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尾巴山,早晨的空气清新的让人忍不住想大口大口全吸进肚子里。
没想到这座像牛尾巴的山头居然就是土匪的山寨。
这伙土匪真是会选地方。
走到半山腰,突然听到一声厉喝:“都站住。”
桑三娘身子一抖,顾艳阳伸手扶住她,停住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上山做什么?”
只听到声音,不见问话人的身影,顾艳阳看向花东泽,他面色平常,应该是个小喽啰。
“我们来拜访朱寨主。”
又见桑三娘脸色惨白,说不出来话,顾艳阳索性扬声代她回答。
“见我们寨主?你们认识我们寨主?”
“不止认识,还是老相识。”
然后就没了声音。
站了一会,不见对方说话,顾艳阳不耐了:“你们商量好没有,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程庆表情严肃向四周警戒,心里暗暗对顾艳阳真是服气,来到土匪窝,她说话还这么硬气。
真不知道有什么是她害怕的。
再看低着头很害怕的桑三娘,程庆又庆幸顾艳阳是如此大胆。
他可不想保护一个整日胆小如鼠的女人。
“过去吧。”
总算有声音传来。
“走吧。”顾艳阳大喜,抬手握握桑三娘的肩头:“我们是来叙旧,不是来打架,你不要害怕担心。”
桑三娘抬眼,看到顾艳阳脸上的笑容,无端心安不少,点点头。
继续朝上走,山上原本没路,但走的人多了,硬是踏出一道像是台阶一样的山路。
一路畅通无阻,没人阻拦和发问,一直来到大门前。
青云寨。
“山寨名字起的不错。”顾艳阳仰头,看后称赞道。
程庆无语。
花东泽习以为常。
桑三娘惊异看着顾艳阳:“顾姑娘,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为何要害怕,我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土匪除了遇到死对头官府的人才会蛮不讲理,平日其实和我们百姓没什么区别,再说了,你可是朱寨主的故人,难道他对故人也很凶?”
“哈哈,小娘子说的真好。”随着一阵豪迈的笑声,大门缓缓被推开,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络腮胡子遮住面容,看不清长相。
但是他不似长毛的毛发那么旺盛,只是脸上有胡子而已。
“请问兄台怎么称呼?”见出来一个男人,花东泽主动上前打招呼。
“我是山寨二当家的,我叫于大勇,你们是什么人?”于大勇斜了顾艳阳一眼后问花东泽。
花东泽指着是桑三娘说:“我们三个是三娘的朋友,陪她上山来拜访朱寨主。”
于大勇随着花东泽的话,眼神落到桑三娘脸上,想了想说:“这位瞧着面熟,可我们寨主病了,最近不能见客,各位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这是拒绝?还是故弄玄虚?
若是拒绝,刚才就不该让他们上山吧,顾艳阳不相信他们上山的事,这位二当家是刚刚才知道。
“二当家的,我们知道朱寨主病了,所以才来探望他。”顾艳阳直白看着于大勇。
于大勇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顾艳阳很有兴趣的样子,见她主动说话,很是高兴,故作为难想了一下才说:“是这样啊,那我就给这位姑娘一个面子,你们进来吧,但寨主见不见你们,我可做不了主。”
“多些二当家。”
顾艳阳等人随着于大勇走进院子。
到处都是石块垒砌的建筑物,包括一座座房子。
但是,石块之间有缝隙,冬天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会不会冻的透心凉。
土匪泼实,应该不在意这些,但女眷们也不在意?
还是这山寨只有男人,并没有女人?
整个院子有七八座房子,不过静悄悄,没有听到嘈杂人声,除了没有绿色树木,这儿倒像个隐居的地方,一点也不像土匪窝。
顾艳阳好奇的东张西望着。
于大勇带着他们来到一座最大的石屋门前停下来,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二牛,寨主醒了没有,这几个人说要拜访寨主。”
二牛行礼:“见过二当家的,寨主刚服了药睡着。”
于大勇转身,摊开手:“你们看,不是我不让你们见寨主,实在是寨主生病不能见你们。”
顾艳阳默不作声。
如果说一开始就不想让他们见寨主,没必要等他们上山了才这么说,可这寨主就在面前的屋里,他们却说不能见,这唱的是哪一出?
桑三娘颤声问:“他,他生病了?”
于大勇点点头:“寨主自从上次带着我们和官兵相遇,打了一架受伤回来,就落下病根,每年到了冬天,更是旧疾发作,疼痛难忍。”
桑三娘随着于大勇的话,变得紧张起来。
他,他受过伤,每年冬天都会生病,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顾艳阳瞧着于大勇,他说话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桑三娘,这让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又被她否定了。
于大勇又客气说道:“你们还是请回吧。”
桑三娘抬眼望着屋门,好像没有听到于大勇的话。
他就在这门后的屋里,只要自己上前一步,就可以推开门,见到他。
可是,她不可以这么做,他是仇人。
她在衣袖下的双手,轻轻颤抖起来。
大脑说不可以去推门,可大脑却控制不了心,她紧紧盯着屋门。
顾艳阳长叹一声,上前一步:“二当家,我瞧着你面善的很,可否借一步说话。”
于大勇笑了:“当然可以。”
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过长得如此标致的女子呢。
借宿的是桑三娘家,所以顾艳阳换回女装,让村民好知道她是女子身份。
否则三个男人怎么也不方便到桑三娘家住。
花东泽瞧着于大勇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皱了皱眉。
顾艳阳走到一边,低声对于大勇说:“明人不说暗话,二当家的应该也认出三娘,才会让我们上山,但这会又阻拦我们,不知道是何意?”
于大勇微微勾起嘴角:“姑娘如何看出我是在阻拦你们,我若是阻拦,就不会带你们进来了,你也听到了,寨主刚睡下,难道你们忍心把他叫醒?”
“那我们坐在这里等寨主醒了,可以吗?”顾艳阳指着院中的石桌说。
“姑娘若是耐得住,就在这里等好了。”
“那行。”
顾艳阳昂着头,折回到院中,对桑三娘说:“走,我们过去坐着等。”
桑三娘还沉浸在悲伤和蠢蠢欲动中,可时间一点点过去,胆怯战胜了冲动,她站着没动。
被顾艳阳带到石桌前坐下,她还是痴痴盯着石屋。
“唉,三娘,看你这样子,对寨主分明还是有感情,你们不如在一起吧,这样萍儿也有爹娘。”
顾艳阳看着桑三娘说。
桑三娘大吃一惊:“不,我不能和害了我爹娘的仇人在一起。”
真是够迂腐够固执。
“可寨主他又没参加害你爹娘,他说不定是在这山上出生,那他也没得选择身世啊,这事不赖他。”
事是这个事,可桑三娘就是无法过这个坎。
顾艳阳见桑三娘还是无动于衷,只好默不作声。
感情上的事,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才行,别人再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只要顾艳阳不着急,花东泽和程庆是不会着急的。
眼瞅着中午日头移到头顶,二牛看着石桌旁的人,暗暗嘀咕:“这些人真有耐心。”
屋里,窗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静静望着窗外的人,面色如常,但紧蹙的眉头和微微闪动的睫毛,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他没想到桑三娘会有勇气上山来。
从和她相识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他每一天都在期盼,她能够突然上山,出现在他面前,可是,这个梦从未实现过。
今天,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便醒了,但他没打算出去,如今的他……他苦笑一声。
可外面的人一直不肯离开,他这才好奇从窗口望过去,没想到一眼就看到桑三娘了。
她,她真的来了。
他贪婪的看着她的侧颜,她的身影,她还是那么瘦弱,一点都没变,是日子不好过吗?是,她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是很辛苦,可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他担心她会以为他是去争孩子。
她坐月子里,他偷偷给她送去米和肉,但她害怕的要命,抱着孩子说绝对不会让他把孩子抢走,拼死也不愿意,他担心会惊扰她做月子,就忍痛离开,好几年没下山去看她。
后来他带着大家和官兵打了一架,受伤后来虽然好了,但留下后遗症,肩头会撕心裂肺的疼,有时候会昏迷几天几夜,山寨的大夫看了也说不出是什么病,就这么捱着,这般折磨又过几年,他头发都白了,人也苍老太多,看起来和从前判若两人。
他早就想把山寨交给二当家,自己归隐,可干女儿不同意。
他的干女儿,也是二当家的亲生闺女,从小就极为崇拜他,不许他归隐,在一次他喝醉吐露心事后,干女儿就知道萍儿存在,三番五次劝说他下山去把桑三娘娘俩带回来,都被他拒绝了。
他身子越来越不行,岂能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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