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元道长回来后便日日在王府的地下城闭关,说是闭关,实则却是在研究更先进的物件,此次回现代除了到大学完成授课,他还顺便翻阅了人工降雨和调水工程的书籍,想在沙漠人工降雨条件显然不符,技术要求极高,且不是长久之计,故而只能选择繁琐但相对简单的调水工程。
分析完可行性,绘制了整个调水工程的草图后,才进了宫。
“皇上,娘娘,冲元道长来了。”
阿琪进来禀报时艾卿正拄着下巴看穆淸决在棋盘上双手互搏,起初两人本是一起下的,但今日这男人直男癌犯了,偏偏只想看她出丑,每一局都不过半刻就将她拿下。输得多了,艾卿便耍赖不玩了,让他双手互搏自虐,眼下这棋盘看起来似乎黑子要逆转败局了。
听着阿琪禀报,穆淸决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艾卿一起起身相迎。
冲元道长进来后落了座,也不多言,将手中的图稿递给艾卿。
艾卿望了良久,才发现这竟是那个自己也在心底酝酿了好长时间的大工程。
“师父是想南水北调?”
“赤云东南西三面都是大漠,唯有北面临海,若说调水那也是北水南调。”冲元道长抚着胡须神情卓然。
“北水南调?”穆淸决听着道长的话接过艾卿手中的图纸却是看得一知半解:“师父的意思是要将北面的海水运到东南西三面的大漠吗?可这似乎太过耗时耗力了些,多打些井或还快些。”
艾卿看着他不解的模样,也算是为方才下棋被取笑的事出了口气。得意的解释道:“师父的意思自然不是靠人力来运水,而是让水自然的流过来。”
“嗯!”冲元道长接过阿琪递来的茶,点了点头。
“赤云国土东南高、西北低,这低处的水如何会往高处流?”穆淸决常年征战,对赤云的地形地势自然十分清楚。从前也并非未想过挖掘沟渠等法子,但赤云本就人丁稀薄,这样耗费人力之事只怕会弄得民不聊生,便只能搁下了。
见冲元道长顾着喝茶,艾卿便起身绕到穆淸决身旁展开图纸向他解释:“若想让水往高处流便需要借助些巧妙的法子,这两个环形的构造一个叫水车,一个叫永动仪。水车通过旋转可以将下方的水运到较高的地方去,而永动仪则可以带动水车旋转......”
艾卿将图纸上的细节尽量清晰的讲解出来,如何建储水的高地;如何用钢铁造管道;如何利用阶梯式的排布将水运到各地;如何将海水过滤为淡水,这一系列艾卿或考虑到,或未考虑到的都被冲元道长描绘得十分清晰,所以讲解起来也不费工夫。
待穆淸决有了些了解,冲元道长才又开口:“这调水的工程十分庞大,没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完成的,为师今日来只是将这些个构想告诉你们,纵是觉得可行,要真正实施起来也是十分不易的。”
冲元道长又在艾卿的基础上补充了许多细节之处,见穆淸决完全了解了这工程,才将图纸留下,小憩了片刻便离开了。
既这调水的工程一时半会儿还做不了,艾卿便把图纸搁了起来。想起方才下了一半的棋局,便催着穆淸决继续去下。
穆淸决握着棋子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一副绕有心事的模样。
“还在想那调水之事吗?还是忧心国库?”艾卿见他举棋不定,便起身绕到身后,俯在他背上说道:“待暗商运转起来,国库里便能多处不少银钱,那调水之事便能筹划起来了。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此刻纵是想破了脑袋无用啊!”
穆淸决伸手牵着她坐到自己怀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在想这事,沁儿,你老实告诉我,师父是否也是从你们那个世界来的?”
“嗯?”艾卿显然心里一惊,冲元道长说过不宜将他的来历也说出来,可方才她接过师父刚绘好的图纸便能说得头头是道,穆淸决如此聪明,怎可能猜不透呢?
“其实......”艾卿有些迟疑,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事他已经知晓了,那师父的身份告诉他也没什么,便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师父是我在我们那个世界的老师,相当于你们这里的教书先生,却又比教书先生的地位要高一些,我们称呼他为教授。”
“那么,古阎也来自那里?”穆淸决心底早有定论,听她说完自是也没有几分惊讶。
“嗯!古阎从前是师父的助手,三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和师父一起来到了这里......”既然开了话匣子,艾卿也不欲在再瞒他什么,便将师父说过的有关古阎的事都告诉了他。
“还有谁?”
“没有了,据师父所说眼下只有他一人能在进出两个世界。”艾卿说着这话却莫名的想起了沉睡在身体里的杨雪和许菲菲,她们自然也算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但每当她想将这件事也和盘托出时,几经挣扎还是又咽了回去。
“天黑了!”艾卿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并没有忘记冲元道长说过的话,那个起死回生的药丸能够让另外两个魂魄重新控制身体,但当时觉得高兴的事,如今却不敢轻易去尝试了。
她能够感觉到三个人的灵魂越来越契合,若是吃了那药,另外两人中的谁占据了身体,而她却被削弱了力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倚在穆淸决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
“嗯!”穆淸决见她眼中有了倦意,也没有再问什么,将她抱起来走到了寝殿。
“你今日还要批折子吗?”艾卿躺在床上,见穆淸决并未打算休息便问。
“嗯,你先睡吧!”
“我等你”艾卿摇摇头,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红霞。
这样一声绵软的‘我等你’听在心头令穆淸决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也渐渐变得柔软。
“好!”穆淸决应了一声,在她额间落上一吻,便去了书房。
公文繁琐,但想着此刻躺在床上的小妻子,穆淸决不自觉的唇角浅笑。若自己是个昏君,只怕要因她的一颦一笑便诱得不理朝政了。
待折子批完,看着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熟,穆淸决只能将心底腾起的燥热尽数掩去,合上了眼。
“批完了吗?”艾卿睁开眼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盈盈一笑,凑上红唇。
穆淸决见她竟是装睡,那好不容易压下的燥热又再度腾起,翻身便将她含入口中。
这一夜,自是翻云覆雨,满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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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云皇帝独宠一人之事在太上皇那一代便已经深植人心了,故而穆淸决登基以来未住过一次正殿,而是夜夜宿在卿华殿之事也无人会觉得讶异。只是如今楚音和穆晋轩被接至宫中已半月有余却依旧不见穆淸决去过钟岚殿,这一点到是让楚音无名无实的身份坐实了。
虽宫人们也无人敢薄待她母子二人,但闲话到是听了不少。换了旁人不知该如何难受了,而楚音却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除了偶尔遣宫人们送些个从丕兰带来的补药玩物去卿华殿之外,倒也十分安分自在。
艾卿自是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之前忙着许多琐事,也未管得上她,今日偶然想起便遣了阿琪前去再讨要些发膏。
楚音听阿琪说皇后娘娘日日都在抹那发膏,头发当真长长了不少时,眉眼是如何也掩不住的笑开了。赶紧又去箱子里取了两盒命阿琪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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