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司如熙按时报道,收了玩心,认真练丹,而秦清也依旧每日在司如熙之前抵达。
这日,司如熙又一次练坏丹药,弄的满屋的焦糊味,被濯尘嫌弃的赶去洗丹炉,待她将丹炉洗净后,再次从新配置药材炼制,将药材一一放入炉中,点燃材火。
濯尘虽说这炼丹的炉火普通,实则一点也不普通,柴火选用的都是生长在后山的上好的松木。
火烧至一半,司如熙目光扫过逐渐减少的木柴,看了看一旁的秦清,道:“秦清你帮我看着,我去拿些松木。”
秦清点了点头,司如熙便放心的离开,待她走远后,秦清放下手中的药材,看着燃烧的旺盛的炉火脑中掠过念头,这几日下来,司如熙一直在炼制丹药,濯尘也对她另眼相待,却一直让自己打杂,做些基础的事,这让秦清心理越发不平衡。
她冷笑的拾起一旁剩余的几段木柴,毫不犹豫扔进炉灶中,火势瞬间加大,秦清手一挥,以灵力催动火势。
没一会,木柴全数烧尽,火势熄灭,秦清收回灵力,司如熙也恰好抱着松木推门而入,目光扫过熄灭的炉火,面色顿时一沉,走上前,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木柴,瞬间明白秦清做了何事,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秦清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我已经尽力维持了,可火势太大还是烧尽了,不过才刚熄灭,应该没有关系。”
司如熙眸色冷沉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十分清楚自己离开的时间并不长,若是按照正常的火势不可能燃烧的如此快,再者她还特意留了几段木柴,更不可能如此快的烧尽,显然秦清动了手脚。
“快些续火吧,否则丹药又要坏了,”秦清‘好心’的提醒着,唇边含着一抹冷笑走开。
心中虽知秦清是故意的,司如熙也不恼,浅浅一笑,从容的在将松木放下,有条不紊的将火续上,检查丹药是否还能补救。
秦清本等着看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未曾想她却一脸风轻云淡的继续炼丹,反到自己心中郁结不已,不紧咬牙,捏紧了手中的药材。
“咔嚓!”药材断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司如熙手一顿,目光转动,随后,权当没听见那声音,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不多时,闷热的炼丹房内飘起一股带着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司如熙将炉火熄灭,拿着容器及取药的木勺,忍着那灼热的气息将炉中的丹药一颗一颗取出。
在她身后,秦清面色不善的一步步的靠近,面容染上了一丝妒恨之色,生生的破坏了那清秀的容颜,一双杏眼盯着司如熙的背影,缓缓伸出手,与她的背只有一指距离,只要用力推过去,那么司如熙便会撞上滚烫如烙铁般的丹炉。
秦清眸色微凝,咬牙推去,司如熙却突然侧身转过来,秦清的手落了空,踉跄了一下。
司如熙眸色微冷,看着她僵在半空的手,道:“你干什么!”
四目相对,秦清错愕不已,及快的掩饰眼中的阴郁,妒恨之色,却不知,司如熙面前已经将她的情绪收于眼底,秦清收回手,装傻的笑道:“好奇,想看看你练的丹药为什么这么香,刚走近,发现你背后沾了药草叶子,想帮你拿下,你就转身了。”
说着,蹲下身,将一片金银叶拾起,给她看了看。
司如熙眸色中掠过一抹复杂,秦清的说辞漏洞百出,根本没有说服力,她手中的金银叶是自己之前放入丹炉时掉落的,根本不是沾在身上掉落的,再者,若是想看丹药根本没必要刻意放轻脚步。
“原来如此,多谢。”收敛思绪,司如熙神色如常微微一笑,好似真的相信了她的话般。
“呵呵,没事,我能看看吗?”见司如熙真的信了自己的话,秦清松了口气,笑着指了指她手中的丹药。
司如熙耳朵动了动,察觉到有人往这走来,心中一动,点头道:“可以,不过这凝香丹等会要给五师伯送去,你小心些,莫弄坏了。”
听她如此一说,秦清心思一动,又打起了坏主意,笑道:“好,我会小心的!”
司如熙便连同容器递给了她,秦清笑着伸手去接,却在她松手的瞬间悄然错开手。
“哐当!”一声闷响,丹药撒落一地,秦清惊呼,“呀!你怎么松手了?我还没来的及接稳。”
说着蹲下身去拾地面的药丸,同时装作毫不知情的一脚将滚在脚边的两粒踩碎,司如熙站在原地不动,冷眼看着她自责的一边捡一边暗戳戳的踩。
“如熙,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快松手,你看……”秦清将剩下的五粒放入容器内,自责的看着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在怪她松手太快。
司如熙瞥了眼容器内已经脏掉的凝香丹,道:“脏了,扔掉!”
她话音刚落下,濯尘便推门而入,好奇的道:“扔掉何物啊?”
秦清面色微变,心虚的捏紧了容器边,司如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看向濯尘,回道:“凝香丹。”
秦清压下不安,转身,有些委屈的低着头,抢先认错道:“长老对不起,我……我见如熙练的凝香丹十分好闻,就向她讨来想看看自己能否闻出用了什么药材,可是……可是我还没接稳她便放手了,所以……”
她停顿了下,怯生生的看了眼司如熙,好似惧怕她一般立刻低下头,道:“如熙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将你炼的药给毁了……”
一番话听着是在责怪自己,可她的神情却给人是因为惧怕司如熙才如此说的,司如熙眸色一冷,既然如此,也不必再给她留余地了。
司如熙道:“确实是你的责任,这药因为你中途加大火势,导致药材过度发挥,虽然我尽力挽救了,可还是补救不了,这药已经是残次品了。”
秦清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司如熙会将之前的事说出来,她咬牙,瞪着她道:“你胡说!火势是你自己控制的,凭什怪罪我?再说它如果是残次品,你怎么可能还要送去给长老?”
“我确实要送去给长老,让他检查功课,至于火势,我中途去拿松木,让你帮忙照看,可你却故意加大火势,把剩下的松木都烧尽了,待我回来时炉火已经熄灭了……”司如熙停下,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所以,你觉得该怪罪谁?”
秦清咬牙,眼中聚满泪水,委屈的道:“你做什么污蔑我?说我帮忙照看,你有何证据?”
司如熙嗤笑,至她端着的容器内拿出一粒凝香丹递给濯尘,道:“是不是火候导致的,师伯一闻便知,至于证据!……我中途去拿松木,负责劈松木的弟子可以证明我出去过。”
濯尘将凝香丹晃过鼻尖,凝神细品,顿时眉心一锁,沉脸看向秦清道:“秦清你可我的弟子如果犯了错而不认错,会如何?”
秦清一愣,被濯尘的目光看的心虚,犹豫再三,扑通一声跪下,道:“弟子知错,求长老莫要将我赶走,我……我不是故意加大火势的,长老你是知晓的,我尚且只能以灵力练个中阶练丹,所以这普通炉火没把握好,就……”
说着她低声抽泣了起来,很是委屈的模样,看的司如熙二人直蹙眉,濯尘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承认?”
秦清低着头道:“我怕长老你生气,所以一时就……就鬼迷了心窍!长老我知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赶我走!我是真的想学习炼丹。”
濯尘沉默,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司如熙,征求她的意见。
司如熙神色漠然的站在一旁道:“师伯自行处理便是,无需询问我。”
秦清是不是故意的,她最清楚不过,如果第一次火势是没把握,那后面意图推她、将药打翻又作何解释?自己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究之!况且已经给过她机会,所以,决计不可能为她所心软,更不可能说没关系,让濯尘饶过她。
见她神色冷漠,是真的动了气,濯尘收回目光,看着秦清道:“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为之,做错拒而不认便不可轻饶!但,念你是真心学习炼丹,又尚且有些天分,便罚你抄门规一百遍,两日内完成,并且这一月内你负责劈如熙炼丹所用的松木!”
秦清心中虽不服,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抹去泪水,恭敬的道:“是,弟子遵命。”
本以为事情便如此过去,谁料濯尘又道:“好了,现在你当着我的面如熙道歉!”
秦清起身的动作一顿,眼中掠过一抹震惊,司如熙也没料道会如此,漠然的神色有些惊讶,却没有反对。
“司如熙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秦清咬牙,转身面色愧疚的对司如熙微微弯腰道歉,长袖下的双手捏紧,指甲陷入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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