竟是《论语》，叫她颇为意外，还以为会是什么《女德》《女则》呢。

　　上了课之后，林灵儿才知道林思晴对她说的那番话竟然没有夸大，这是一个学霸啊，先生提的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当然，《论语》倒也难不倒林灵儿，毕竟有上辈子的基础不说，电视上还有那么多的知名学者翻来复去的讲，她就算只是瞟一眼，也能了解不少。

　　先生只是试了试林灵儿的深浅，有些惊讶之外，也没有过多地关注。

　　课程只上半天，因此上午课程结束后，林思晴和林灵儿一起前往寿安堂用饭，而霍家小姐们则各回自己的院子，因此在汀兰居门口就互相行礼道别了。

　　走到半途中，林思晴忽然对林灵儿道：“灵儿，今日先生讲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和绢表妹计较？圣人对远方的朋友都很是热情，况且，绢表妹和咱们也只是表亲，平日里也不甚了解，也算是不知吧。”

　　林灵儿不禁笑了，这位大姐是把脑子学傻了么？

　　“三姐姐，有朋自远方来，朋，指志同道合的人，绢表妹是和你志同道合，还是和我志同道合？”林灵儿的这一句提问把林思晴问呆了。

　　“至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说白了讲的不过是自己的修养，你当得了君子，能够不生气，那想怎么宽容就怎么宽容，可问题是，三姐姐你能断定真的永远都原谅绢表妹，永远都不生气，永远都当君子？”林灵儿看着林思晴，林思晴更是傻了，还能这样理解？

　　所以，关键是要看那个人识不识抬举？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人厌，甚至不需要你宽容，那远离也是一种“不愠”，也是君子的行为，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而对于林灵儿来说，霍老夫人让霍绢禁足，也是使自己远离她的一种方式。干嘛好好儿的，要把她放出来，嫌生活不够精彩吗？

　　听林灵儿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

　　林思晴心里无比纠结地沉默了。

　　而在假山后，也有一个人听到了这样一番理论，也一同样沉默了。

　　回到寿安堂，霍老夫人便笑开了眼，一手一个，拉着问今日学了什么，可听明白了等等，尤其是林灵儿。

　　看到霍老夫人那紧张的眼神，林灵儿也笑了，细细地将先生讲过的内容复述了一遍，讲得霍老夫人不断地点头：“不错不错，学得好……”只是到最后，却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外祖母……”林思晴也不明白霍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霍老夫人摇了摇头，她只是看着林灵儿，似乎又想起了女儿霍凤雏，当年她也是如此聪慧。

　　可是女子太聪慧了，却未必是一件幸事。

　　晚上回到厢房的时候，茭白终于忍不住问林灵儿：“小姐，您不是说要查一查先夫人吗？”

　　这几日来，林灵儿不声不响地，叫茭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你家小姐是捕快呀，还是刑部的人？到人家家里就大张旗鼓地查案子？”林灵儿白了茭白一眼。

　　“我是着急嘛。”茭白朝林灵儿眨了眨眼睛，也明白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林灵儿却是坐在窗前发起呆来，这几日虽然她没有刻意地提什么，但也会隐约地往霍凤雏身上引，霍老夫人明显是对这个女儿有很深的感情，对自己和林思晴也没有明显的偏差，可这十几年霍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又是真的是有区别的。

　　林灵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霍家的舅舅和舅母们对自己的态度表面上是不近不远的，实际上还带着一分恭敬，两分敬而远之，而对林思晴却是亲热有加。

　　为什么同是霍凤雏的女儿，差别这么大呢？

　　难道自己不是霍凤雏生的？这也不对，虽然没见过霍凤雏的画像，但霍老夫人的反应很明显，自己和霍凤雏是很像的。

　　越想越头痛，林灵儿干脆懒得想了，吩咐香芹打水，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但门帘一掀，却走进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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