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个弟子怒道:“魔族简直欺人太甚!如此作恶多端,终会受到报应!”
少年怒恨的声音打破沉寂,众人惊讶的看向他,司如熙眼皮微掀,看了少年一眼,没有说话。
“想不到平日里脾气甚好的阿羽也会这般激动,这愤怒的模样让师兄十分惊讶。”木疏煋看着少年郎声调侃,调节着沉重的气氛。只是那双如星的眸子里掠过一抹阴鸷。
阿羽被他这么一说,愣了愣,那愤怒之气消了些,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蜷缩进同伴中,安静的坐着,目光悄然的注视着对面的少女。
突然,一道阴冷的视线盯着他,阿羽不由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抬头对上那道视线,当看清那让他感到压力的目光是兼之闫时,阿羽眸光暗了暗,立刻收回了目光,不再偷看他怀中的少女。
司如熙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的互动,只是隐约感觉到兼之闫低沉的气压,不禁动了动,从他怀中起来,坐正身子向他瞧去。
兼之闫早已收回目光,见她看来,也垂目看去,两人四目相对,司如熙微微晃神,也不说话。看着他板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没有任何情绪,唯独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时有几分柔情。
“你们说魔族为何突然袭击余山派?莫非这山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两厢沉默,司如熙心情平静了一些,便出声询问。
一个弟子随即愤然的道:“魔族杀人向来随心所欲,说不定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张婉竹摇头,道:“莫要胡说,魔族刚盗走了破魂剑,第二日便立刻灭了余山派,只怕这一切与破魂剑脱不了干系!”
说完,她看了看木疏煋,道:“阿煋你觉得呢?”
被点名,木疏煋不好再继续装哑,抬头道:“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一切都是猜测,还是等天亮检查后再做定论。”
语罢,对上张婉竹的目光,神色动了动,又道:“人族和魔族征战了将近百年,一直此消彼长,说句实话,其中恩怨是非如何你我都不得知,况且自古以来争夺领土都会有杀戮。谁能保证自己手上没有鲜血?!”
说到一半木疏煋突然神色一顿,眼中划过异样,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看着众人诧异、震惊、愤怒和不解的目光,木疏煋闭了闭眼,索性低头不语。
张婉竹紧紧的盯着他,“你在为魔族开脱?!”
木疏煋皱了皱眉,沉声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因为仇恨迷失了双眼。”
张婉竹神色微冷,眼中满是恨意,道:“仇恨迷失了双眼?呵,这些仇恨都是他们带来的,将他们挫骨扬灰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一弟子随即接话道:“没错,魔族都该死!一群畜生一般的东西,心思狠毒,就该见一个杀一个!”
话音刚落,一股阴冷之气在众人间浮现,那弟子突然一颤,有种自己被死神盯住的感觉,瞬间不敢再多言。
“何为善?何为恶?标准是什么?难道人族没有满手鲜血?”木疏煋抬头,神色如常,只是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阴郁。
他的话顿时问住了众人,但同时也惹怒了众人,一弟子道:“三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魔族这般为非作歹不是恶是什么?!”
木疏煋捏了捏拳,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变的严肃,没有谁为木疏煋说话,就连张婉竹也沉着一张脸没有吱声。
兼之闫目光深邃的瞧着木疏煋,突然开口道:“在场的各位虽然都手沾鲜血,但杀的都是作恶多端的,而不是无辜之人。这便是善与恶!”
“哦,那你怎知你杀的是恶?他人杀的便是无辜之人?”木疏煋突然像是与众人杠上了般,毫不示弱。即便心中清楚这样会暴露,也没有住口。
兼之闫神色从容,道“违背天理、伦常,伤害他人利益便是恶。”
司如熙随后接着补充道:“为一己私欲,伤害无辜之人,魔族为自己的野心频频发动战争,为夺取宝物不惜牵连一城的无辜百姓,这便是恶!人族从未主动挑衅,一直试图和平相处,这便是善。”
话音落下,木疏煋沉默良久,突然勾唇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二人道:“是吗?那,但愿你们记得你们今日所说的话。”
司如熙眉心不由的一蹙,不知为何心下突然不安。
兼之闫神色如常,那双深邃的眼睛与木疏煋对视着,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包括木疏煋。
这种看不透的感觉十分不好,木疏煋收回目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快速的调整情绪,又恢复成了那个体贴能干的木疏煋,道:“好了好了,不讨论了,再说下去,你们该的群殴我了!”
轻松的口吻,好似刚才的话不过玩笑,众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木疏煋也不在意,继续道:“赶了许久的路,大家都心神疲惫,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不知晓的事情等着我们,还是养好体力。”
说完,继续道:“为了防止意外,我们人多,轮流值夜,一人一个时辰,你们先睡,我来值夜。”
众人见他如此,也把刚才的不快都忘了,只当是意见不同。大家纷纷答应了下来。
“好好休息吧。”众人擅长扩大房间的空间,很快四十多人找到自己的位置,纷纷睡下。
兼之闫拥着司如熙,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睡,盯了大家一会,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渐渐有了些睡意。
两人头靠着头睡去。
夜越来越深了,众位弟子并没有丝毫苏醒的意思,只有一个人除外。
木疏煋半倚着着门站立,本闭着假寐的一双眼睛突然睁开,掠过冷冽之气。
恶?呵,一群虚伪的人类!
湖南的房间内,青年的一双眸子突然掠过一道暗红的光,随后恢复如常,房内安静的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一个时辰后,张婉竹起身走向门边假寐的青年,伸手欲叫醒他,却不想手刚伸出去木疏煋突然醒来,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张婉竹一愣,被他眼中一掠而过的杀意惊出了一身冷汗,艰难的道:“阿煋,是我!”
话音落下,喉间的桎梏便松开了来,木疏煋眼中的杀气瞬间消失,一脸错愕的轻声道:“婉竹?对不起,我以为是魔族偷袭,可伤着你了?”
张婉竹不疑有它,安慰的摇摇头,道:“没事,是我不好,不该这么突然。”
木疏煋垂目看着她脖间微红的掐痕,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我是来换你去休息的,快去吧,天快亮了。”张婉竹推了推他,轻声赶着。
“那辛苦你了。”木疏煋也不推辞,转身寻了个地方坐下靠着闭眼假寐,虽然闭上了双眼,却对屋中的动静十分关注。深夜来了,张婉竹眼皮打架的站着,却不敢睡去。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发觉周围的变化。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突然,一道惊慌喊叫出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张婉竹与兼之闫同时惊醒,睁开了双眼。
兼之闫神色冷沉,可那声音又消失了,二人不由的一愣,等了会,见确实没有动静,只得作罢。
兼之闫闭上眼假寐,本不想睡,谁知眼睛一闭,困意便如同潮水席卷而来,如何都抵挡不住。
谁也没有发觉一个修为尚浅的小师妹神色不安的闭着双眼,低低的发出声音,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随着时间流逝,诡异的事情发生,那个小师妹脸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伤痕,肉眼可见的皮肤修炼萎缩了下去,整张脸血色全无,苍老不已,而且神色惊恐,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她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在不声不响之间,一条鲜活的人命骤然消失!
很快,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了这样的现象,如同入了梦魇,众人都陷入了梦魇。
好在虽然梦中的魔兽多变,但是修为强大的修真者还是可以战胜的!
一个鼻涕兽留着口水向兼之闫疾跑而来,兼之闫奋身跃起,出手挥剑,那鼻涕兽化成一抹烟灰,不复存在。
兼之闫的梦境变得平和了许多,但是这种平和却让他感受到一丝不寻常。
可能是修真者的本能,兼之闫瞬间睁开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随即察觉到不对,房间内的气场不对,阴森至极。众人虽然呼吸正常,但神色皆十分痛苦,有几个修为低的人已经毙命。还有一个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的化成一摊血水!
兼之闫呼吸渐重,这样巨大的刺激让他再也没办法保证良好的心态。
兼之闫将自己的神识收回,在体内运行真气到一个周天以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必须赶紧将剩下的人叫醒。
看着怀中的人儿,似乎也中了招,神色痛苦,兼之闫紧皱着眉头不展,想也不想的伸手输送灵力于她,让她快些醒来,看情景司如熙在梦中似乎还略胜一筹。
兼之闫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虽然这里和刚刚他们住的房间很像,但是更多的像是一个布置好的景。
这并不是原来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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