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县太爷和他们是一伙的,肯定偏帮他们,刚才那些人都蒙着脸,我们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真去告了,人家让我们指认都找不到人。”有人劝道。
“林子啊,真不是我们不肯替你爹讨个公道,隐龙寨现在是我们县最大的匪帮,我们真的得罪不起,你也有妻有儿,要为他们考虑一下。”
青年越听越悲愤。
这些人眼睁睁看着他爹被别人杀害,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不但没有义愤填膺地声讨隐龙寨,连帮忙报个官都不肯。
“全都是孬种!”
他咆哮完,蹲下来把他父亲扶起来,拖到自己背上,咬牙背起来,一步一摇晃地走向前方。
和他相熟的一个汉子怔了片刻,惊愕道:“林子,你走向方向了,那边不是回村的路。”
“我要去衙门。”
“你……”
从这里去衙门要走一整天的啊,背着人能走多远?何况他的腿脚原本就受了伤。
青年每走一步,路上就留下一个血印,身形越来越摇晃,可他的手始终紧抓着背上的人不放,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汉子鼻子一酸,视线一片模糊。
“艹!”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林子,等等我!”
大湾村其他村民垂着头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棍子,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剩下那五个村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脸上满是挣扎和犹豫。
湾背村的村长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村的村民,沉声道:“想去帮忙的就一块去吧,不想去的就赶紧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对了,找个人给大湾村报个信。我先过去了。”
说罢,他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湾背村的村民沉默了一会,留了几个人回村报信,其他人都追着村长去了。其他村的人也做了差不多的选择。
……
天色刚亮,昌明县的百姓就陆续出街,买菜的买菜,吃早点的吃早点,上工的上工,如同一幅慢慢展开的小城生活画卷。
与这平静悠闲的气氛极不相称的,是坐在衙门口广场那里的两百多个村民。
他们穿着血迹斑斑的衣服,脸上疲惫不堪,眼圈黑得跟灶灰一样,嘴唇干渴得裂开来,鬓角湿漉漉的,像是在雾里泡了一宿。
这些人列队整齐地朝着衙门坐着,在队列最前面躺着一个人,有好事者凑近看了一眼,吓得险些跌倒在地,慌里慌张地往后退。
路过衙门的人纷纷驻足,小声打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村里的,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跟别的村打起来,出了人命,来找衙门讨公道吧。”
“唉,乡下人就是好斗,为了一点鸡毛蒜皮都能大打出手,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眼皮子浅呗,只顾着眼前利益,考虑不了太长远的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但这些席地而坐的村民全都跟聋子一样,什么都听不见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离衙门开门还有一段时间,有的路人赶着做事就离开了,但仍有不少人留了下来。
毕竟这是难得一遇的奇案,他们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啃着馒头包子来上差的衙差到了广场一角,被这乌泱泱一大堆人吓了一跳,挤进去看到个个带伤的村民,就更吃惊了,忙不迭进去通知宋云山。
出大事啦!
眼看日晷上的影子走到了衙门开门的钟点,跪坐在尸体旁边的青年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鸣冤鼓走去,从鼓架下取出棒槌,用尽全身力气敲响了那面鼓。
“咚!咚!咚!”
第一声鼓响的时候,大门便应声而开,衙差迅速在大堂里排好队列,宋云山坐上了公案太师椅,立刻让人传击鼓人进来。
青年走回到尸体身边,和相熟的汉子协力把尸体抬进大堂,刚放下,青年双膝一弯,重重跪下。
“草民乃大湾村村民李双林,地面这位是我父亲李富贵,家父是大湾村村长,大概半个月前,有村民向家父汇报……”
李双林把他们找隐龙寨讨要公道,拦路阻碍他们采砂,索要赔偿未果,回程遭遇蒙面杀手的事情详细罗列出来。
期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中段了好几次,宋云山并未催促他,耐心地等他缓和情绪继续说下去。
宋灏然在一旁记录李双林的案情陈述。
李双林说完事情经过之后,哽咽道:“我们不过试图索取一点赔偿,不曾伤害隐龙寨一草一木,隐龙寨却因为我们讨了两次公道就半路劫杀我们,家父求饶之后仍然执意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杀了他,可见他们有多凶狠,残忍,霸道!
在我请求乡邻帮忙报官时,他们都劝我,说县太爷您和隐龙寨交情匪浅,肯定会包庇纵容他们,让我不要报官,免得招致更狠辣的报复。
但身为人子,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谋杀而无力阻止已经悲愤欲绝,又怎么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忍气吞声地苟活于人世!
大人,草民别无所求,只求大人能将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绳之以法,将半路截杀我们的人捉拿归案,还我们一个公道!”
宋云山见他腿脚受伤,让衙差搬了张凳子给他坐着,李双林木然道:“谢谢大人。”
“截杀你们的蒙面人自称是隐龙寨的?”宋云山问道。
“正是。”
“这并不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份,他们有可能是假冒的。你们需要提供更多线索,才能追查那一伙人的身份。”
“大人,我们跟那伙蒙面人混战的时候,他们掉了几张身份令牌。”一起抬尸进来的汉子道。
“呈上来。”
汉子从怀里掏出五片巴掌大的铁牌,放在衙差手里的木托盘里。
宋云山让衙差把身份令牌给了宋灏然查看。
宋灏然看清上面的个人信息之后,脸色沉了下来。
隐龙寨不像别的匪帮,它的所有成员信息都是登记在案的,就连这种只在隐龙寨内部通行的身份令牌,都是他和姜丽华一起构思的。
而这种铁牌是丁铁匠亲自铸造的,金属材质独一无二,防伪性很强。
也就是说,这个身份令牌确实是隐龙寨成员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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