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山得知之后非常担心:“老许这人有个很大的毛病,对属下从不提防,若是对方从其他将士下手,让他们背叛老许,很可能得逞。”
他特地去信提醒许大洪,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许大洪回了句:“放心吧,我没那么傻。”
然而没过两天,许大洪就出事了。
有人在他的马上做了手脚,他急速奔驰的时候,马匹突然发疯一样乱甩,把他从马上甩下来,撞到一片石头上摔断了脊椎。
若不是他及时护住脑袋,估计连命都没有了。
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将军自然不能指挥作战,新的统帅还没到,他就不得不把手中的权力交出去。
白寡妇听说许大洪的惨状,问姜丽华:“姜姐,我们要不要派人把他接过来?”
“嗯?接谁?”
“许大洪。”
姜丽华眨了眨眼:“可是他已经半身不遂了,不管我能不能治好他,接回来之后都需要有人照顾他,我们寨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恐怕抽不出人手……”
“我来照顾就行。”白寡妇回道。
“这……不大好吧。”姜丽华佯装为难,“吃喝拉撒都要伺候,你们性别不同,怕是不大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是说医护人员无性别吗?”白寡妇满不在乎道,“虽然我不是医护人员,不过临时充当一下也没什么。”
“可是许大叔不一定这么想。”姜丽华提醒道,“他还想娶你呢。”
白寡妇终于招架不住,瞪了她一眼:“好了,别试探了,我看上他了,想和他搭伙过日子,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吧?”
“嗯,满意了。”姜丽华笑了笑,“看来我们很快能喝到你们的喜酒了。”
白寡妇啐了她一口:“我只说搭伙过日子又没说办亲事,哪来的喜酒。都二嫁的人了,谁稀罕搞那些繁文缛节,大家合得来就在一起过几年,合不来就分开算了。”
姜丽华挑了挑眉毛:“许大叔觉得委屈怎么办?”
“他敢!”
一个卸任的将军自然不会得到多好的照顾,亲兵把许大洪送回州府之后就不得不返回军中,许大洪花钱雇了一对老夫妻照顾。
请了几个大夫过来看,每个都是摸了两把就摇头叹息,说他这脊椎接不回来,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喝点汤药养好伤还能活不少年。
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许大洪哪里接受得了,没几天他就丧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就跟被架在梯子上等待宰杀的肥猪一样,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他也不给白寡妇写信了,官职没了,身体也没了,他拿什么娶她?怪只怪自己太过自信,竟然被人略施小计就毁了整个人生。
虽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韩王做的,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平南军落入韩王手里他也不甘心,于是索性撞个鱼死网破。
他把从姜大山那里了解的以及自己通过其他渠道了的韩王造反之事写成了好几封密信,分别通过不同的渠道送往军中。
为此耗尽了自己积攒的所有钱财,接下来连请大夫治伤的钱都没有了,客栈也住不了多久。
但许大洪一点都不后悔,他没打算继续活下去,与其躺在床上当个酒囊饭袋,不如自我了断,省点粮食给其他人吃也好,他就不白费粮食了。
就在他准备自我了断的时候,姜丽华派出的人抵达了他所住的客栈,对他道:“姜姐让我们接您回去。”
许大洪先是震惊无比,随后感动得差点掉眼泪,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却没有答应。
他怕白寡妇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我喜欢州府,想要留在这里,这里也有人照顾我,你们不用担心。”
“这里的大夫能治好您吗?”来人问道。
“……不能。”
来人笑了:“那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姜姐医术那么厉害,或许有办法治好您的脊椎。”
许大洪脑袋空白了一瞬,姜大山女儿的医术有这么厉害?
州府的大夫都没办法,她年纪那么小,难道能比州府的大夫本事还大?
“不、不麻烦了,我这脊椎断得太彻底,接不起来了的。”
“您还没见过姜姐,又怎么知道好不了?之前我们寨子有条狗从山崖摔下去,腿和脊椎都摔断了,姜姐给它做了手术,过了几个月又活蹦乱跳,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真的?”许大洪不敢相信。
“我们骗您做什么?难道闲着没事千里迢迢来跟您开玩笑吗?”
许大洪迟疑了一瞬,他太想好起来了,官职丢了他可以不在意,但站不起来就太绝望了,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好,我跟你们回去。”
他暗自下定决心,万一治不好,他就找借口离开,绝不拖累任何人,尤其是她。
许大洪被接回山寨之后,姜丽华马上过去给他诊断,检查完之后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些天是不是一直在喝药?”
“是,大夫给我开了一些药,喝了身体好受许多,不会痛得睡不着觉。”许大洪回道,姜丽华的脸色让他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这是毒药?”
“这些药并没有毒,但对你的伤情而言,算得上毒药,会损坏神经,一旦神经彻底坏了,脊椎就算接起来也恢复不了功能。”
许大洪霎时跟三九寒天掉进冰窟窿一样,全身都冻僵了,他抖着嘴唇问道:“这么说,我没得治了?”
“你服药的时间还不算长,若是持续服药一个月,肯定没办法了,不过现在也需要相当长的恢复时间,术后没有一年半载是站不起来的。”
“还、还能治好?”
“嗯。”
许大洪顿时活了过来,全身都暖洋洋的,恨不得仰天长叹:“我许大洪又回来了!”
一年半载算什么,只要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就算三五年也无所谓!
但在手术完成之前,他却不能高兴得太早,毕竟姜丽华说了,手术是有一定失败几率的,若是他运气不好,结果还是不会改变。
“我好歹在北疆杀敌多年,做了不少贡献,老天爷不会薄待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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