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闪过属龙语银白的身影,闪电一般地窜到龙公公的身边,猛然拍出一掌。
碰的一声,龙公公的胸口上出现一个掌印。
那结实的一掌,灌满了真气,穿胸而过,龙公公的身子被震得飞了出去。
那佝偻的身子,在半空之中翻滚着,撞到墙壁上。顺墙而下,落到地上。那张斑白狼藉的脸上,带着绝望的惊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为大宋创下无数丰功伟绩的太监,带着他毕生的遗憾,绝望地舒出最后一口气。
夜芳菲的眉头,轻轻皱起,朝着宫千雪沉声道:“你没事罢?”夜芳菲的心中依然带着几分警惕,在她看来,那养育之恩的血水之情,断然不会如此的容易就决断。
宫千雪的脸上,带着重伤后的乌青,轻轻地摇了摇头。吃力地走到龙榻边上,朝着皇帝跪了下去,涩声道:“奴婢宫千雪,身为公公义女。十八年来,深受公公照顾,才幸得一命。龙公公意图谋反,雪儿当受诛连之罪。雪儿别无所求,只望皇上能开恩,允许奴婢出宫一次,给父亲上最后一柱香。宫无痕一世清廉,只因添女无奈,才会私贪那赈灾纹银,虽以命抵过,可也是罪有应得。民女无能,只望能上香一次,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说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颤声道:“雪儿留在龙公公身边,苟且而活,便是想有朝一日,能以命抵消宫府愧对皇上之罪。”
夜芳菲走到皇帝的身边,伸手摸着皇帝脉门,轻轻地舒出一口气,低声,道:“皇上,并无大碍。此时门外受龙公公指使之人,如何处置?”
皇上吃力地坐起身子,双目中带着冰冷的杀气,逼视着宫千雪,怒道:“你在龙公公的身边,难道不知道他起了谋反之心么?”
宫千雪轻轻地看了皇帝一眼,点头道:“奴婢早已知晓。”
皇帝怒道:“那你为何不禀?”
宫千雪惨然一笑,轻轻地摇头道:“奴婢只是罪官之后,若是禀报与皇帝,凭龙公公三朝元老的资格,皇上会相信奴婢么?”轻轻地看了夜芳菲一眼,道:“我早就与芳儿说过,有人要加害皇上。让她将属龙语招进宫中,以防止不测。”
夜芳菲点头道:“雪儿果真与我说过,只是我们在宫中毫无身份,也不敢与龙公公硬对。若无雪儿,恐怕我们也帮不上忙的。”
突然,宫千雪的脸上带着几分惊恐,颤声道:“快,快救南宫昭仪。”
闻声而来的宫女跑到墙角之处,将昏迷的南宫燕放到担架上,朝着太医寝房跑去。
皇帝冷冷地看着宫千雪,厉声道:“念在你救朕有功,先关入大牢。只等寻出龙公公的羽党,再定你罪。”
宫千雪俯身叩首,道:“多谢皇上。”
东方已经放白,朦胧的夜色逐渐褪去。
门外,龙公公部下的乱党已经御林军深绑拿下。皇帝的脸上,带着虚弱的苍白,沉声道:“将所有乱党关入死牢,扫清党羽之后,一起问斩,以示天下。”
夜芳菲轻声道:“皇上,不可。”
皇帝眉头一皱,冷冷地看了夜芳菲一眼,疑惑地道:“为何?”
夜芳菲沉声道:“此时边界战乱未平,若是如此大开杀戒,恐怕极容易扰乱边界军心。对于乱党处置,皇上必须得秘密行之。否则,只怕朝中居心叵测之人乘乱而入。”
皇帝目光一动,沉思,道:“如此,便将他们先打入死牢,容后在议。”
两名武士左右架起宫千雪,朝着门外走去。
夜芳菲急道:“皇上,雪儿受了重伤,还请皇上救人要紧。”宫千雪以命救皇上,在场之人有目共睹。若无宫千雪以身博命,那龙公公鱼死网破之举,恐怕皇帝眼见性命不保。
皇帝牙齿一咬,沉声道:“她是龙公公最为亲近之人,若不定罪,恐怕日后难以服众。”看着浑身是血的宫千雪,厉声道:“纵是朕念你灭亲救君,不定死罪,也难逃活罪。你若是先前便告发龙公公的谋反之心,朕也不会怪你。”
宫千雪的嘴边,露出一抹轻笑,无力地道:“皇上,那红巾奏折若是朝臣呈送,恐怕也到不了皇上的手中。雪儿费尽心机,暗中将那奏折放到皇上的面前。只可惜,皇上竟未能相信。”仰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帝的身子一震,颤声道:“那奏折是你呈上来的么?”
宫千雪点头道:“若非奴婢送膳之时偷偷放在书桌上,朝中的奏折岂有不过龙公公之手的。”
皇帝的脸上,那一层铁青瞬间轻缓下来。仰头长叹一声,道:“将她送回厢房,宣太医与她疗伤。”
东升的太阳,越过城楼,射出万道金光,透过微半开的窗户,照射在属龙语的银袍之上。
皇帝转身坐到龙椅上,锐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属龙语那俊秀的脸,正声道:“你,便是属龙语?”
属龙语双手抱拳,朝着皇帝躬身道:“回皇上,草民正是。”
夜芳菲轻声道:“哥哥,见了皇上,要下跪的。”
皇帝长袖一挥,道:“休要多礼,你既不懂朝规,朕便准许你不跪。”双目中带着几分疑惑,道:“先早之前,朕便听朝官提过,说你是手段凶残的恶童。眼见之下,却并非侏儒童身。”
属龙语垂首道:“日前草民练功走火入魔,后来幸得上少林修行。学习了那洗髓经之后,身体得以慢慢恢复。”
皇帝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我朝中武官一职空缺,便由你先试职。若是日后你有统领之能,朕便拨印宣职正式任命于你。”说着,朝着属龙语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朕有话与属芳说。”
属龙语恭敬地施礼,躬身退了出去。
只等属龙语退出门外,关上房门,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沉声道:“属芳,你好大的胆子。”
夜芳菲面色一变,连忙跪地道:“皇上,芳儿何罪之有?”
皇帝慢慢地站起来,血红的双眼中带着几分冰冷,道:“你们几个女娃,竟将朕的性命当成儿戏。若是朕真的被龙公公那毒药取命,你以为你们几人还有活路么?”
夜芳菲低声道:“雪儿说的不错,若是我与雪儿与皇上禀报那龙公公的意图,皇上如何会相信我们的话?”
咬了咬嘴唇,苦笑道:“皇上有所不知,雪儿不敢直面皇上说出龙公公意图。并非是她贪生怕死,只是担心皇上若是不相信的话,打草惊蛇引起龙公公的警觉。”
看着皇上铁青的面色,紧张地咽下一口气,道:“若非燕子真的皇上的茶中下毒,凭龙公公的谨慎的心思,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易便露出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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