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一双眼睛,几乎要突了出来,惊声道:“你杀了宰相全家?”民弑朝官,其罪滔天。无论理由如何,已经足够诛灭九族,以正朝威。在大宋,有冤有屈,必须由官府或者朝廷根据立法定夺官员之罪。若是以爆除奸,必属于违法不尊之举。
金罗呵呵一笑,道:“是的,原本我想杀了他们以后自杀的,可是主人收留了我,所以我便做了天下的长老。”
夏夜轻叹一声,笑道:“如此说来,足够的爱一个人的话,纵然是为了他去死,也心甘情愿咯?”她的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一双眼定定地看着金罗。
金罗身子一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夏夜道:“难道,细雨是死在你的手上。”
他右手一动,一个金色的轮子在掌中飞快地旋转,发出咻咻的凌厉之声。
夏夜轻轻地摇了摇头,苦涩地一笑,道:“当然不是,我是想杀他的,可是那属龙语不让。”
金罗迅速地后退数步,冷冷地看着夏夜,道:“天下,怎会有如此愚蠢的女人?你认为那属龙语会领你的情么?”此时的属龙语,已经不在是曾经那个身带残缺的武林公敌。朝中武师之首,官品已近太保。如此朝廷重臣之位,何愁没有金钱和女人。
金罗的右手慢慢地抬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气。
夏夜冷笑,道:“金长老,你要杀我么?”
金罗点头笑道:“恐怕主人做梦都想不到,你竟然会爱上那个弑师灭祖的属龙语。我若让你活着,恐怕我会死得更快。”
夏夜惨然一笑,慢慢地转过身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你要杀,便杀吧。”
金罗冷哼一声,右手上的金轮带着咻咻的旋转之声音,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弧,流星一般地射向夏夜缠着纱布的右手。
那一招呼,果然狠毒。
杀手之策,雪上加霜。便是在对手受伤的地方加上致的一击,单单那火上浇油的痛苦,就击垮人的意志。
那旋转着的金轮,射到夏夜的右手上。
她的脸上带着绝望的冷笑,快速地抬手朝着金轮迎去。
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疯子。
就好像一个人故意把手伸进旋转着的搅车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一点点绞碎。
金罗不相信地看着夏夜,随着一阵阵血雾的飘洒,夏夜的右手被金轮一点点地绞碎。可是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痛之色。
“小夜。”金罗右手猛然一挥,迅速地收回手中细如发丝的金线,那金轮如同跳动着的飞鸟一般落回他的手上。
金罗窜到夏夜的身边,伸手捏着她冒血的手腕,颤声道:“你,你这是为何?”
夏夜突然转过身子,一双眼冷冷地看着金罗。
她的左手上,短短的吴钩闪着雪亮的寒光。
金罗的话刚说完,那雪亮的吴狗已经刺入他的喉咙。
夏夜迅速地后退数步,冷冷地看着金罗,道:“金长老,你说对了,我是爱上了属龙语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可是,你可以为了你的妻子杀别人一家十八口,我为何不能杀你?”
那金罗口中鲜红的血液慢慢地流出,吴钩整个刺入他的喉咙,已经让他无法吐出一个字。他的双眼中,带着绝望的愤怒。
夏夜惨笑,道:“对不起,等我杀了后面的人,定到黄泉路上给金长老赔罪。可是现在,我还不能死。”
她慢慢地走到金罗的身边,抓过他手上的那细如发丝的金线,紧紧地缠在不断冒出鲜血的右手腕上。
那只残缺的右手腕,几乎被金轮卷去一半。
她从金罗的腰上扯下酒壶,轻轻地喝了一口。慢慢地仰起头,把酒撒在脸上,冲去那斑斑的血迹。
无力地轻叹一声,朝着金罗的身体深深地鞠了躬,转身朝着深林中走去。
惨白的脸上,带着点点的水珠。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酒。
山村,木屋,袅袅的炊烟。
空气中似乎永远弥漫着醉人的酒香,这样如诗如画的环境,有着天堂一般的宁静。
厚实的柴刀,带着淡淡赤红色的锈迹。
属龙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碎竹屑。
桌子上,五把精致的竹制飞刀,散发着鲜竹的清香。
老翁端着木碗走出来,那碗中盛满了香气四溢的杏花酒。只有心情平静之人,才能酿出如此芬芳的美酒。用鲜艳的杏花,经过发酵,过滤,醒酒。不能带着丝毫的杂念,才能酿出如同琼浆一般的杏花酒。
属龙语连忙迎了过去,朝着老翁笑道:“牛爷爷,打扰你老这么多天,晚辈深感惭愧啊。”他接过酒碗,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数天以来,他必须在美酒的麻醉之下才能安然地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夜芳菲那无助的眼神和夏夜苍白的脸,如同魔鬼一般撞击着他的思绪。
若不是放不下夜芳菲,他真的想双眼一闭,永远也不在醒过来。可是,他必须得站着。纵然是所有的人死了,他也必须站到最后。必须看着夜芳菲家仇得雪,仇家尽除,才能安心地离去。
老翁哈哈一笑,拍了拍属龙语的肩膀,道:“少侠,像你这般风流不羁的少年英雄,老夫算是高攀了。只是你真不打算再修养几日,等身体完全恢复在走么?”
属龙语喝完碗中的酒,轻轻放下木碗,苦笑道:“晚辈不能在停留了,我记挂着家妹的安危,必须尽快的赶到少林去。连日来多亏爷爷照顾,再生之情恐怕无以回报了,若有来生定当报答爷爷的救命之恩。”说着,慢慢地跪到地上,道:“请受我一拜。”
老翁双手托着属龙语的身子,摇头道:“举手之劳,少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少侠告之。”
属龙语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请讲。”
老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对那断手的女子,真的没一丝感情么?”
老翁平静的话语,犹如晴天的一个霹雳。属龙语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几乎摔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涩地一笑道:“我的命是她给的,若是没有她,恐怕我此时在已经深入地狱了。”
老翁无奈地一笑,道:“我知道你为何停留数天,想必是不想再碰见她,是么?”
属龙语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晚辈此时身负使命,无缘与她儿女情长。”他的喉头开始僵硬,几乎说不出话来。心中的那股疼痛,犹如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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