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您要是不信，给自己划一刀，让她们帮你处理伤口就知道了。”有个衙役道。
严超踹了他一脚，他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了查证这点小事自残，姜丽华做事这么有分寸，不会带无用之人来这里，这些姑娘会医术那就说得过去了。
说起来这次剿匪能够如此顺利，得归功于得到的情报足够准确，他们对龙虎帮的布置一清二楚，才没有被滚石砸到，也没有被火烧到。
真好奇那个线人是什么人，如果那人乐意，他可以招到府衙去，他们破案也往往需要线人。
战斗已经结束，姜丽华应该愿意告诉他这个答案了吧，毕竟投降的人都被捆起来了，线人应该在里头，总得把人捡出来。
严超去找姜丽华，却发现她正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草棚里站着，站在她身边的，是两个百花楼的姑娘，先前用担架抬走李四的两个男人正守在草棚入口。
见严超来了，那两个男人跟他打招呼：“捕头好。”
“怎么样了？”严超问道，他见李四人事不省地躺在石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担心人已经凉了。
“还在做手术，等会才知道结果。”
严超对“做手术”这个说法有点好奇，因为不被允许踏入草棚，就站在入口处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给吓飞了。
他看到了什么！
姜丽华竟然跟缝衣服一样给李四缝肚子上的裂口！
让他震惊的并不是她用了缝合这种手法，而是在他认知里，这种事只会发生在仵作验完尸之后，也就是解剖结束后！
所以，李四其实已经死了吧。
姜丽华这是为了维持他的尸身完整，所以把肠子塞了回去，缝了起来？
“做手术”哪里是疗伤的意思啊，分明是殓尸。
清点人数发现没有人身亡时的那点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大的悲痛瞬间笼罩了严超，李四死了，战死了，他再也吃不上心心念念的牛油火锅了……
姜丽华一连做了十几台手术，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给李四缝合完伤口，猛灌了一竹筒浓茶，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精力。
正要走出草棚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手脚，便看到一脸哀戚，如丧考妣的严超。
“严捕头，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姜丽华小心翼翼问了句，难道有衙役战死了？
李四被抬过来的时候，她还问了一下，说是暂无死亡，没想到一台手术的时间，局面就发生了变化。
她拍了拍严超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
这句话无疑让严超确认了李四的死讯，他猛地扑到石台前，看着李四苍白的面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混蛋，怎么就没坚持住！不是说还想吃牛油火锅吗，你以为我真会烧给你吗！我只会在你坟前煮了自己吃，让你闻得到吃不着，你真想吃就从坟里爬出来阿……”
听得姜丽华满头黑线，这是悼词还是咒语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难道不是死了别的人，而是他以为这个人死了？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肚皮被划开了，连肠子都没刮到，她怎么可能救不回来！
不等她跟严超解释，李四身上的麻药时效就到了，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听见耳边的哭声，扭头看着严超，疑惑道：“头儿，你哭什么？”
哭声顿消。
严超看着睁眼的李四，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这是活人还是死人？
曾经听过的一些奇闻异事涌入脑海，听说苗族有种赶尸的蛊术，能驱使尸体活动，莫非姜丽华就会这种邪术，方才缝合是在做法？
是了，不然不会说是“做手术”。
她怎么能对李四做这个！就不能让他入土为安吗！
“头儿，你发什么呆呢，对了，我这是在哪儿？怎么感觉这棚子特别像草棚，原来地府里的东西跟人间差不多啊，话说头儿你怎么也下来了，你是怎么死的？”李四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直接把严超问懵了。
什么叫他也下来了，他还好好活着好吗！
李四这个拎不清的还试图坐起来，被姜丽华快步上前摁住了，厉声喝道：“别乱动！伤口刚缝好，你想活着就好好躺着。”
李四终于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原来我还活着啊！”
严超也才明白过来，自己也搞错了什么，“你没死？”
姜丽华真想翻个白眼，府衙的捕头就这脑子？连自己活着还是死了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破案的。
她让翠玉两人看好了李四，别让他乱动，自己出去活动了，严超死死盯着李四腹部的伤口，盯得李四浑身起鸡皮疙瘩，“头儿，我还要传宗接代的，不能当断袖……”
要不是他受着伤，严超真想糊他一耳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感兴趣的是伤口好吗！
“给我说说疗伤经过。”
“啊？经过？没什么经过阿，我被抬到这里后，喝了一碗药，然后就闭眼了，再一睁眼，就看到头儿你了。真没想到我居然还活着，听说还是那个小姑娘给我治的，这医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别滥用成语！”
从李四口里是掏不出什么话来了，严超唯有放过他，去问姜丽华，仵作和姜丽华都是缝合人体，为什么姜丽华缝过的人能活下来呢？
如果这种医术能传播开去，能让多少人活命啊。
至少他不用像今天这样提心吊胆，时刻担心衙役挨刀身亡了。
找到姜丽华的时候，她正挥舞着手脚，不知道在练功夫还是干嘛，严超快步走过去，离她尚有三四十米的时候，一个衙役从她身后走了过来。
因为对方身上的制服款式是旧款，严超便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这个衙役他并不认得。
不管是州府的衙役还是县衙的衙役，他都一清二楚，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生面孔？
心里暗道不好，冲姜丽华喊道：“小心身后！”那人很有可能是匪徒伪装的。
但他的提醒有点晚了，对方在他喊话的同一时间加速冲到姜丽华身边，一刀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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