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姜丽华回道,“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怎么在乎那一家人的死活。”
可她在意自己的死活呀!
赵玉莲心想。
这丫头怎么当大夫的,明知道她心中惶恐,也不安慰安慰她,她又不是没付报酬!
不对,在这丫头眼里,那几条人命肯定不算报仇,她一出手就要一万两银子,她分文没给,她才这个态度?
“给诊金的话,刀口能弄得好看一点吗?”
“给多少?”
“……”
赵玉莲不过试探着问了句,没想到姜丽华竟然真有收钱的意思,果然财迷心窍!
但事关她下半辈子身为女人的尊严,她能省这笔钱吗?
不能。
“一万两。”
“好,成交。”
宰赵玉莲,姜丽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们本来就是敌对立场,若不是为了想帮姜大山一把,她是绝对不会管赵玉莲的。
赵玉莲的银票都收在马车上,让侍女送过来给姜丽华之后,姜丽华便给她做了手术。
刀口如姜丽华承诺的那样,非常完美,但再完美的刀口还是刀口,伤疤是不可能好看的,赵玉莲叹息了许久。
姜丽华趁机跟她推介:“要不你试试我们寨子生产的祛疤膏。”
赵玉莲:“……”
这丫头治一次病到底要做几次买卖?
“效果好吗?我现在用的可是御医配置的凝玉膏,你们的祛疤膏比这个还好?”总觉得听起来像是牛皮膏药。
“你试试就知道了,不然我就是吹上天你也不信。”
“多少钱?”
“凝玉膏卖多少?”
“凝玉膏不卖的!”那都是用珍稀药材配置的,只有他们皇室中人才有资格使用,又不是大白菜,想买就能买。
“哦,那你看着给吧。”
赵玉莲不想让姜丽华坑这么多钱,但是给的太少又怕被姜丽华嘲讽,就掏了一千两,等后来她在药店发现隐龙寨的祛疤膏才卖十两银子一瓶,心里怄得差点吐血。
说回当下,赵玉莲做完手术没多久,发现那些折磨她的症状都消失了,病情显然大好,就传信让人把姜大海一家给放了。
这倒不是她乐于信守承诺,而是她觉得姜丽华既然讨厌姜家人,把他们放回来能给她添点困扰挺好的。
如她料想的那样,姜大海一家被放出来后,虽然被姜大山派人安顿回村里,任老太也送了回去,一家人团聚之后,非但不打算平静度日,反而琢磨着找姜丽华麻烦。
姜家。
姜大海和冯氏被关押了几个月,虽然没有遭到什么虐待,但人被整天关在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跟坐牢没有什么差别,精神早就崩溃得差不多了。
两人都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眼皮半耷拉着,目光透着一股凶狠。
姜小宝被他们抱在怀里,瘦得跟竹竿一样,和昔日的小胖子判若两人。
“娘,我们都是因为他们夫妻才受了这么多折磨,大哥都当上大将军了,不说把我们送去京城享福,起码也应该在县里置上几个大宅子安顿我们吧,把我们困在村里算什么事!”姜大海一脸愤怒。
冯氏附和道:“没错,您看小宝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吃不好,穿不好,生病了也没人请大夫,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他大伯一没赔偿,二没安慰,连见都不见我们,他对得起小宝,对得起我们,对得起您吗?”
任氏解释了句:“他应该不是故意的,现在他都被那丫头捆了起来,也没办法出隐龙寨。”
“这话谁信!”冯氏尖叫起来,“他可是带了五千精兵过来,隐龙寨不过几百个人,难道这都打不过吗?他要是真被绑了,怎么安顿得了我们?娘,他就是故意的,想扔下我们,自己一家四口过好日子。”
任氏不说话了。
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嫌弃自己,记恨自己,就难受得要命,忍不住想替他找个借口,也好全了自己的体面。
“他不想理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上门去闹吧。”
“怎么不能上门闹了?我可是听那些读书人说了,陛下最看重孝道,一个人要是不孝顺,官做得再大也是要被捋掉的,他敢对您不好,您就告圣状去,看他怕不怕。”冯氏恨恨道。
好不容易有个有出息的儿子,任氏并不希望他的官没了,毕竟要是姜大山倒下了,他们姜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我会去找他商量一下的,问他要个交代。”
“娘,我们和您一块去。”
“你们也去?”
“那当然,不让他亲眼看到我们的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孽呢。”
“……好吧。”
“把三花他们一家也喊上,他们长生现在还病着呢,那丫头不是会医术么,总得把人治好吧?”
任氏对吴长生这个外孙也是相当看重的,听冯氏这么一说,立刻点头:“嗯,大家一起去。”
姜大海跑去邻村找吴良的事,自然被姜大山安排的暗中盯梢的人发现了,因而当两家人汇集到一起,想要离开村里前往隐龙寨的时候,便现身阻止。
“不好意思,请你们留在村里,不要到其他地方去。”
冯氏认出这是接他们回村的人,立刻尖叫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你们将军的亲人!你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回头是要被砍脑袋的,你居然拦我们?”
“这是将军的命令,他是为了保护你们才让你们留在村里,你们应该也不想像上次那样被人抓去当人质吧?”
“多安排一点人手不就能保护我们了吗?我们又不是囚犯,凭什么要被困在村里?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谁家将军的家眷要被当阶下囚对待的。”冯氏嘲讽道。
负责盯梢的士卒不知道说什么好,平南军是来南方剿匪的,又不是来当护卫的,他们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地认为将军应该安排一大堆人保护他们呢。
就在这时,冯氏突然从袖袋里抽出一把小刀,对准自己的脖颈,威胁道:“你要是不让我们去隐龙寨,你们将军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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