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世伸手挽着夜芳菲的肩膀,朝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伸手拥着南宫秋的肩膀,三人并肩而行,朝着寝宫走去。
进入寝宫,冷流世朝着南宫秋道:“此时,我们与女真合约之事已经谈妥。你先去沐浴更衣,等你沐浴之后,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南宫秋轻轻地看了夜芳菲一眼,忽地感觉到眼皮一阵猛烈的跳动,垂首恭敬地道:“如此,属下便先行沐浴。”心中,带着几分慌乱,转身朝着寝宫厢房走去。
看着南宫秋离去,冷流世走到夜芳菲的身边,沉声道:“你还不知道,皇上当年派出一批高手追查那免死玉佩的下落。经过八年时暗查,还是追查到了少林。”
“啊?”夜芳菲脸色一变,双目中带着无比的慌乱,颤声道:“皇上,皇上一直以来都追查那免死玉佩的下落么?”她怎么也不曾想到,父亲以身为障,依然未能消除皇上与冷府的顾虑。若是没有少林与仙女庵的收留于帮助,恐怕自己有千百条命,也早已经不在人世。
紧紧地咬着牙齿,冷冷地扫过冷流世的脸,沉声道:“难道,皇帝也想寻到我的下落,将我夜氏之人,斩尽杀绝么?”
冷流世摇头道:“非也,那皇上数年以来,未能昭告天下,便是无法定夜公之罪。他是担心那免死玉佩落入奸人之手,不但会给皇上带来威胁,还会对他的龙位造成影响。”抬头看着窗外,脸上扬起一抹轻笑,道:“还有件事,我未曾告诉你。”
夜芳菲心头一紧,皱着眉头冷声道:“此时,不管我身在何处,无不是如履薄冰。稍有差池,我人头不保。你若有事,也无需隐瞒我,尽数说来罢。”
冷流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冷府数年以来,也一直在追查那免死玉佩的下落。所以,才会偶然发现,皇上派出的高手,数年以来也在追查,而且已经查到了少林。”
夜芳菲目光一冷,唇边扬起一抹轻笑,要牙道:“未曾想到,冷府之人,果然心存歹毒。你们想寻找那免死玉佩,恐怕是欲行一箭双雕之计罢。”也许,冷府寻找免死玉佩,真正的目的,便是要找出夜芳菲的下落。
冷流世伸手抓着夜芳菲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摇头道:“那追查免死玉佩之事,我也无能为力。所有的安排都是家父与皇后一手操办。数年以来,我一直都在关注着那玉佩的下落,便是担心有朝一日,你的身份泄露,会招惹杀身之祸。”
夜芳菲呵呵地笑了,嫩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那柔嫩玲珑的双唇之间,露出洁白的牙齿。也许,只有真正开心快乐的人,才会有着这样灿烂而迷人的微笑。这样的微笑,让任何一个情绪低落的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地被感染。绝美的面容,灿烂舒心的微笑,这种能甜道人骨子里的柔情和温馨,足以让一个人瞬间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权利,财富,甚至仇恨。
可是,她的双目之中,笑意全无。带着一种刀锋一般的冰冷与无情,逼视着冷流世,道:“冷府追查玉佩的下落,一是想将我找出来,杀之而绝后患。二来,便是为你冷府的野心,留条后路罢。”
那先皇所留的免死玉佩,便是给战功显赫忠义之臣,留以保身之用。纵是有着弑君灭主的滔天之罪,也能挽回一条性命,不至于诛灭九族,永世不得翻身。所有说,那免死玉佩之能,足以令天下的朝臣垂涎欲滴。有了那免死玉佩在手,至少能在要紧关头,得以保身留命。
此时,在整个天下,除却皇帝之外,冷府便是天下实力最强的候府。皇后之威,加之冷流世先锋将军手下的十万强兵。如此内外严实的实权之能,若是有免死玉佩在手,完全可以轻易地将皇帝从龙位上拉下来。
“芳儿,你休要胡说。流世当日发誓,一生之命,皆为芳菲所有。若是你有任何差池,流世断然不会苟且而活。纵是皇上查出了你的身世,我冷流世依然会竭尽所能,护得你周全。”冷流世的脸上,带着阴冷的铁青。那紧咬的齿间,传出阵阵碎响。那压抑了八年的痛,如同心脏上的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般。每想一次,便痛一下。
原本,他用无声的反叛,跟父亲作着无力的抗争。他处处与人结怨,便是要让冷府落入四面楚歌之地。冷府那种落井下石之举,已经成为了天下人唾骂劣行。是夜芳菲一次次地激发他的斗志,让他开始真正地直面现实。他经过不断的努力学习,便是希望有一天,纵然是皇帝和父亲发现了夜芳菲的身份,也有能力护得她的周全。
可是,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容易。横在他们之间的,是那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不管他付出多少,永远都改变不了父亲灭掉夜府的事实。他终归是夜芳菲的仇人,她能一路坚强地活下来,一步步地朝着权利的方向挺进,便是要让冷府以相同的代价,偿还欠夜氏的所有。
夜芳菲冷冷一笑,轻轻地推开始冷流世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下,唇边扬起一抹醉人的微笑,轻声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么?”
冷流世的脸上,那一丝阴柔变得更加的冰冷,点头道:“你若是要拿走我的命,才可能罢休,流世今日便可自刎在你面前。”
夜芳菲轻轻地摇了摇头,朝着冷流世伸出手,柔声道:“那么,你便帮我一下罢。”猛地站起身子,伸手从剑架上取过长剑,伸到冷流世的面前,道:“我要你现在便去,提冷漠的人头来见我。”
双目之中,带着冰冷的寒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带着无比的挑衅和讽刺,冷冷地看着冷流世。
冷流世慢慢地闭上眼睛,伸手接过长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颤声道:“如果,所有的错误都在我。能不能,用我的命,了却我们两府之间的仇恨?”睁开眼睛,休的一声,抽出长剑。
那铸刻着青莲花瓣的剑身,发出一阵龙吟之身,那剑身轻颤,散发出一股冰冷噬骨的杀气。
夜芳菲慢慢地坐下身子,伸手倒了一杯茶,端到鼻子旁边,轻轻地闻了闻,优雅地吸了一口。
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双目血红的冷流世,轻声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我和你父亲之间,你会选择杀谁?”
若是冷漠抢先查出了自己的身世,凭冷流世之能,恐怕他也无能保全自己。
冷流世的双目中,闪耀过一丝寒光,仰头看着屋顶汉白玉雕刻的曼罗花边,发出一声冰冷的轻笑,道:“我若是杀了冷漠,你又能安心地接受一个亲手屠父之人么?你能接受一个禽兽不如的苟且之辈么?”
夜芳菲呵呵一笑,认真地看着冷流世,双目之中似乎带着无限的真诚与期待,点头道:“我能,只要你能亲手帮我杀了杀父仇人,我以夜氏名义发誓,冷夜两府之仇,从此一笔勾销。”
仰头喝下茶杯中的茶水,眉头紧紧地皱起,那荡漾着亮光的双目中,带着无限的轻蔑与不屑,朝着门外伸手出手,柔声道:“那么,你可以出发了。”
“哈哈……”冷流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血红的双目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右手高高地举起长剑,厉声道:“夜芳菲,今日流世便以命换命,只求你放过老父一命。父债子偿,来生再见。”
手中的剑光一闪,朝着脖间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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