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的底细
从册封仪式上回来的柳蓉,一进西殿,将头上所有的珠翠全部摘了下来,胡乱扔了一地,那原本精致描绘过的妆容,此刻是盛怒的。
“真是欺人太甚。”柳蓉忿忿然,原以为是雷打不动的皇后,可是,不想却成为二品妃,因为没有赐号,所以还没有佟诺尊贵。她抱起桌上的瓷器就砸,却不想手被瓷器划伤了,鲜红色的血渗出手心。
采菱见主子如此生气,紧张的站在一旁,怯怯的唤:“娘娘。”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不毒死她?”柳蓉张牙舞足,用带着护甲的手在采菱脸上抓过,那洁白的脸上立刻漫过几条红痕。
采菱捂着脸跪在地上:“娘娘,您说过,只让她生病,又没有说过……”
“你平日里不是很伶俐么?这个时候怎么笨了?讨赏的时候为何口口应道,可是,做出来的事却总是拖泥带水。”柳蓉气疯了,口不择言。
万般委屈无奈的采菱,只是嘤嘤哭泣。
“滚,本宫不想看见你。”柳蓉一脚踹过去,将采菱踹在地上。
宫女太监们都知道柳蓉心情不好,在殿外互相看着,最后,冬兰轻手轻脚迈进殿内,“娘娘,请您移驾永和宫?”
永和宫是沈曦赐给柳蓉做寝宫的宫殿,很偏僻,离皇帝处理政事的承德殿极远,柳蓉一听,气更不打一处来,可是,她终是恢复了理智,在采菱面前可以畅所欲言,那是因为她是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而其他的人,都是宫里的,还不可重用,更不可随意言语,她稳了稳情绪,声音仍是有些忿怒:“走吧!”
得到她的首肯,殿外的宫女太监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进来收拾殿内的东西。
“娘娘,请您移驾。”冬兰温柔的说着。
柳蓉虽生气,却不敢不去永和宫,于是扶着冬兰的手,往东宫大门走去。不巧,在大门口,遇到了正要搬去承乾宫的佟诺。
承乾宫就在承德殿旁边,极近。
柳蓉心里似一团火在烧,因为忿怒,所以脸色并不太好。
佟诺看出来了,可是,仍盈盈一礼:“柳妃姐姐!”
“哼。”柳蓉一拂衣袖,愤怒的话正要从口出,可是终是吞进了肚子,夸张的说:“本宫还要恭喜妹妹,得封为妃。”
佟诺含笑低头:“托姐姐的福。”
柳蓉虽然尽力刻制自己,可是,仍是有些情绪:“飞得越高,小心摔得越痛,想毕妹妹出生低微,福份尚浅,否则,也不会在册封前一日生病,而不能参加册封仪式。”
佟诺轻言含笑:“托姐姐的福,妹妹已经大好了。”她不想与柳蓉纠结,知道这个梁子是早已结下了,终是解不开的,便说道:“大冷的天,妹妹就先行一步了。”说完,轻轻一福,转达身往承乾宫走去。
看着佟诺的背景,柳蓉恨得牙痒痒,手死死的捏着裙角,那眼神,像刀子一般,似要刺入佟诺心口。
沈曦登基之后,沈胤翔与亦月便成了太上皇,皇太后了,沈胤翔本打算等沈曦登基之后便带亦月离开京城,可是亦月的腹泄却一直未见好转,所以还滞留在宫里。
佟诺的病在搬入承乾宫的第二日便好了,于是她带着琪雪,雪离到了坤宁宫。
“皇妃娘娘。”秋儿等宫女一福。
“起来吧!”佟诺平和的说着:“秋儿姑姑,母后怎样了?”
秋儿摇摇头。
佟诺看她的样子,便知道亦月病得不轻,于是往亦月的寝殿而去。
亦月正斗躺在床上,见佟诺来了,勉强笑笑。
“母后金安。”佟诺轻轻一福。
亦月虚弱的抬抬手示意她起来。
佟诺走近床畔,大吃一惊,只见亦月脸色腊黄而消瘦,美丽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看着她病得如此重,佟诺心里隐隐不安。
亦月伸出手,佟诺赶紧握住,那原本纤细美丽的手,似乎只剩了骨头一般可怜,“母后。”
“你怎么来了。”亦月虚弱的说着。
佟诺掏出丝帕,轻沾眼角:“母后病了几日,臣妾也没能在身边侍候,实是不孝。”
“你不也病了么?”亦月没有一点儿精神:“怎么过来了。”
“臣妾的病全愈了。”佟诺见她的模样,心里一软。“咦,母后屋里还熏着香?”
亦月无奈的说:“本宫不喜香,可是,最近总觉得屋里有味道,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闻着心里憋得慌,所以才让他们熏香。”
佟诺凝眉:“母后正在病中,不宜熏香。要不,臣妾帮您灭了吧!”
亦月摆摆手:“不用了,让它熏着,本宫心里就舒服多了。”
佟诺走近亦月身边:“母后要不要起来,到窗前闻闻新鲜空气?”
她的提议让亦月动了心,可是,连日的腹泄让亦月身子虚弱,正在犹豫徘徊之际,佟诺却唤道琪宣过来,一左一右,扶着亦月起了床。
果真,站在窗前的亦月,感觉身子一颤,冷空气扑面而来,但冷颤之后的她,却觉得清醒了不少。
佟诺侧眼看了看香炉:“母后,既然觉得这间殿有味道,要不搬到侧殿去住吧!待太监宫女们收拾之后再搬回来吧!”
搬出正殿?亦月没有立刻同意,或许是病了许久,或许是病得身心疲惫。此时沈胤翔与沈曦也来了。
沈曦说道:“儿子也觉得母后应该搬到侧殿去住,换一个寝殿,或许便好了。”
沈胤翔显然也很着急,吩咐一旁的秋儿:“赶紧将东侧殿收拾一下,让娘娘搬过去住。”
宫女太监们往东侧殿走去,不多会儿,秋儿过来禀报;“回禀太上皇,东侧殿已经收拾妥当了。”
沈胤翔点点头,顾不得众人眼光,一把抱过已经瘦弱无骨的亦月往东侧殿而去,一切安顿妥当之后,沈曦方携佟诺出了坤宁宫。
“可真羡慕父皇母后。”佟诺欢喜的说着:“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仍这样恩爱。
沈曦一把抓住她的手,可是却被她挣脱了,她轻声道:“您是皇上,得注意仪表。”
沈曦有些不悦,低低嚷道:“早知道做了皇帝与你这样生疏,倒不如不做。”
佟诺侧眼看着他,颇有些急:“倒不与您说了。再这样子,臣妾倒成了红颜祸水。”
见佟诺以臣妾自居,沈曦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便也不再说什么,一起往承乾宫走去。
一进殿,沈曦拥住佟诺:“现在可以好好抱了吧!”
佟诺笑着看着他:“真是拿你没办法。”想着亦月,她心里隐隐不安:“曦,母后病得这样重,该如何是好?”
沈曦叹了口气:“本来母后自己就擅医道,可是不知为何,这次她自己也束手无策。唉,我今日见父皇在殿角暗自抹眼泪,担忧不已。”
“是啊,母后的病来得确实太猛了。”佟诺也叹着气。
沈曦无奈的摇头:“本来身体健朗的父皇,竟然也生出几根白发来了,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竟然微服出宫,访了寒山寺的主持。”
佟诺一惊,“那主持怎么说?”
沈曦见四下无人,才悄悄的说道:“或许,今晚父皇会送皇姐出宫。”
“皇姐是送回公主府么?可是驸马还没有回京,她回去,不是太孤单了么?”
沈曦摇头:“不是。”
“驸马在济州,难道是送去济州?”佟诺又猜测。
沈曦轻声说道:“是送到骆镇。”
“骆镇?”佟诺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在哪儿?”
“大胤濒临东海入口的一个四面环山的小镇。”沈曦不安的说:“或许现在父皇已经到了景阳宫,正在跟皇姐谈此事。”
“为何要送到如此远的地方?”佟诺不明白,沈芳也算是金枝玉叶,而且沈胤翔一向对她钟爱有加,即使是因为住持的几句话,也不可能会送到大胤最偏远的地方。
沈曦本不想说,可是,终是放在心里有些纠结:“住持大师说,皇姐上世曾受过许多磨难,死时年轻,所以怨气全结到今生来,年幼克母,长大之后会克身边的亲人。”
佟诺一惊,鬼神怨气之说早已有流传,可是,现在发生在自己身边,甚是疑惑:“可是,皇姐都已婚了,母后还健在呀。”
沈曦摇摇头:“皇姐并不是母后膝下所出。”
“可平日里母后对皇姐如亲生的一般?”佟诺不明白的说。
“皇姐是父皇的薇妃所生,在皇姐两岁左右,薇妃被赐死。”沈曦对薇妃是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凭着平日里所听而说。“皇姐现在成年,会克身边的亲人。”
就在佟诺仍疑惑时,沈曦又发话了:“我也不信,父皇也不信,可是,住持大师说,自皇姐成婚后再回皇宫之后,宫里便不太平了,先是你,之后是柳妃,再就是婉儿,现在又是母后重病,他这样说来,父皇也是将信将疑。”
“可是,也不用送到如此远的地方去呀。”佟诺说道,虽然平常觉得沈芳有一种天然的不可亲近的感觉,可是,仍为她婉惜。“驸马怎么办?”
“你有所不知。”沈曦道:“驸马已经被割去军中所有职务,也一并送到骆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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