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到景戎,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打算放弃了?”
姜丽华吓了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进她房间的,都走到身边了她都没发现,难道她最近的警惕性下降得很厉害?
“放弃什么?”她反问道。
景戎拖了把椅子坐下来,“你真要给钱黑云寨,然后解散寨子,以后当个逍遥散人?”
“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像你的为人。”
他还真了解她。
姜丽华笑了笑:“确实还有其他打算,不过要等我去完黑云寨再说。”
“我和你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吧,不然要是他们寨主看上你,要把你留下怎么办?”
冷不防被翻出黑历史,景戎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那我就留下。”
“就算你愿意,我也舍不得。”姜丽华叹了口气,“我一个人去还是和你一起去并没有差别,就算你身手再好,也打不过三千人吧,他们要是把我扣下了,我还指望你搭救呢。”
景戎沉默不语。
他原本打算放弃过去所拥有的一切,留在隐龙寨守护她,但现在他发现,只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她这样耀眼,注定会挑起很多风波,没有强大的武力什么都做不到。
尤其在乱世,更是如此。
他应该把自己应得的东西拿回来,拱手让人也太便宜那对母子了。
心念一转,他快步走到窗前,跳回自己的竹楼里,姜丽华见他离开了,还以为他答应不去了呢。
“今天倒是挺好说话的。”她心想。
哪知道第二天收拾妥当出门,景戎也背着包袱出现在她眼前,一副她去哪他就跟到哪的表情,让她有点头疼。
但在她开口之前,景戎说了句:“我不会跟你进黑云寨,只是走一段路。对了,你那个千里眼借我一下。”
估计是打算在那个悬崖那里观察动静。
姜丽华把望远镜给了他,两人又顺着昨天回来的路往黑云山去了,不过这一回到了山边,景戎就藏了起来,而她自己则往黑云寨的方向走去。
大门方向自然很多守卫,他们似乎接到过命令,知道她是谁,一看到她就把她带去寨里,从大门口一路走到一栋青砖大宅门前,交给门口的守卫,然后门口的守卫再带她进宅子。
防卫真是相当森严,这个寨主似乎有点怕死。
到了一个高大宽敞的大厅,她见到了黑云寨寨主,对方坐在大厅高处一张罗汉榻上,翘着兰花指喝茶,姿态相当优雅。
没错,这是个公公。
她还以为能统领一支军队的人会是一名悍将,谁能想到是个太监呢,不过大概也只有太监,才能让那位藩王放心。
难怪那天在客栈她说自己擅长阉猪,黑云寨寨主要是不想当男人了她可以帮忙的时候,那个黑痣汉子没有生气,人家分明是不需要帮忙。
“坐吧。”那位公公放下茶杯招呼道。
姜丽华毫不客气地在一侧选了张太师椅坐下了,随后一个丫鬟端了茶过来,放在她右手边的几案上。
她自然不会喝这里的茶,直接解开包袱,把厚厚一沓银票拿出来,放在茶水边,开门见山道:“您要的二十万两在这里,我娘呢?”
对方拍了拍手,两个高大的丫环便押着袁氏进来了,袁氏看到自家女儿,怔了片刻之后便骂道:“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
“娘,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姜丽华上前,想要查看一二,那两个丫环却迅速把袁氏往后拖。
姜丽华冷眼看向那位公公:“寨主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倚在靠枕上回了句:“你以为真能把人带回去?以后每个月月底送二十万两来,你们母女可以见上一面,你放心,我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娘,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没想到寨主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兵不厌诈。”
“你的条件太离谱了,这二十万两是我们寨子半年的收入,还是我跟寨里的人借的,我每个月给人看病的收入有五百两,这个倒是可以送您。”
对方嗤笑了一声,“人人皆知昌明县有个小神医,一出手就要一万两诊金,你接二十个病人就能凑够二十万两了,别拿五百两来糊弄我了。”
“既然您调查过,想必知道我也就收过两三次一万两,给其他人看病都不超过一百两。”
“你收病人多少钱我不关心,这是你的事,反正我们这边只要二十万两一个月,你们隐龙寨要做什么,我们不会干涉。”
真是狮子大开口,他们黑云寨天天抢劫,一个月也未必抢得了二十万两,扣着一个袁氏就想让她给他们捞钱?算盘打得可真响。
袁氏急了:“小华,你别管我了,回去跟小春好好过日子,别给他们送钱。”
要不是被人时刻看着,她早就想一头撞死了,都是她犯蠢,才会跟那老太婆走出客栈,被人掳来这里当人质,小华拿了这么多银子过来,寨子里的人能同意?
“娘,您别想太多,在这好好呆着,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活着才有希望,像寨主说的,挣钱对我难说不是难事,您就当来这里度假,千万不要做傻事,不然小春眼睛都要哭瞎了。”
姜丽华知道袁氏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还真怕她在这里想不开,那她这二十万两就真的白给了。
袁氏眼眶红了。
“寨主,您不肯放我娘走,我奶奶您总能放吧?”姜丽华还要找任老太算账呢。
“那个老太太?不好意思,他们带你娘过来的时候扔在半路上了。”
“……”
没见过过路拆桥拆得这么快的。
她也懒得分辨对方的话是真是假了,今天能够全身而退,还多了一个月时间,已经比她预想的结果要好得多。
对方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才会采用这种手段勒索钱财。
等着吧,她一定会好好“孝敬”这位公公。
姜丽华又叮嘱了袁氏几句,让她一定要等她下个月过来,袁氏好好答应了,她才放心离开。
出了黑云山之后,景戎过来跟她汇合。
“伯母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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